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刮起北风,原本酷热的天气平添了一丝凉意,让人不禁神清气爽。
刘义章带着铁蛋下了雅玛图山,认准了一个方向,飞奔起来,一人一狗的步行速度竟然也是快如闪电,几个呼吸之间便出去了数十丈远,让刘义章大呼过瘾。等到哲别随后下山之后,早已经没有了刘义章的影子。
直到现在为止,刘义章的心还飘飘然的如同做梦一般。前几天还在为报仇的事情苦恼,现在却貌似近在眼前。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也是轻快了起来,仰天长啸一声,速度竟然凭地又快了几分。
雅木图山与刘义章的主人阿木尔的草场离得很近,再加上这一人一狗本来就跑的飞快,大约三四个时辰之后,刘义章便远远地看见了一座蒙古包和一个大羊圈。蒙古人一家一般只是生活在一个蒙古包中,至于身为奴隶的刘义章,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只是睡在羊棚里。
刘义章看着那座相对来说要邋遢很多的蒙古包,不由恨上心来。这几年的奴隶生活刘义章虽然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不满来,但是心中的恨意却是从来没有消退过,再加上刘义章逃难之前母亲给他的一块传家宝玉现在还被阿木尔占为己有,自己一定是要取回来的。
还没有到蒙古包前,刘义章的眼中却隐隐有着一簇火焰在急剧的跳动。
来吧,从现在开始,你们欠我的,要一步一步讨回来!
身形一闪,几步之后,已经到了蒙古包前。蒙古人家家都有狗,但是这阿木尔却是个例外。由于生性懒惰,阿木尔从来懒得整理自己的羊群,别说是喂狗了。
所以即便是有人站在蒙古包外,里面的阿木尔也是很难察觉。
正要开门进入,脚下的铁蛋却忽然咬住了刘义章的裤脚,向后拉了一下。刘义章回头一看,却见铁蛋非常人性化的看了一下蒙古包内,然后轻轻的哼了一声。刘义章会意,向着门口的侧面贴了上去,走的近了,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阿木尔,你这块玉虽然是非常好的上乘货色,但是也只能值五只羊的价钱。你要知道,在这草原之上,是没有人会去欣赏这东西的。”刘义章听罢,心中一怒,原来这阿木尔是要把从自己那里抢来的家传玉佩给卖掉!
只听另外一个比较沙哑的男人说道:“哼!由达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去金国贩卖货物。如果你拿着这玉佩去那边当掉,恐怕卖了的价钱能买一百只羊。而你现在只是给我五只羊,显然不是成心想做这个买卖了吧?”
刘义章只听里面的由达达忽然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先不说去一次金国有多么不容易,单是这玉佩如果出手的话,那边的人肯定是给不了好的价钱,你要知道,金国的商人狡猾的就像狐狸一样。”
阿木尔显然已经听不耐烦这由达达的解释,而是重重的摆了摆手,干脆道:“这个我不管,这样吧,这块玉你给我二十只羊就拿走,低了这个价钱我就不卖了!”
由达达听罢,知道阿木尔虽然现在破败,但是还没到了那种就靠这十几只羊生存的地步,叹了口气正要答应,却听外面一个清脆爽朗的声音道:“这块玉的主人都没有答应卖掉,我看谁敢买走。”由达达心中一惊,这人显然已经在外面待了很长一段时间,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当真奇怪。转身一看,却是见一个身穿灰白锦袍的少年带着一条健壮的小白狗走了进来。
二人定睛一看,只见少年面色温润如玉,身材挺拔却显得修长,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气度颇为不凡。即便是颇为粗犷的蒙古人,都按捺不住发自内心的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刘义章先前说的话却是被二人字字听在耳中,此时见这少年虽然气度不凡,但也就是个十五六岁的样子,二人仗着身高马大,身体强壮,自然不放在心上。阿木尔粗声道:“哪里来的孩子,敢管我的事情。”
只见刘义章慢悠悠的走到二人身前,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比自己二人瘦小许多的刘义章,阿木尔和由达达心中却升起一种惊惧的感觉,这也让二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只听刘义章慢悠悠的说道:“阿木尔,你卖什么东西我管不着,但是你拿着我的东西去卖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你的东西?”阿木尔一时还没有缓过神来,看了许久。才发现刘义章的身形与原来相似的一些地方,不由惊道:“你是刘义章?”
刘义章笑了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扇子来,放在手里拍了两下,道:“还算你那双狗眼没有完全瞎掉!”说罢也不等阿木尔回话,眼神忽地一转,凌厉之色瞬间毕露,道:“把我的七十两黄金和玉佩还给我!”然后左脚向前一步,身上气势瞬间攀升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阿木尔二人瞬间如被重锤击打了一下心口,直压得二人喘不过气来。但是蒙古人本就凶悍,也不示弱,勉强站在那里,一脸愤怒。
阿木尔愤怒的是自己的奴隶竟然欺压到了自己的头上。而由达达愤怒的却是自己也没招谁惹谁,也就是和这个讨厌的阿木尔做个交易,却惹上了这样的大麻烦,得想想怎么脱身才好。
刘义章见阿木尔神色间犹自不服,也没有一丝归还他东西的意思,心中已经明了。这几年的奴隶生活让刘义章恨透了阿木尔,此时见阿木尔还是如此,也不和他多说废话,身形一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刘义章在回来的路上,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奔跑,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自己现在的速度和爆发力。
下一刻,阿木尔只觉一个劲风扑面,像是有东西向自己飞来。不由自主的举起右手招架到面前,哪知手刚举起来,却觉得双臂一痛,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旁边的由达达却是瞪大了眼睛。由达达是会一些功夫的,不然也不可能在这兵荒马乱的两国之间来回奔走交易。但是他分明看到了一个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那就是阿木尔瞬间抬到一半的双臂,甚至还没有捂住头部的时候,就连带着阿木尔的一颗脑袋一起被刘义章一个勾拳轰飞了!
我靠!长生天啊,这他妈的是个什么怪物啊!就算是用刀砍,也没这么顺畅的吧?由达达心中无助的呻吟着。
下一刻,刘义章已经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直到刘义章站定之后,阿木尔的脖子处才喷出一股鲜血,身体渐渐倒下。
而由达达却还在心中呐喊着他的长生天,即便是身上被喷上那么多的鲜血而不自知。
落回地上的刘义章并没有再多看阿木尔一眼,而是把一双淡漠的眼神转向了由达达,沉沉道:“走,还是留?”
由达达何曾见过这般阵势,一双腿已经抖得来回哆嗦,颤声道:“留……啊不不不……走,我马上走。”说罢也是再不多言,颤颤巍巍地跑了。
刘义章叹了口气,心道,谁说蒙古人悍不畏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过了一会儿,刘义章才从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中缓过劲来。也得亏刘义章神经大条,如果换做别人,恐怕最轻也得吐个三五八天。也不理会地上的尸体,从阿木尔身上把自己的家传宝玉找了出来,然后在阿木尔的衣服上擦了半天才算干净,放入了须弥戒中。然后刘义章走到床后的蒙古包处,在墙壁上摸索了半天,认准一个地方,用力一撕,墙壁上的毛皮便被他撕开一个口子。刘义章伸入手去掏了一会儿,拿出一个老大的布兜来,展开一看,却是金灿灿的黄金和白花花的银子,粗磨估计,黄金就有个八十多两,刘义章心中把阿木尔鄙视了一阵,没想到这懒货还真能敛财,才又把金银包了起来,也放到了须弥戒中。
一切作罢,刘义章也自觉没有什么东西可带,便想着出去牵两匹马南下。哪知刚走到马圈边上,脚下的铁蛋却是张口狂吠,然后朝着一个山坡上冲了过去。
刘义章口呼不应,铁蛋却是越跑越急,像是找到了什么猎物一般,如嗜血的饿狼,冲入了那浓浓的黑暗之中。
刘义章眼看是喊不回来,便也顾不上去牵马匹,撒开两腿,朝着铁蛋的方向奔去。哪知刚一起步,也是铁蛋刚刚绕过小山坡的时候,刘义章却是分明的听到从山坡后面传来一声惨叫。
在这浓浓的夜色之中,突兀、惊悚的一声惨叫!
随着这声惨叫的响起,山坡后面接着传来一阵阵的呼喊之声,还有刀剑出鞘的声音,那阵势,山坡后面明显有着多人埋伏在侧!
刘义章眼见不对,担心铁蛋有危险,长生十二重法决灌注在双腿之上,用力一蹬,人已经如大鹏一般向前跃起三丈,再一落地,已经在山坡中间。没有缓和的时间,刘义章又是一跃,又是三丈,正在最高点时,刘义章隐隐感觉有破空之声传来,左右两侧分别射来两支羽箭,直取刘义章心脏部位!
刘义章人在高空,无处借力,没有办法之下上身一拧,凭地移出一米多躲了过去,伸掌又拍开了后面的两支羽箭,刘义章才算落地,但是离山坡还有一丈有余。
只是此时刘义章已经无法前进。因为在山坡后面,除去铁蛋跑过的地方,剩下的两个方向忽然冒出几十颗头来,没有一会儿,这几十人已经骑马将刘义章给围了起来,剩下的一个方向虽然还有惨叫声和犬吠声此起彼伏,但是刘义章已经知道铁蛋暂时没有危险,刘义章也算是放下心来。
抬头看向这些人,虽然夜色已经颇为浓重,只能借助半弯月光看清楚一丝影子。但是刘义章经过洗髓之后,夜间也能依稀看清这几十号人都为男性,而且看衣着装饰都为一个部落的,那就是札木合的扎答兰部众!
刘义章心中暗恨,倒不是因为当时放跑了札木合等人,而是恨自己当时怎么会撞到大石之上晕了过去?
不过转念一想,正好利用这些人练练自己的实力,好让自己熟悉一下自己的身体。
此念一出,人已经如同箭矢一般窜了出去,刚刚站立的脚下却是被他的反震之力蹬出一个大坑来。刘义章选择偏左一侧的人群下手,主要是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到在左侧中央骑在马上的札木合!
札木合白天离开雅玛图山,心里越想越不对劲,一部分是因为札木合从小到大也没有受过这气,更主要是因为今天白天见刘义章撞向山石所表现出来的变态实力,如果再让刘义章成长一段时间,还不是一样回来欺负自己?再加上刘义章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个进入雅玛图山洞后出来的人,没得到好处打死札木合都不会相信。
所以想到这里,札木合便央求了自己的父亲要了五十个武士过来准备伏击刘义章。
哪知等了半天,刘义章是等到了,可是还没等自己的攻击命令下去,刘义章身边的铁蛋已然发现了自己的行踪。并且闪电般地扑到了自己等人的藏身之地,瞬间咬死了两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刘义章只是一人一狗,却给札木合一种从未有过的危险感觉!
等不下去了,便留下十几个人去抓铁蛋,自己带着三十来人出来准备格杀刘义章。
谁能知道让札木合更悲催的事情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