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的早晨是一个带着清香的早晨,是一个细雨濛濛如烟的早晨,是一株株小草噙着水珠的早晨,是一个让人睡着懒觉不想起来的早晨。
元空剑派外门弟子的分散的宿舍,像一个个熟透的女人,在这样细细的雨丝之中,显得异常的悠闲和慵懒。
一个双眉分得极开的白净道士,正脸色阴沉的对着一个满脸麻子的道士吼道:“你说什么?这两个多月都没见到王永?宗师弟,你是怎么办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余师兄专门交代,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接着带人去看着……”
宗麻子为难的看了一眼白净道士:“马师兄,你看这样行不行,每天派一个师弟去探查一下就行了。等他回来,我再亲自带人过去想办法灭了他。要是整天守候在旁边,不但没有什么效果,而且影响师弟们的修炼……”
宗麻子脸上恭敬,心里却在暗暗咒骂:“这个草包,除了盛气凌人,竟然笨的像猪一样。监视个杂役还让一群外门弟子去,真是劳民伤财……师弟们都已经开始说影响修炼了,再这样下去,估计师弟们也不会捧场了……”
两人正是马一鸣和宗麻子。马一鸣和宗麻子在小考结束后,就偷偷去了王永的院子,准备抓捕王永。马一鸣甚至在心里设计了无数的蓝图,准备把王永摆成十八种姿势拷打,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一连两个多月过去了,竟然没有找到王永。王永好像凭空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本来一个杂役失踪,在门派中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王永不同,王永在门派中多年,和很多外门内门弟子关系不错。这些人都开始疑惑起来,已经有人把怀疑的目光盯上了马一鸣和宗麻子。
马嫣然甚至几次夜探王永的宅院,那个李佩佩更是整天去王永的破院子守着,帮着照顾院子里的天蚕和灵兽。
要不是这群人实在找不到他宗麻子和马一鸣下手的证据,估计有很多人早就发难了。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本来就争斗不休,属于二师兄余辉圈子的弟子们,和大师兄、三师姐、四师兄都不对付,谁都在像斗鸡一样抓对方的把柄。
宗麻子是个善于见风使舵的人,他不像马一鸣一样富家公子哥习气,看不出来潜在的危机。其实,王永的死活真正关心的人不是很多;但是,想着借这件事情来整余辉师兄的人不少。
马一鸣急促的走了几步,他想不到一贯唯唯诺诺的宗麻子竟然敢质疑他的英明决策,脸上显出怒容:“宗麻子,让你监视你就监视,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要是不想办法,看二师兄如何收拾你……今天晚上,你再去探视一番……”
宗麻子不敢直接反驳,满脸堆笑的献计献策:“马师兄,今天可是小考的日子。想来王永这厮只要活着,肯定要来参加。这可是门派的规矩……”
马一鸣连连点头:“宗师弟,你说得对,咱们去天然居等着他,看有没有机会当众收拾他!”
不说宗麻子和马一鸣兴冲冲的去天然居,且说王永的小院。王永的院子内的石凳上,李佩佩有点黯然的坐着四处张望。
“师兄,你在哪里?要是你知道我成为了内门弟子,你会高兴的像往常一样跳起来吗?有自然而无然,无自然而有然,无我无灾,面对漫天的剑意,我自谨守本心。没有你的提醒,我也许只能成为外门弟子……在漫天的剑意来临的时候,我竟然想起了你的微笑……没有害怕,没有恐惧,我甚至看到了每一条剑意里都蕴含着温和,哪怕它是那么来势汹汹,气势骇人……”李佩佩喃喃的低语。
她不相信,她那师兄会就这样消失不见。也许,师兄贪玩,出去游山玩水了;也许是师兄不开心,去其它地方去散散心;也许师兄要勤奋,去哪个地方练武去了……所以,她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师兄的天蚕和灵兽,这些天蚕和灵兽,关系到师兄的贡献值。只有和师兄养殖的这些天蚕和灵兽在一起,她才能感觉到师兄的气息。
“小考了,师兄会回来参加小考吗?”李佩佩站起身来,再次望了望大门口,失望的摇摇头。
突然间,后院的灵虎吼叫起来,好像在发情一样“吼吼”的叫个不停,扰得人不得安生,吼叫的声音里充满喜悦。
“叫个球!”随着一声恼火的训斥,灵虎圈舍的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相貌展扬的半大小伙子,提着长袍弯腰走出来,“大黄,小黑,你他~妈的叫啥?全山的虎娃子都被你们祸害一遍了,还整天叫春?”
一边骂着两只狗,一边走到圈舍的坡前对着坡下开始“嗤嗤嗤嗤”撒尿。这个小坡是王永固定的撒尿地点,坡底很深,他那一点尿的骚气还不至于传到坡上边,是个撒尿的风水宝地。
“还好回来的早,可以放心大胆的畅快尿一把,要是让佩佩小师妹看见了,那个就会春光外泄了!” 王永往上举一点,以便于让尿水撒得更远。呵呵,有句话说得好:举得更高,才能尿得更远啊!
“师兄,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一个苗条的身影闪电般从前院掠来,声音有太多的欢喜和惶急。
王永愣住了,他想不到刚回来就见到了小师妹,并且在他撒尿最爽快的时候被抓了一个现行。李佩佩也愣住了,她竟然看到了一股喷泉,正欢快的四处乱喷乱撒。
“啊……”李佩佩叫了起来,她设想过无数个他们见面的惊喜场景,但是这个场景却在她的设想之外。
“啊……”王永一听李佩佩大叫,他忙跟着大叫起来,叫得更加大声更加激越。为什么叫?废话,女人都叫了,男人不也得叫着迎合一下?
李佩佩本来是因为惊喜,也因为害羞,这才大叫一声。但是听王永叫得更加邪恶,就满脸羞红的扭过头,声音细的像蚊子哼哼:“王师兄,你回来了?我陪你去参加小考吧?”
“我要检查一下我的天蚕,看饿死没有呢……”王永笑嘻嘻的提起长袍。
李佩佩偷眼一看,这厮已经提起来长袍了,才低声道:“我已经喂过了,天蚕很好,你不用担心……”
王永心中一阵感动,想不到这个小师妹心肠这么好,嘴里却嘻嘻笑道:“佩佩小师妹,等天蚕吐丝了,我给你弄一件天蚕婚纱裙子。嘿嘿,要不再给你弄一个红盖头,听说你们京都出嫁的女儿,头上都顶着这个玩意?嘎嘎,看谁有这个福气,能追上我家青春无敌漂亮小师妹……”
李佩佩羞着捂住发烫的小脸,嘴里却嘟囔着:“哼,师兄就知道欺负人,我是不会嫁给京都的人的!”
王永不敢再逗这个爱害羞的小师妹,岔开话题道:“小师妹,咱们去参加小考吧?看你帅得一塌糊涂的师兄,在考上上大展神威,所向披靡!走,开车去!”
王永开出来他那拉风到极点的陆地虎,风驰电掣一般向着天然居奔去。这三个月,天天吃点生鱼片,嘴里早就淡出来个鸟来,先去天然居大吃一顿再说。
看陆地虎拉着欢快的两人离开小院,马嫣然从后院的假山后走出来。这个家伙终于回来了,还好没有出事。
马嫣然想起来马一鸣和宗麻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清光:“还好,不是你们捣鬼,我也不用大义灭亲!我这一段疏于练功,境界没有什么提升,还是要抓紧修炼……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找王师兄捣乱,要不然……”接着身影一闪,马嫣然就从小院内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