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唯小第二天上班干保姆,没有迟到。
拜校草所赐白白拿了人家一万块,不能太怠慢了。
一进门傅泽就丢给她厚厚一摞纸。
鱼唯小一愣。
“保姆协议,在这里签字。”傅总大人使唤人使唤惯了,也不给鱼唯小反应的机会,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指着签字处命令她。
“啊?保姆还签协议的呀?”鱼唯小表示没经验。
“那当然,你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家政公司,没有协议,怎么制得住你?何况有了协议,你也不怕我克扣薪水不是吗?”傅泽闲闲地坐在沙发上,趾高气扬地看着鱼唯小,好像要把鱼唯小这条小小的鱼死死捏在手里。
“可是,你这究竟是什么协议呀……”鱼唯小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协议,始终感受到头顶有傅总大人炽热的目光直直往下射跟酷暑里的日头似的,当翻到首页的时候,鱼唯小如遭雷击,腾一下弹跳起来,“兼职后妈?!”
这份协议的名称,居然叫做:鱼小唯做傅泽家毛豆保姆和兼职后妈协议
这雷人的名称,跟小学生写作文一样弱智,实在不像是出自傅总大人之手。
“这是我和豆儿合写的。”果然,他看出了她的困惑,却也没觉得堂堂傅总大人拿出这样的协议有多么丢人,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月薪八千不变,你不干有的是人肯干。”
“我干我干!”鱼唯小一听到钱就没底线,可是,“可是这后妈……”抬眸盯着傅泽,“我才十八岁,我才刚成年,我可不想嫁给你!”
“你嫌我老?”傅泽挑眉沉脸。
“不……不敢。”鱼唯小忙把脑袋垂下去。
“放心,你这后妈,只是名义上的。”他缓缓续道。
正在纠结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光拿钱不卖肉的鱼唯小,立马松了口气:“真的?”
“不信你看协议。”傅泽给鱼唯小翻协议,不厌其烦地解释给她听,“兼职后妈,只是给毛豆一个名义上的妈,不让他在学校里给人看低,同时也替我挡挡桃花,如果做得好,月底有奖金。”
“多少?”鱼唯小下意识问,然后又立马改口,“哦不!多少都无所谓,只要不卖身。”
傅泽听了这话,性感的唇角勾起一丝谑笑:“放心,本少爷对未成年少女不感兴趣。”
鱼唯小不服气,辩解道:“我成年了!我都十八岁零八个月了!”
“照顾好毛豆,准备好晚饭。”他却留下这话,就含着笑走了。
这一整天,鱼唯小除了干家务、给毛豆煮饭、看书备考,就一直在研究那份协议。
不知道傅泽是从哪里复制下来的这些条条框框,居然细致到每天早餐的鸡蛋要几分熟……鱼唯小看得晕晕乎乎,最后实在感到无力,在傅泽回来之前,把字给牵了。
做好晚饭,刚准备回家,傅泽忽然说:“留下一起吃吧。”
鱼唯小鞋子穿了一半,回过头来:“按照协议,我以保姆身份照顾毛豆,同时兼顾他的启蒙教育,并随时配合你们扮演后妈,但不包括要陪吃陪喝吧?”
傅泽一头黑线:“我是体谅你给我们做了这一桌丰盛晚餐,自己却要饿着肚子挤车回去,不如吃了再走吧。“
“可我只做了两个人的量。”鱼唯小闻着满屋子的香味,一边吞口水,一边把穿好的鞋子重新脱下。
“今天我让你一半,明天多做点。”还好傅泽够大方。
鱼唯小屁颠屁颠往餐桌前一坐,得了便宜开始卖乖:“明天我想请假,我才上大一,课程多,不能老是旷课,何况快要考试了……”
“请假可以。”不愿听她絮絮叨叨,傅泽漫不经心将其打断,“扣钱,或者周末加班。”
“如果周末有空,我一定任凭差遣!”鱼唯小从来不跟钱过不去。
傅泽的视线隔着桌子射过来:“你一个才上大一的小丫头,周末能有什么事?”
“约会啊。”
“早恋。”
“哎!我都大学了,就算恋爱也不算早了好吧?我三个室友两个都有伴了!何况,我这周末只是约了同学逛街,我还没男朋友……”说到最后一句声音低下去,表情黯然。
傅泽却不经意地扯开了话题:“菜做得不错。”
“那当然,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供哥哥读书,初中开始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现在也依旧保持着这样的习惯,从不伸手向家里人要钱,再苦再累也能照顾好自己。”
“难怪大一就进公司实习,说起来,你毫无经验,也只配当个打印妹。”
“你不要瞧不起人哦!我念的是广告系,广告系的课本,我在高中毕业之后的那个暑假里就都啃完了!”
高中毕业之后的暑假,几乎是这群学业压力无穷大的孩子最放松的一个假期,这姑娘却不曾贪玩,傅泽想到自己当年的放纵与轻狂,不禁对鱼唯小另眼相看,尽管嘴上不饶人:“广告界的精髓,岂是你们学校那几本破教材就能吃透的?”
鱼唯小正要为自己的努力说辞,门铃突然响起。
又是毛豆这熊孩子爬下凳子蹦跶蹦跶去招呼客人。
刚开启可视对讲门铃,这孩子忽然啪一下挂了电话,也不开门,直接冲回到他爸怀里,如临大敌似地说:“是奶奶!”
正舀汤喝的傅泽听到这话居然被呛到。
“藏楼上去!”鱼唯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傅泽就一声令下。
“为什么?”鱼唯小歪着脑袋问,还没见过从容的傅总大人这样慌乱的模样。
“别废话,上去!”傅泽起身推了鱼唯小一把,鱼唯小只好硬着头皮爬上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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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毛豆的房间里,鱼唯小依稀能听到楼下传来的对话。
母亲大人来访,傅泽似乎无比紧张。
因为傅老太太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婷来找过我了,说是你要跟她分手,怎么回事?可婷的爷爷跟你爷爷是世交,你们两的婚事从还没出生那时候就已经定死了,你这辈子非她不娶!你还想闹腾到几个地步?”
“分手是她提出的,我压根没招她惹她,她随随便便拿‘分手’威胁我,我就只能成全她了。”
“你还好意思说!女孩子嘛,哪个不要哄的?哎?你这里有人吃饭?”
傅老太太大约是注意到桌上摆着的三副碗筷,当即警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