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红绳子,仿佛再次回到了那段温柔的岁月。
......
我第一次遇见婧儿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
那一天,我好像看到了我命中注定的爱情,仅仅一眼,我就爱的无法自拔了。
婧儿那天穿着一件灰色的短袖T恤,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发。她很安静,不爱说话,就像一朵美丽的含羞草。她的眼睛很大很深邃,我仿佛永远也看不穿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处黑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而且深不见底。
婧儿的肌肤很光滑,也很健康,我呆在她的身边时,总能闻到一股清幽的兰花香气,我还曾问过她是不是擦香水了,她说她从不擦那种东西。
婧儿当时正随着音乐跳舞,音乐很激进,但她却好像没什么兴致,只是小幅度的跳了几下。
我还记得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时,我就曾在心底默默的说着——
我将来一定会娶这个女孩为妻!
我怀着一种憧憬,一种忐忑,接近她。一开始的时候,我不敢和她说话,只是想要和她近一点,安静的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后来,我终于鼓起勇气,怀着一颗激烈跳动的心,小声的和她打了声招呼——
“你...你好。”
“恩,你好。”
婧儿的声音很平静,很好听,也很甜美。
“我...我叫项瑞。那...那个你叫什么?”
“我叫文婧。”
我清楚的记得,婧儿当时笑了笑,那笑容很美很美,让我的心神沉醉。
“咳咳...你很漂亮,你们那里的人都像你这样漂亮吗?”
“嗯...”婧儿低下头,红着脸,轻声道。
我当时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呢?是因为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女人最爱听到别人赞美她们,一句赞美,可以令她们的智商变得很低,从而让她们减少内心的防备。
可是我后来就后悔了,就因为我的一句赞美,婧儿变得更害羞了,一直红着脸不接话。而我本来就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才敢主动和她说话,她一不接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着。
等到下午快要说再见的时候,婧儿突然跑过来,在我的手臂上栓了一条红绳子,然后留下了她的联系方式。
哦,这一切的幸福来得太快太快了,我的世界里好像刷的一下就被点亮了,感觉自己被幸福甜蜜的气息给包围了,心脏“扑通扑通”的激烈跳动着,难道这就是爱的感觉吗?
而那年夏天,我则整天拿着手机,每时每刻都在和婧儿聊天,从早晨聊到晚上,丝毫不觉得累,仿佛有说不尽的话,讲不完的笑话。
只是,我们那时候并没有说的很明了,还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没有捅透。
直到八月十三号的那天——
我约了婧儿去看一场音乐会,那也是我和婧儿的第二次见面,也是最重要的一次。
音乐会的现场很嘈杂,也很乱。不过,这正好符合我的心意。我偷偷地把手臂搭到婧儿的肩膀上,而我的目光却到处游动,不敢看她。婧儿并没有拒绝我,任由我搭在她的肩上。我一看有戏,再次主动“进攻”,轻轻一搂,将她搂进了我的怀里。我表面上显得很淡定,可内心却充满了忐忑、惶恐、幸福、满意、甜蜜的复杂心情。
渐渐地,我们俩习惯了这样的亲密,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有说有笑,愉快的看完了一场音乐会。
音乐会结束后,我拉着她的手,漫步在附近的草坪内。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她离开,我想要趁着这样的一个机会,向她提出我的想法,表达我的爱意。
我停下脚步,牵起她的双手,低声道——
“婧儿,你觉得我怎么样?”
婧儿好像知道我将会说什么,娇羞着笑了笑,说道:“你挺好的呀。”
“我......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婧儿捂着嘴笑道:“我突然好想笑。”
“笑什么?行不行啊?”
婧儿只是低着头笑,也不说话。我心里有些着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回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爱情电视剧,一咬牙,做了一个另我至今都倍感正确的决定——
吻她!
我一低头,轻吻上她的红唇。撬开她的“防御”,伸了进去。那一刻的温柔缠绵,我至今都没忘记。
......
我和婧儿的关系正式确立后,也像平常的男女朋友一般,相互暧昧称呼。只是后来我们都开学了,学业也都变得繁忙了,联系也变得少了很多。
“亲爱的,你在干什么?”
“亲爱的,你吃饭了吗?”
“你回个话好吗?”
“......”
她的电话经常没人接,我的短信经常没人回。不安、焦急、惶恐的心情一直伴随着我。
......
直到那天夜里,我终于还是决定去找她问个清楚,可是这一去,却让我断送了爱情。
我仍记得那夜刮着的寒风,风很大,我哆哆嗦嗦的站在她家楼下等着她。
一辆车停下,下来一男一女,男的我不认识,比我高比我帅。女的——
婧儿?
我当下屏住呼吸,心中微微颤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走上前去,低声问道:“婧儿,怎么回事?”
婧儿没有说话,那个男人先说话了:“哟!哥们你是?”
我也沉默无言。
男人看了看婧儿,又看了看我,继续说道:“那这样吧,咱们进车里说吧,别在这站着,风这么大。”
呵呵,就显得你有车是吗?
我心中冷笑一声,沉声说道:“不用了,就在着说吧,婧儿,你说吧,怎么回事?”
婧儿那天画了很浓很浓的妆,深深的眼影,长长的睫毛,厚厚的粉底,变得让我感觉陌生很多。
她依然沉默不说,男子又说话了:“哥们,我看你也是喜欢文婧的,这么着,咱们公平竞争,让她选择,如何?”
我知道,我已经输了。他既然敢这么说,那他必然有着充足的把握,可即便如此,我的心里还是想要个结果,还是希望着,婧儿能选择我。
“婧儿,这样吧,你要是选择他,就点点头。”我颤声说道。
那仿佛是我经历过的最漫长的3秒钟,我清晰的看见,婧儿用冷漠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深深的点下了头,我只感觉心中犹如数把尖刀刺入,一下一下的,钻心的疼痛。
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
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我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结局,也不愿意相信,这就是我爱的那个婧儿。
“行,祝你们幸福吧。”
我再也找不到自己呆在这里的理由,转身离去,不再看身后的两人一眼。
......
黑色的夜晚,寒冷的风。闪动的霓虹,伤痛的心。
回到家门口,我用身上不多的钱,买了两包烟,一颗接着一颗的抽着。又买了两瓶白酒。打开瓶盖,一口闷下半瓶。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喝白酒。
浓浓的烟雾,幻化出一张张熟悉的笑脸。辛辣的烈酒,灼烧着我的胃,缓解着心中伤痛。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出来啊!”
“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酒精让我疯狂,烟雾让我麻痹,我在心底不断的咆哮着,嘶吼着,祈求着。
那天夜里,我抽完了两包烟,喝光了两瓶酒。
在那之后,婧儿的头像就永远变成了灰色,从此再无联系。
......
一直到如今,我仍然忘不了那个安静温柔的女孩,也忘不了那天晚上她脸上的冷漠,那仿佛是跗骨之蛆,每时每刻都在刺痛着我的心。
我还记得,我曾经总是爱和她炫耀我的思想有多么成熟,我比同龄的人想的有多么的深刻,她总是温柔的承认,从不反驳我。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就像一只不断卖弄的小丑。
每每在梦里梦到她,梦到八月十三日的那个吻时,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
我写过很多东西,只为了纪念那段铭刻在心中的爱情,也为我的笔名取名——婧瑞。
当时间像潮水般带我到很远很远,在时刻孤独时刻心痛的每一天,我用相信爱情编织了一个谎言,欺骗每个伤心流泪的夜。
看岁月变迁故事都被我一一呈现,谁是你现在还想念的人,那些幸福的温柔的截截片段,让我思念一个已被尘封的名字。
......
“哎,你又发什么神经病?大晚上的对着一条破绳子傻笑。”
我一扭脸,看见胖子正眯着双眼睛,穿着件橘红色的睡衣站在我旁边。
“嘿嘿!胖子,你这睡衣挺风骚啊!”
“少tmd的废话,你不睡觉在这傻笑吗?”胖子笑骂了一句。
“哦,我肚子有点疼,找点药。”
胖子突然抽走了我手里的红绳子,扔到一边,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怎么着?又想起那位‘文小姐’了?”
“恩......”
“醒醒吧孩儿!人家对你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可是!我们曾经......”
“别可是啦!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非要在一颗树上吊死!”
胖子揉了揉我的头发,继续说道:“行啦,赶紧睡觉去!明天还要继续奋斗呢!这破壳子几万多买的,怎么也要把本钱挣回来吧!”
“恩......”
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那条绳子,心中悄悄的补上一句——
“晚安,婧儿,但愿今晚能再梦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