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平稳的停在了宝塔上的脚下,虽说我没来过宝塔上,但是根据师傅和的哥的说法,弘一道长应该就在上面,不过让我稀奇的是,到了山顶,这才发现道观早已被拆除,四处一片狼藉,只剩下一些残壁断垣,一些建筑工人挑着建筑材料正在忙乎着。
我找到一位工人,便问他宝塔山上的道观去哪里了?这工人听我说完,紧张的打量我一番,说道:“我说小哥,你是来找茬的吧?这道观都拆了一年多了,住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说完了还给我一个白眼。
“哎…。大哥,留步……”我赶上他,连忙掏了一支烟递过去点上,又恭维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工人这才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还是早点下去,别找事儿做,之前的道观搬迁到其他地方去了,就剩下一处居房没拆,里面有个老道士不肯搬走,说是等旧人。”说道这里,眉头一皱贴着我耳朵说道:“我看你也算是外地人,实话告诉你,今天晚上他不走,我们要强拆了……”
我电劈雷打的站在原地,连忙问道:“那道长是不是叫弘一道长?”
“这个我就不晓得呢,小伙子我看你还是别管闲事,我劝你早点下去,等下动起手来,怕你小子被误伤呢。”说完,这工人提着一把大铲屁颠屁颠的走了。
听到这份上,脑袋如同灌了炸药一般,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连忙拔腿就去找工人所说的那栋居房。
地上的路被人挖的稀巴烂,加上这月份天天下雨,地上的路已经很难走了,我几乎是将宝塔山的山顶打了一个圈,才到后山偏远的地方找到那栋青砖切成的居房,所谓的居房就是道观给烧香还愿人备用休息的房间,条件十分的简陋,加上闹搬迁,这青砖瓦房早已被断水断电,等我到达瓦房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四处朦胧一片。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瓦房的大门处,从门缝里探头一看,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根本就无法想象到这里面还能住人。正当我拿出手机准备照明的时候,那门内就传出一声浑厚的声音叫到:“小昊儿,等你多时了,进来吧,别看了。”
我硬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跳,怔住了半阵,这才慢慢掀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道长便坐在床上打禅,看样子六七十岁,满脸的皱纹,一把灰色的胡子留在胸前,穿着一身道袍,见我到了他的面前,这才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我等你多时了……”
“你莫非就是弘一道长?”我开门见山的说道,对于他这种形式的出现,真的让我始料未及。
老道微微点头,叫我坐下说话,我这一见到弘一道长,如同见了死去的爷爷,差点眼泪就掉出来了,将爷爷死后的遭遇几乎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他,这还把鬼砚台和天书拿给他看。
弘一道长看了一阵收了起来,说道:“吴昊吴昊,命属火,但缺木,虽然我把你名字故意拓阳化,希望你就此躲过天劫,但你始终没听你爷爷的话,入了宅行。”说到这里,道长摆了摆头。
我听到这里脑袋一轰,差点就背气过去,这还连忙叫他救我的命,外面一群人还在追拿我。
道长说道,你已经堕入宅行,自然有此一劫,名字始终盖不过你的劫数,自然你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说着说着,这还指着我头顶,嘿嘿一笑。
我摸了摸头,并没有搞清楚他在说什么,这几日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全身酸疼不说,脖子上像是挂着几十斤的累赘,稍微一转头,颈部就特痛。等我再三问了几次,老道就说到:“你可记得有一个叫张蓉的女子?”
我点了点头,表示的确知道此事,我让他接着说,弘一道长又指了指我的头顶,我这才下意思的想到,莫非道长在说,这几日,这张蓉妹子一直骑在我肩膀上?
“嘿嘿”弘一道长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我想到这里,又是拍背又是转过头看,吓的我在房间里四处乱窜,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最后道长叫我稍安勿躁,这张蓉妹子还是他叫来找我的。他说,张蓉妹子并非死了,只是看她可怜,这才叫她找我,希望我能帮她。
我听到这里,我就不答应了,俗话说人鬼殊途,这都是哪门子事儿?我总有一天会被她累死,吓死,再说我哪里有那本事帮她,现在是自身难保。
老道也不多说,从抽屉里找出一本书递给我说道:“昊儿啊,时间不多了,这本书我之前也看过,我给你的这本书就是你天书的译本,你切记,要好好看,看懂了,将来,你可能就真的入了宅行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根本就想不到弘一道长会说出这句话,我还准备接着问下去,到底是怎么情况,屋外,几道光柱就直射了过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建筑工人打着手电筒准备强拆了。
等外面的人大声的叫唤起来,我一看,心里有点发憷了,这准备拉着道长出去说话,怕是那群人一阵乱拆,房子垮塌了,我们都要玩完。而道长却摆了摆头,从口袋里找出三颗米递给我说道:“你到了市内,吞下这三颗米,自然没人找得到你,我叫张蓉也不搭你顺风车,她也会帮你,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宅行……”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感觉世界都乱了,本来是还愿,让他救我,现在倒好,他居然叫我接着干,至于他和我爷爷的事情,还有这天书的事情,只字不提,最后收一挥,说道:“你下山去吧,我也要云游四方去了,以后你也无需来还愿了。”
说完,这坐在床上接着打禅,任凭我如何叫唤,弘一道长根本不理会,这时候,外面几十个人冲入了居房,连拉带拽的将我押了出去,这也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弘一道长。总感觉这事儿并非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却闭口不提。似乎忌讳着什么。
到了市内,三颗米吞下肚,颈部的酸疼立马消失,按着弘一道长的说法,小草是始终要跟着我了,虽说我看不见她,他也不会害了我性命,但是想到这里我就心惊胆战。
我给师傅打了一个电话,师傅说道,胖老板把这事儿摆平了,但是我不能回去上班了,他希望我自己开一家鉴定公司,资料那些他都可以提供给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四处找寻门面,还是打算开一家看阴阳宅的公司,因为,我不按着道长的要求做,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退路。
工商注册那头根本行不通,注册局一听我注册看阴阳宅的公司,这头伸的比长颈鹿一样长,说道,啥?小伙子,我没听错吧,这还有这种公司?封建迷信行不通。最后我给他注册成房屋评估公司,当然只是个体。
一连三个月没任何生意,而胖道士那头也没任何消息,我曾经问过师傅,只是师傅半遮半掩,根本就不说,只是透露了一句,他们都没事儿。直到第四个月,夏天的一个晚上,我睡着正香,外面就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