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宸赶到vip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是林溪安详的睡颜以及欧凌潇诧异的目光。
“你从哪蹦出来的?”欧凌潇皱眉,真想鄙视他,一听到林溪的名字就心神不一了。
白墨辰看着林溪,似怕吵到她,低声说,“我来看病。”
“看病?你不是...”话未说完,突然狠狠的皱起眉头,“你病发了?”
“很讽刺是不是?”白墨宸苦笑,手居然有些微微发抖,眸中尽是挣扎。
欧凌潇冷冽的面容划过不忍,声音依然平淡,“伯父伯母知道了吗?”
白墨辰摇头,“我没有告诉他们,不想他们小题大做。”
“小题?都生不如死了。”欧凌潇的的声音稍微提高。
白墨辰走到林溪身边,蹲下来看她,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像多年前一样,静静的看着她。
欧凌潇冷哼一声,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他们。
午后的阳光暖和静谧,医院里的人不是愁眉不展就是兴高采烈,死后逢生。
病房里,滴滴的声音冲冠着耳朵,最多的就是病人家属们的哀叹声。
白墨辰拿了一张床单盖在林溪身上,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她旁边,心情却更加沉重。
手渐渐抚上她的脸颊,将掉下的发丝移到耳边。
她似乎很累,眼圈这么深,睡得这么安详,如婴儿般的皮肤。
蓦地,她的眉头皱了皱,嘴唇吐出一句话,“宝贝,不要调皮。”
白墨辰猛地缩回手,心恨恨一震,她叫谁宝贝?为什么叫的这么亲密?是她的男朋友吗?
一想到她有男朋友,心脏就像裂开般疼痛。
他想推醒她,想问问她叫的是谁,手握了又松,反反复复,他知道,他的病在作祟,在试图让他变成一个极端的人。
林溪这一觉就是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暗了,一动,床单落下,转身捡起,入目就是一双黑色皮鞋。
抬头看着沙发上的人,眉头蹙起,温润平和的脸,他坐在沙发上,双手随意的叠放在大腿,紧闭双眸,似在闭目养神,又似在做着噩梦。
没想到她居然睡得那么熟,连他来了都不知道,握紧手中的床单,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蓦地,白墨辰似有感应般,猛地睁开眼,与林溪复杂的眼神对上,她一惊,慌忙的移开眼。
白墨辰的脸有些隐忍,每次看到林溪这个模样,他都难受的像捂住自己的胸口。
林溪打开灯,微眯双眼,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这亮光,看了他一眼,心中叹气,没有和他说半句话,拿着钱包就往外走。
白墨辰揉揉发疼的额头,拿起搁在沙发的外套跟上她。
床上的人依旧平静的睡着,靠着葡萄糖水维持生命,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证明着她还活着。
傍晚总是最美的,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
西边天际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
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
有些灼热,有些压抑和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