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不好意思地伸出自己的左手,坦然道:“人是用左手弄的,其他是用右手弄的。”
这个还分左右手?唐米好奇的眨巴着水汪汪的蓝色大眼睛,没听明白林枫话里的寓意,见唐米一副“我相信我好奇”的神情,顺口说出黄段子的林枫更不好意思了,反省道:我有罪,其实我没用左手。
“什么左手右手,难道画……”虞莜影见他俩还有心思讨论别的,而林枫正胸有成竹的站在桌案前,俏脸一白,无奈叹道:真是个喜欢装腔作势的画师!
“哟,林枫你这是想主动放弃比试了,居然连画都不作了,人贵有自知之明,提前认输倒不至于在野田老师画前输得一败涂地。”陆晨一边说着风凉画,一边将野田吉八的画作展现在众人面前。
三人还没来得及看,就听野田吉八在旁得意洋洋的扬声笑道:“我野田鸡八对于画景还是很有自信的,去年时还曾和唐门一派互相探讨切磋过,你一个不知从哪蹦出来的野小子也敢跟我比,等于是拿鸡蛋碰湿头!”
碰湿头?还碰疱疹呢!
对于野田吉八的话,林枫不以为意,画得好不好,手下见真招!
摊开绢纸,只见陆晨手里所拿的两尺见方的“小品”上一片秋意盎然,树是树,草是草,鸟是鸟,挥挥洒洒将满张绢纸画了个水泄不通,花样繁杂,甚至连没有出现的麻雀都跑到树上欢叫,树上的唐米画得不尽真切,只是大概的轮阔,以线条勾勒,涂以鲜丽的重色,在一片绿草茵茵,初叶展露的初春时节确实显得格外出挑。
虞莜影没来得及看林枫画得怎么样,可眼前野田吉八的这幅画在她看来算是幅不可多得的杰作,因为无论是背景还是人物,都画得绘声绘色,多以鲜亮的色彩吸引视线,展现积极阳光的一面,充分的结合了西洋画背景丰满和人物鲜明的特色,虽缺了那股想象里国画应有的质朴感和韵味,但画工和功底都能够透过水墨的渲染和线条彰显出来。
最为难得的是野田吉八对背景的掌控可谓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明明是极其普通的背景,可画中的唐米仿若置身于仙境一般。
不简单!这是幅好画!虞莜影在看得赏心悦目的同时,心里不免担忧起来,就算林枫画完了,又真的能够超越野田吉八吗?
陆晨扫了眼秀眉紧抿的虞莜影,猜出她的心思,傲然道:“怎么样,我说野田老师有资格当美术部的指导老师,就一定有!不过莜影你放心,我刚才想过了,就算是林枫输了,只要他心甘情愿的对着野田老师赔礼道歉,并且以后如果再碰到野田老师的时候,都对老师行尊师敬长的鞠躬大礼,莜影,你说怎么样?”
不怎么样……虞莜影眉头皱得更紧,混在画师行当里,门楣和声誉比什么都重要,让林枫对野田吉八行尊师大礼,那岂不是把野田吉八跟昔日名画大师林放摆在同一位置,作为林枫来讲,这比让他认输不再提笔作画还要难!
“陆晨,你不要欺人太甚,要是林枫赢了吉八,他是不是以后见到林枫也要行尊师大礼!”唐米怒了,不仅是因野田吉八画得太具西方的梦幻色彩,没把她的脸画清楚,更重要的是身为美术部部长,她深谙画师的心理,陆晨说这话,表面上听着像是宽容大度,实际这是侮辱人!
士可忍孰不可忍!
“哼,就凭他,赢得了吗?”陆晨轻哼一声,见唐米的脸色倏地一变,神色俱厉,是真打算替林枫出头,心里对林枫更加不满,为了挫林枫的锐气,当下表示道:“好!野田老师是我的老师,要是林枫赢了,那他就是我的师尊,别说老师,就是我见到他,也要行师门大礼!”
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是出乎林枫意料之外的,看着陆晨脸红脖子粗地瞪着自己,他很无辜。
你妹的,我又不缺徒子徒孙,陆晨这小子打什么主意呢,难道是为了过年时候多讨个红包?就算他想多讨个,老子也不给!
野田吉八倒还有分骨气,见唐米逼宫都逼到自家门上了,手指林枫,欣然应道:“陆骚爷,这个学生说得对,那我就答应她,要是他赢了我,我野田吉八一腚以学生相称,学术无界限,不能以大欺小。”
以大欺小是话里有话,暗指野田吉八不想以名声来压一个无名小卒,是真真切切没把林枫当作比试对手来看待,没拿林枫当回事。
在场的都是华夏人,也都混迹在这个圈子里,要是听不出野田吉八的暗讽,那可就不配当华夏人了。
被一个岛国老师指着鼻子嘲讽,就算是好脾气想要正儿八经比试的林枫也火了:日,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比就比,老子让你输人输名输裤衩!就算是岛国人,我也要让你拜在我的脚下,闲着没事训几句用作消遣。
想赢就赢,要赢得嚣张!
来了精神头,也不用虞莜影或唐米催促,林枫一把将画作从桌案上抻了起来,看他对待自己画作如此不上心,陆晨和野田吉八相视一笑,知道自己赢了。
然而,当他们眼角余光扫到林枫手中那幅画上面的时候,震精了!
看到陆晨和野田吉八神色古怪,虞莜影也不知道林枫是输是赢,本来不想再关心这个喜欢卖弄风骚的画师到底画成什么样,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身子朝前靠了靠,踮起脚偷偷撇了眼那幅画作,当看到跃然于绢纸上的唐米惟妙惟肖,犹如活了一般正凌空踢着小腿,就连本来只应该是一滩黑墨的丝袜都泛着一种超乎水墨本质的色彩,虞莜影登时怔住。
画中的唐米一眉一眼都十分精致,笔锋直、转都经过了极其细腻的处理,在阳光下,轮阔得时的深浅不一,却将那种真实的美感描绘得淋漓尽致,将天真烂漫的少女在笔下画出了神,而后面的背景,只是一片以或绿或浅棕色水墨点染的银杏树枝干和浅浅草迹,不求细工,再无他物,不大的一张绢纸上,将细致简化的画面呈现得潇洒俊逸,细看之下,隐隐有种画上之物会脱画而出的错觉。
再次看这幅画,唐米看得痴了,画中那个看上去如粉雕玉琢般可爱的女孩就是自己吗?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够将她画得这么美,都说胸中有文章,下笔如有神,那林枫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能够画出这么完美的作品呢?
想要问林枫,但是唐米不太好意思开口,左思右想,决定先将林枫的面容印刻在脑海里,晚上回去用功绘画,看能不能画出一样的效果来。
就算不能——反正林枫是她的老师了,怕什么,以后再讨教,嘻嘻。
林枫在摊开画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种结果,毕竟他的画是具有灵性的,至于银杏树的灵气究竟能够拥有多大的吸引力,这个他就不得而知,不过既然唐米都能够把他的嘴当银杏果啃,看情况应该很有吸引力,但愿看画的这几位别把里面没绿叶的树枝当果子吃了。
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回过神来,林枫清咳一声,朗声问道:“吉八老师认为我这幅画作得怎么样,比起你的来,是赢了还是输了?”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林枫原封不动的还他,当着这么多双眼睛,他倒要看看野田吉八还有什么能够嚣张的资本。
“我……”回过神来的野田吉八又扫了眼林枫手里的画,景色空灵,人物生动,画风潇洒,功底苍劲,就算想挑里面的错误,野田吉八也没办法挑出来,因为,他不能作为一个更资深更有实力的师辈来看待这幅画,就凭现在的他来讲,连达到这种程度的可能性都没有,更别提评论这幅画。
“林枫,你的画虽然很有意思,但是你自己出的题目是树,是画景,可是你看你的画上,除了唐米之外,其他的完全只是衬托,诺大的一张纸上只有这个人物是最鲜明的,完全跑题了,所以这次比试当然是野田老师赢了!”陆晨见野田吉八有了认输的念头,赶紧抢白占据有利于己方的依据。
“噢?跑题了吗?”林枫看向虞莜影,一脸想笑不能笑的问道:“虞大小姐,你觉得呢?”
虞莜影撇了眼故意把自己推出来得罪人的林枫,面色一敛,不急不徐的解释道:“陆晨同学没有正式学过国画,自然不知道这幅画是以人应景,以景衬人,它所体现的正是国画原来在古时创造国画的名人画师们所追求的那种对自然、对社会以及与之相关联的文艺方面的认知,而不单单的是写实拟物。”
牛,大小姐讲话就是牛,竟然把好好的一幅画扯到社会精神的高度,我怎么没想到呢?林枫暗中很是佩服虞大小姐的口才,面上却是一脸严谨的说道:“承让承让,我也不过是随意画画而已,作为华夏最差的画师,这种画还差强人意啊,登不了台面。”
一听林枫的话,野田吉八本来就时红时白的脸又添了层黑。
林枫奸诈一笑:老子不爱干别的,棒打落水狗的事最喜欢,不是说我无资历小新人嘛,老子就是小新人了,你岛国大画师连个小新人都拼不过,还有脸混华夏!擦擦嘴赶紧夹着蛋滚球吧!
PS:刚才断网了,传得有些晚,俺对不起兄弟朋友们。然后,俺羞涩的求个收藏,求个鲜花,这都不要钱的。最后,俺表达下自我想法,看到这儿还不收藏的——没小J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