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那就麻烦你在外面等一下咯，”沈格将川儿带进办公室，很抱歉地朝着欧阳笑了笑，欧阳点点头，“无妨。”

“我还以为他是复姓欧阳，呵呵，原来不是啊，”凌川儿边说，边拿出背包里一块黑乎乎的板块递给了沈格，“喏，拜托你了。”

“我的老天，你拿它生营火了吗？”沈格翻来覆去地拨弄这台计算机，“美女，你还是再去买一台吧。”

“它的主人对它很有感情，”凌川儿在窗台旁的沙发上坐下，倒了一杯咖啡，时不时呷一口。

沈格讶异，“是谁？”

“那正是我希望你找出来的人，”凌川儿笑靥如花，“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沈格戴上特制的眼镜，抄起工具，三下五除二，整个黑砖立刻解体，“有了！”他夹起一块板子，上面的数码还能够辨认，“或许我能帮你找到它的收货地址。”

嘀嘀嘀……在楼下等了不过半个小时，韩中玉的手机就响了，他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川儿的短讯，“S市，创业园区别墅群，九组十三栋。”

“效率真高！”接到地址后，韩中玉立刻从警局调出三队人马，也不等川儿下来，就去了A市的创业园区。

“下面那位是我师父韩中玉，很有名气的格斗大师，”凌川儿把地址抄在了一张小纸条上，和沈格欧阳两人边说边笑，毕竟她和沈格很久不见了，三个人一直聊了快一个小时才下楼。

可是在川儿到大厅的时候，却发现韩中玉已经走了，她扁扁嘴，“难不成被那个富婆包养走了，哼，见色忘义的老东西，连自己梦寐以求的地址都忘了！”

“也许你师父有事情先走了呢，我先送你回家吧，”沈格轻笑，贴心地为川儿打开车门，欧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川儿晕车，就直接睡在了后座上。

尊尼国际在H市，从这里到A市郊外的初心茶苑，开车最少也要半个小时，再加上H市是这一带的龙头城市，交通拥堵得不像话，他们一路上花的时间比川儿坐公交来的时间多了一倍还要久。

三个人回到初心茶苑时，已经是傍晚了，川儿晕车晕的厉害，直接回房间洗澡睡觉，连晚饭都没有吃。李斯莫见天色已晚，就让斐思凌收拾了两间客房，让沈格和欧阳在这里歇上一夜。

“听说初心茶苑烹茶技术乃江南一绝，今天我算是长了见识，”欧阳又端起茶盏品了一口，赞不绝口，“这茶汤真是沁人心脾的香，色泽也是上乘。”

沈格也吃了一口，没什么味道。开车那么久，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干脆仰首，一口喝干了茶水，他嘿嘿笑道，“我是粗人，不懂茶。”

“各取所需，无伤大雅，”李斯莫又为沈格斟点了一杯，“阳春白雪也好，下里巴人也罢，求同存异，适者生存。”

欧阳微微点头，不露声色，轻轻端起沈格旁边的茶盏，摇晃了一番，随后揭开茶盏，沈格一看，那茶汤之中，灿然绽放了一朵华丽的牡丹花，热气蒸腾间，游移着梦幻之感。

李斯莫轻合双眼，“竟然能幻化出花草，果然好手艺。”

“雕虫小技罢了，权当饭后消遣，”欧阳笑得颇有深意，李斯莫的指尖敲了敲白瓷茶盏，那朵牡丹花渐渐消失，转瞬，他发出一阵唯有自己才能听到的低低轻叹，“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川儿不热闹，斐思凌也没什么心思陪客人了。顺其自然地，沈格和欧阳都被托付给了大老爸，李斯莫陪着他们聊了一会儿，沈格的习惯很强迫，到了点就犯困去睡觉了，欧阳也不多做逗留，跟着沈格上了楼。

整个前厅此刻只有李斯莫一人，他三转茶盏，定了定神后，轻轻揭开了盖子，顿时水雾袅绕，横岭侧峰的山水之境浑然天成，这个角度，洒下的灯光明暗恰到好处，衬出青山绿水，这——当真令人叹为观止。

初心茶苑的守卫又换了一轮，李斯莫抿了一口茶，在经过欧阳的房间的时候，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欧阳轻哼一声，从房间的内窗处离开，而那里，正好可以看到李斯莫幻化的茶境。

第二天，欧阳和沈格一大早就离开了初心茶苑，等到川儿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凌小姐，为什么中玉警官还没有回来？”韩中玉是从警局直接把人调走的，并没有告诉初心茶苑的守卫警员们，昨天，川儿和韩中玉一起出去，可是到现在，韩中玉不出面且不说，连一个电话也没有打回来。

凌川儿蹙眉，确实有点奇怪，“我在他的手机上装了GPS，”说着，川儿带他到卧室，打开电脑，搜索地址后，韩中玉的位置却是在自己家里，而且其他的信号显示一切正常。

“看来他先回家了，”凌川儿一点一点地给那警员解说电脑上显示的信息，并无异常，“从直升机的计算机里，我得到一个地址，那里可能是他们的分部之一。等除掉夜眼，你们就不用受罪了。”

“不过，凌小姐……”那警员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川儿皱着眉头纠正他说，“别叫我凌小姐，真心别扭，叫我川儿就行。”

“yes，sir，”看着川儿的红发妖娆，那警员突然做了一个立正姿势，猛地吓了川儿一跳，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也红了脸蛋。不知道为什么，凌川儿无形之中散发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把她的请求当成命令，做警察的职业病，哎……

“你敢刚要跟我说什么来着？”凌川儿话题一转，不着痕迹地化解了尴尬的场面。

那警员也是爽快的人，不拘泥，“你电脑技术那么好，为什么不查一下背后买杀手的人呢？这样斩草不除根，他照样会雇其他的杀手过来。”

“在杀手组织里，夜眼是龙头老大，这幕后的人直接出价十亿买我老爸的命，可见是势在必得，”凌川儿说话顿时降了几度，“但凡你有十亿，会无缘无故地去买一个茶馆老板的性命吗？想必你们也在暗中将我老爸的资料查了个彻底，事情的起因，大多应该归结于他的另一个身份——遗容师。据我所知，老爸曾经接手过一个很复杂的病例，当初因为技术原因，病方不得不小心公开寻找有能力的遗容师，最后我爸爸李斯莫，终于让他们得偿所愿。因此，老爸一夜成名，可是媒体想要挖掘那被还原的尸体资料时，线报却硬生生地断开了，甚至有几家很有名气的媒体，因此成了历史。

老爸选择在盛名之时退出，肯定是意识到了什么。这几年来他都没有怎么曝光，可能也是担心波及到我和哥哥，不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对于幕后人，我并不是没有去查验，而是，这背后牵扯出的一切，并不在我能招架的范围内。我凌川儿，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只要逼得夜眼无路可退，撤了单子，或者幸运一点，你们一锅端了夜眼，杀手界在一段时间内就不会有人接李斯莫的单子。对于这样的状况，幕后人自然也会紧张起来，害怕我们查到其他的线索，八成就会动用自己的力量来对付我爸爸。

那个时候，我才应该着手去对付，所谓的幕后人。”

“说完了，”凌川儿挑眉，“阁下有什么高见吗？”

“你觉得我们端掉夜眼的概率有多大？”

“如果是你，0，”蛇形匕首快如闪电，说话间已经毫不犹豫地割断了那警员的喉咙，凌川儿斜睨着尚且温热的尸体，“如果是我，百分之百。”

“想要救韩中玉，明日凌晨三点，到你查到的位置，”用机器合成的声音从警员身体里传出来，凌川儿冷笑一声，“准时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