“你再去清点一下手榴弹的具体数量，立即把所有手榴弹拿过来。”杨谦把手中的枪丢给郑培，然后看向士兵说道。

“照他说的办吧。”

“是！”士兵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十个装着手榴弹的箱子就抬到了杨谦面前，士兵看着杨谦说道：“这里一共九箱半，共一百九十颗手榴弹。”

杨谦打开箱子拿出一颗手榴弹，在手上颠了颠，“每一个人分发一枚，剩下九十六颗，拿出九十颗，以三颗为一组捆绑在一起，其余六颗用线连在一起。”

还能行动的战士给了每个重伤员一颗手榴弹，自己也留着一颗。

杨谦看着龙川，坚定地说：“龙营长，倘若这次我杨谦不幸身亡，还请龙营长能前往贵州独山县告知家父不孝子已经先他老人家走一步了。”

龙川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说道：“龙某有生之年能认识你们有为青年，是龙某幸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牺牲的。”

战士们的目光都积聚在杨谦的身上，他们看着战场上这文弱书生，现在眼里满是崇敬。

郑培举起枪，吼道：“龙营长，让俺们喝一口，大战三百回合！”

龙川拍了拍郑培的胸脯，说道：“爽快！狗蛋，拿酒来！”

这时一旁的战士默默地把酒拿了过来。龙川看着战士，愣了一会儿，这才猛然想起，狗蛋不可能再为自己倒酒了。

龙川接过酒，打开酒瓶大口地喝了几口，抹了抹嘴说道：“痛快！”他冲杨谦说，“杨兄弟，真有你的！亏你能想着带酒上来！来，你也喝几口！”

杨谦接过酒瓶：“喝了之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说着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酒的辛辣把他心里的愤怒再一次激怒起来了，同时也把他体内的豪情点燃了，他抱着瓶子紧接着喝了几口，这酒不辣可是莫名的刺心。

龙川转脸看郑培：“好了！郑兄弟让我们杀个痛快吧！”

郑培吼道：“奶奶的，小鬼子，你爷爷来问候你了。”

酒瓶被传到了战士们的手上，战士们大口大口地喝着。

“手榴弹都准备好了吗？”杨谦朝着准备手榴弹的士兵问道。

“报告！剩下的六颗手榴弹，没有线连在一起。”这时士兵朝着这边喊道。

杨谦笑了笑，把外套脱了下来，说道：“告诉兄弟们把衣服脱了，连在一起再把手榴弹连在一起，记住两个手榴弹之间的距离至少两米。”

“是！”

龙川拿着手中的手榴弹，看着杨谦，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递了过去：“拿着吧，多一个，安全！”

杨谦推开龙川的手：“我杨谦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杨兄弟，对不住了！看来我龙川终究还是不能保护你们的周全！”

杨谦看着龙川坚定地说道：“龙营长怎么了，刚刚还答应不会让我们牺牲，现在却说这种话。堂堂中华男儿，龙营长要是瞧得起我杨谦，就再不要在我面前说起这种话了！”

龙川微微一笑：“痛快！杨兄弟！难得你有此心！若是这次战斗胜利，我龙川一定请你喝酒。”话毕，拍了拍杨谦的肩。

这时准备手榴弹的士兵抱着准备好的手榴弹跑了过来，放在杨谦面前。

杨谦看了看，“把三十个捆绑好的手榴弹交给能打的三十个兄弟，等小鬼子到一百五十米内时，我和郑培会在这波鬼子身后引爆手榴弹，等我们的手榴弹响了以后，你们分为三波分开扔，瞄准了给老子狠狠砸。”

“是！”

日军的队伍还在继续前进，不断向战壕接近。杨谦和郑培趴在战壕上看着渐渐接近的日军。

郑培压低声音地说道：“奶奶的，看来这次真的是回老家了。”

杨谦看着郑培，坚定的看着他问道：“怕死吗？”

郑培拍了拍胸脯道：“怕！俺天不怕地不怕！再说有大哥，俺相信小鬼子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杨谦示意郑培起身绕过战壕，迂回到日军后面：“记住，把学会的东西都拿出来，放开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郑培豪爽的性格，开口说道：“知道！奶奶的小鬼子，爷爷好好伺候你。”

这时龙川的声音突然传来：“准备战斗！”

所有人紧紧地把手榴弹的后盖拧开，用一只手拽住了导火索的拉环，手里紧紧攥着手榴弹，眼里充满了愤怒。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阵地，等着龙川的一声令下。

就在鬼子距离战士大约一百五十米时，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两声手榴弹的声音，小鬼子立即转身举枪寻找目标，紧接着，龙川下令第一组立即扔手榴弹，砰砰～

顿时小鬼子被炸的晕头晕脑，马上转身举枪指着龙川的队伍。

“培，准备好没？”杨谦看着郑培问道。

郑培拿着连在一起的六颗手榴弹，看着前方的鬼子说道：“准备好了。”

“扔！”

郑培把所有的力气聚在一起将手榴弹扔到小鬼子队伍上空，砰，杨谦拔出枪打爆了第一颗手榴弹，鬼子以为是空袭立即趴下，机枪手退到街道旁举起机枪，时刻准备着。后面的五颗手榴弹依次爆炸。

小鬼子顿时乱作一团，龙川趁此时下令第二波扔出手榴弹，砰砰，扔过来的手榴弹爆炸声像是迫击炮一样，这样的轮流爆炸，将近炸死了三分之一的小鬼子。

“八嘎，支那猪还在挣扎，整理部队，快速冲过去。”小鬼子在指挥官的指挥下很快恢复队形，继续前进。

“培，还有几发子弹？”

郑培拔开弹夹说道：“三发。”

“很好，刚刚说话的那个日军中尉看到没，三枪之内干废他，能做到吗？”

“当然。”

郑培将枪上膛，举起枪瞄准日军中尉，就在这时两人的前方传来高呼声：“十九路军的弟兄们，我们增援你们来了！”

龙川闻声激动地往后看，只见一大批国军从身后冲了过来，很快就越过了自己的战壕，和迎面冲过来的日军混在了一起。

“奶奶的，大哥，还打不？”

“杀！拿上他的狗头，再拿上小鬼子机枪走人。”杨谦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头擦拭手里的枪说道。

由于增援部队的及时到达，日军很快撤退了。阵地也被前来增援的部队接管，一营的战士们终于可以撤下阵地休整。

杨谦和郑培拿了小鬼子的机枪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战场。

刚从东三省回来的两人经过这一仗后，杨谦深刻体会到了小日本的残酷。心里也越发痛恨日本鬼子。

理所当然的，他对龙川这样的抗日英雄充满了敬佩。能认识龙营长这样的兄弟，这是他到上海最大的收获。

那天临回来的时候，他和龙川约好，等战斗结束后，龙川一定要来找他，两人要好好喝一回酒，不过杨谦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