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么?
于曼问自己。在外面的洛云兜也问自己,虽然她知道里面的人没那么容易死。
自从从酒吧后来后,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了,她应该想通了吧。
扯笑了一下,洛云兜转身下楼,来到厨房打开冰箱,一只手提起一箱啤酒又往楼上走。站在门外,洛云兜一手提啤酒一手拿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的黑暗让她有点不适应。
可是洛云兜没理会自己适不适应,借着走廊的灯光找寻某人的身影,在看到床边的人影后,她走进来反手把门锁上。
她一言不发地坐到某人身边,自顾自的扯开啤酒箱,再由里面拿出几罐啤酒放到地上。
然后递给某人一瓶,自己拉开易拉罐口径自灌下去。
于曼木衲地望着手中的酒,不为所动。
“曼,你说我们为了什么而对一件事这么固执?”洛云兜拿酒当白开水般饮着,对她来说,的确是白开水吧。
“……”于曼沉默。
“知道么?我曾经也像你一样对一些人、一些事这么固执过。”她望着风吹动着的落地窗帘,自言自语道。
于曼从没听洛云兜说过自己的往事,闻言,她空洞的双眼有了一丝神色。
“小时候,我爸妈吵着要离婚,我不想要他们离,于是便想尽办法阻止他们。为了让他们不离婚,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可还是阻止不了他们的行为。”
“在学校惹事,闹自杀,出言威胁,到最后的跪地哭喊,这些我都做了,但又能改变什么呢?后来,我跟他们说,你们给我一笔钱,从此我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的一切都将与我无关。”
“呵呵,你知道么?他们果真痛痛快快地给了我一百万,并说以后不要说我认识他们。一百万啊,对当时的我来说可真是一大笔钱呢,我拿着那些钱,连最后的告别也不说就走了。”
“如果不是那件事,我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希望我滚呢。”
洛云兜用轻松的语气说,好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说到最后,她才苦笑了一下。
“所以说,我们固执了又有什么用,要是一切已成定义,再去做任何努力也没有用,就好像一个要死的人,你再怎么做还是会死,人不会起死回生的,既然这样,何尝不放弃,让自己好过一点,让剩下来的日子快乐点。”
“定义么?”于曼喃喃道。薛天的定义是什么?
“曼,你快乐吗?和他在一起快乐吗?”
“……”于曼沉默。
快乐?说不上吧,只是觉得待在他身边就很幸福了,虽然会贪心地想要更多,知道他不会给,还是想要得到他更多的感情,想起和他在日本的那段日子,他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
那种感觉,算快乐么?怎么办,她好像连快乐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乐,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一生都想要这样度过的心情,你有过么?”洛云兜似乎看出她的痛苦,解释道。
她不知道。于曼拿起手中的啤酒直灌,被呛了几下后,她才适应酒味道。而眼神也有些迷惘,看是要醉了。
洛云兜见此也扯了扯嘴角,与她一起干。
“兜,我突然觉得我好累,真的好累,累到不能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曼落寞的声音忽然响起。
这次换洛云兜沉默,于曼的声音像石头投到水里,只是激起一层波浪后便什么都没有了。许久,于曼哽咽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坚信着就一定会发生奇迹,我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坚信的东西会发生改变,我以为我可以打败现实,我以为只要努力就一定会如愿,我以为人不管再坏他们还是善良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实那堵墙会如此坚固,厚实的我怎么推还是推动不了一丝位置!”
“真的好累,我错了吗?我坚持自己的信念错了吗?凭什么就不能改变?不能如愿?为什么?!”
于曼歇斯底里且悲愤的吼叫道,把所有的不甘,委屈统统发泄出来,末了还不要命的猛灌,忍受着那股让自己难受的味道。
“……”洛云兜紧咬双唇,抑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
其实她很想说,那是别人的事,自己可以不管的,自己过自己的,何必去为别人操心?可是她说不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作为一个旁观者,拿什么去劝?
要是于曼能像她这样想就好了。但如果于曼真像她的话,那个人就不是傻妞于曼了吧。
有句话怎么说?拼了命地不让周围的人受伤,到最后才发现,受伤害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