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西县,已经快要接近傍晚了。
刚下马车,便看见西县的县官以及另一位奉命到沧江治水的齐赋齐大人已经候在外面了。
见到我,他们都愣了一下,似乎并不知晓我的身份,也不知道我为何跟随明月潇也来了西县。
“王爷,这位姑娘是?”一个官员向负手站立的明月潇问道。
“独孤丞相的千金”
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问话的官员一脸诚惶诚恐,向我问道:“独孤小姐为何会来我们这偏僻的小地方?”
还不是你们那伟大的闲王殿下做的好事。
话还没开口,明月潇便扯过那名官员,凑到他耳畔不知说了什么,那官员听后一脸恍然大悟,谄媚地看着我反复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不禁一阵恶寒,不知那妖孽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齐赋开口说道:“闲王殿下既然到了,那便请随尔等前去赴宴,为王爷接风洗尘。”
齐赋是个严肃的中年人,而那句话中也丝毫没提到我,看样子并没把我放在眼里。既然这样,我也乐得清闲。
我以身子乏了为借口和烟浔随领路的侍女先去了驿馆歇息,并未随明月潇他们去用膳。
到了驿馆,便遣退了房内其他的侍女,让烟浔伺候着躺下了。
坐了一天的马车,这身子骨都像快散架了一般,赶忙让烟浔来按摩按摩。
按摩了一会儿,便让烟浔退下了。从包袱里拿出临行前芸妃托人给我的关于沧江的资料,就着屋内的灯光和窗外的淡淡月光一页一页翻看。
他们说的没错,若是再下几场暴雨,沧江不决堤才怪。这水量全汇在一处,必须得想办法疏通。
安静的内室里只剩下翻纸张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在门外响起,还以为是烟浔来了,便并不在意。
门外那人得不到我的回应,便自顾自地开了门,因为我以为是烟浔,所以便没回头。
直到............
“独孤小姐,您的饭菜。”
听见这似曾相熟的声音,却不是烟浔的声音,我愣了愣,转过头看去,是明月潇身边的随侍青闇。
看到我正在看他,他的脸又“唰”地一下红了,想必是想起了白日里在马车上看到的那副情景。
我想我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结果刚说了“今日在马车上..”,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
“主子们的事做属下的不敢过问。”
面对他我顿时有一种“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无力感。
便挥手让他退下,他走到门口欲关门的时候又把头伸进来,垂首道:“独孤小姐记得用膳,这是我家王爷知道您今晚没用膳特意嘱咐厨房做的。”
不知为何,我心里一丝暖意滑过,只是当时我把它归结于同行之间的关爱,以及他对强行把我拉到西县的赔罪。
我点点头,青闇便关了门,下楼的脚步声在安静的驿馆里格外清楚。
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饭菜,是一碗粥和几个清淡的小菜,他知道我不喜吃油腻的东西。
但令我惊讶的是,那些菜旁有一碟点心,而那点心正是萼梅酥。我在他面前提萼梅酥也只是之前在连燊酒楼问小厮时说过,他却细心记下了。
我拿起一块萼梅酥,放进嘴里。还是那股清香,又加了糕点的甜味,馥郁的味道顿时绕在嘴里,唇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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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完那卷资料,已经夜深了。
夜深就寝。
躺在驿馆的床上,帘随风动,那清清淡淡的月光照进窗里,洒在地上,银白的光芒格外静美。
辗转间,窗外传进一声箫声,在静谧的夜里衬得格外落寞。
一首箫曲唱罢,勾起了人的太多回忆。
我不禁从床上起身想在窗边看看那吹箫的人是谁,谁知那人已先我一步离去。
留下被月浸染的满目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