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姨在旁看着自家太太这样,笑道:“太太真是疼儿媳妇呢!”
被这样的取笑,不禁红了小脸,低下头,道了声:“谢谢伯母!”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旁边的顾掣峰,见他依旧冷淡,心里的笑意顿时去了一半。
“怎么还叫伯母啊!应该改口了!太太可是等了好久呢!”吴姨见到颜柯娇羞的小样子,忍不住再次逗她。
这时,顾母也不说话了,含笑看着低头的她,似是在等她说话一般。
颜柯咬了咬自己的唇,想说,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一种身份的转变,一旦开口了,她可就真的是顾家未过门的媳妇了呢!
虽然她期待了好久,可真正碰到的时候,她还是会无措……一口“妈”就这么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脸色通红,可就是觉得叫不出口。
一只大手覆盖住了她放在桌下的手,另一只温热的大手也拦住了她的肩膀,男人的温热倏地靠近,鼻尖嗅到的全是他身上干净而凛冽的气息,她心中突地一跳,感到自己手都在颤动,这是第二次,他与她靠得那么的近……
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了那人用她至今为止第一次听到的温润嗓音,带着笑意开了口:“妈!小柯脸皮薄,你和吴姨就别为难她了!”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嗓音说话,只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是为自己响起的!以前,在颜莘面前的时候,他都是这样的声音,低沉如大弦乐器的声音,让旁观者的她一度着迷。
“哟!少爷这是疼媳妇儿了啊!”见到两人如此恩爱的模样,吴姨也是打从心里高兴。
连顾母都颇为酸溜溜的开口道:“好了!好了!妈不逼了!不逼了!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妈!”低低的声音,带了一丝胆怯,也带了一丝坚定,顾母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眼角都似乎湿润了些许,忙应道:“哎!好好好!还是女儿好吧!真是贴心呢!”
笑声开始在顾家的餐厅里满满的蔓延开来……
顾掣峰也笑了,笑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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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颜小姐不但有胆识,演技也是一流啊!以前,倒是顾某小看了!”车就停在颜柯的楼下,正当她准备下车之际,顾掣峰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推车门的手僵了僵,心口像被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砸中,也不是特别的疼,就是会让人觉得难受。
收回自己的手,她借着整理耳边的发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僵硬,笑得风轻云淡,“你不是也不差吗?”
他的手碰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心里不是不悸动的,虽然知道那只是为了让顾母放心,可还是忍不住啊!如今一听到这话,心底就全凉了,就像泡在了冰水里一样,冷得让她发抖。
他从来都不会怜惜她!她知道。他的怜惜之心从来都只是为了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她的妹妹一人而已!那么她又何必在他的面前扮可怜呢?
泪水只能为在乎你的人而流,对于不在乎你的人,那些只能是毫无价值的液体而已!
“哼!”带着浓浓的不屑的冷哼,响在耳边,颜柯再次捋了捋自己散落在耳边的发丝,看了一下手表,笑道:“现在好像时间还早吧!不如顾总裁再陪我演一场戏吧?也好考验一下顾总的演技,如何?”
车停在颜家的别墅前,颜柯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皱着眉头、似在沉思的男人一眼,故意揶揄道:“怎么不下车吗?好歹,里面住着的也是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啊!”
成功的招来他的冷眼,她也不恼,径自解开了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院子里亮着的橘黄色的灯,照的整个庭院迷迷蒙蒙,绿色的叶片、红色的花,在这样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也越发的显得似梦似幻,她的思绪也变得有一点的杂乱了…...
去年大学毕业后,她直接留在了实习的公司里面,还从家里搬了出去,找了一间小公寓,一个人住着,偶尔回来一趟。从一个实习生转正,一路走来,凭的都是自己的努力。
颜父、颜母都曾想让她进颜氏帮忙,可她却一直认为自己并没有颜莘那样的本事,可以淡然的面对上场的风起云涌。
她是平平凡凡的,心里的愿望也是小小的,没有远大的志向,那些女强人的做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工资不是特别的高,日子过得却也不错!
只是,人生总是有许多的意外,就像他……
还没等她想完,腰间就揽上了一只温热的大手,这是她第一次对她这样做亲密的动作,准确来说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在他知道她的身份后,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罢了。
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呢?
记得那一日的天气很冷,寒风在呼呼的吹着,她从学校的门口出来,一阵寒风吹来,她瑟瑟发抖,努力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羽绒服,整理了一下围巾,才重新开始走动。
平日里,走路就喜欢不时的抬头看看路边的广告牌,或者是建筑物,也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那天她也是一样,边走边看。可是,好巧不巧,就在她想仔细的看看那块头顶上新挂的广告牌时,不知从哪里突然飞出了一辆摩托车,
直直的往她身边冲过来,她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念头都没有,连转身避开都忘了。就在她脑子里忽然闪出念头“完蛋了”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抱离了原来站着的那个地方!
惊魂未定之时,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声音从耳边慢慢消失,响起的就是一声好听的带着焦急且担忧的声音:“你怎么样?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她心还因为刚刚的情况,在怦怦地跳动着,听到他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救了,刚想抬头说一句谢谢,就对上了他带着关切的墨色瞳孔,就像一个温柔的深渊,明知道陷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从那一天起,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陷了下去……
“走吧!不是说要演戏吗?站在这里,演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