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你休要以武欺人!我们让你赵家把殿无双交出来,并非是无凭无据。”
羽然高峰紧紧抓着缰绳,将胯下惊慌失措的战马控制住,高声说道:“昨日突袭我悬钟城之人一共有两个,其中一人持着一座一人多高的大盾,另外一人持着一柄长达四五米的银枪。”
赵无忌宛若雕塑,坐在战虎之上纹丝不动,持刀指着羽然高峰,说道:“就凭这个理由,你想让我赵家交人?”
羽然高峰说道:“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就只有殿无双,手中四米银色大枪从不离身。突袭我悬钟城的不是她殿无双,难道还有别人?”
“天下之大,以大枪为武器之人,何止殿无双一个?莫非你因为十年前那一战,被我打坏了脑子,所以神志不清?你若执意认为是殿无双突袭了悬钟城,我也不与你争,可就算是她突袭了悬钟城又如何?”
赵无忌轻蔑一笑,说道:“先前你只肯给我赵家三炷香的时间,准备时间一到就要硬闯,根本不给机会让我赵家争辩解释。如今三炷香已经过了,你却迟迟不肯动手,反而要和我讲道理……”
羽然高峰神色一沉,死死盯着赵无忌。
赵无忌将长刀一扬,眯着眼眸,说道:“可惜,我偏偏不和你讲道理。”
“你……”
羽然高峰指着赵无忌,正要说话,赵无忌已是一刀斩来。
刀锋之上,一只吊睛白额巨虎的虎影,冲撞而出。
羽然高峰赶紧挥刀,斩碎了冲来的虎影。
可此时此刻,赵无忌的刀锋,已经到了羽然高峰胸前,一束绿光,出现在刀锋之上,绿光当中,有数之不清的鲜花,顷刻间尽数盛开,笼罩羽然高峰周身。
羽然高峰从战马上一跃而起,跳到空中,挥刀斩下。
赵无忌眯着的眼眸猛地睁开,眼中寒光闪闪,手中长刀由下往上撩起,刀锋周围片片盛开的花瓣,眨眼间变作了一片片枯黄落叶。
叮!
刀锋在空中相撞。
羽然高峰手中长刀,从中折断。
赵无忌座下战虎一跃而起,载着赵无忌追向羽然高峰。
腾空之时,战虎一爪子撕开了羽然高峰那匹战马的脖子,顿时鲜血如瀑,喷洒而出。
嘶……
刀锋如一道闪电,斩向羽然高峰的脖子。
就在此刻,赵炎的呼喊之声从远处传来,“刀下留人!”
赵无忌手臂一甩,刀锋挨着羽然高峰的脖子上划过,却并未伤他。
正当羽然高峰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时候,赵无忌腾空踢出一脚,将羽然高峰从空中踹飞,撞在远处一颗大树的树干上。
砰!
羽然高峰摔得五劳七伤,捂着胸口,又羞又怒,问道:“你为何不一刀杀了我?”
赵无忌从空中缓缓飘落,坐回白虎背上,驱虎奔向赵家大院门口,头也不回说道:“我杀你如杀鸡,可惜族长不许我杀你。”
“走!”
羽然高峰忍着浑身疼痛,强占了一匹悬钟城军士的战马,转身离去,口中高呼:“今日之事,我悬钟城决不罢休。”
悬钟城军士紧随其后,缓缓退去。
此事自始至终,坐在马车上的钟诵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用怨毒无比的眼神,遥遥盯着站在城墙上的赵鹏,也不知这悬钟城的少城主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哒哒。
哒哒。
一阵马蹄声,从赵家大院当中响起。
殿无双骑着烈焰飞骑,踏着四团火焰,奔腾而至,在距离赵家大门数米之时,烈焰飞骑一跃而起,宛若是烈火升天,竟是越上了高达十余米的城墙。
随即,马蹄踏在城头之上,再度一跃而起,犹若天马行空,悬钟城队伍的前方。
希律律!
烈焰飞骑前蹄扬起,遽然停下。
周围火焰喷张。
殿无双挺枪策马,隔空指着十余米外的悬钟城众人。
羽然高峰神色一震。
先前他带人堵住赵家大门,高呼着让赵家交出殿无双,殿无双迟迟不肯出现。如今他准备要回悬钟城,殿无双却出现了。
不过,羽然高峰刚刚险些被赵无忌一刀断头,此刻他正惊魂未定,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持刀指着殿无双,色厉内荏的喝问道:“殿无双!昨夜突袭我悬钟城的白衣银枪之人,是不是你?”
殿无双神色平静如水,问道:“白衣银枪之人,实力如何?”
羽然高峰沉思片刻,说道:“与我相差无几。”
“相差无几么?”
殿无双略一沉吟,朝着羽然高峰持枪冲杀而去。
烈焰飞骑犹若火焰流星,带起一道残影。
殿无双跃马横枪,闪电般杀到羽然高峰身前……
赵鹏站在城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当殿无双与羽然高峰擦肩而过之时,有一道枪影汇聚成的银光,化作一条鳞甲鲜明、光辉灿灿的银龙,从银枪之上夺刃而出,轰在了羽然高峰脸上。
随即,烈焰飞骑在地面奋力一踏,再度腾空而起。
而坐在战马之上凝神戒备的羽然高峰,也是手舞足蹈的腾空飞了起来。
当烈焰飞骑落地之时,羽然高峰也正好坠落在地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一道鲜红狭长、皮肉翻卷的伤痕,出现在羽然高峰脸上,他的脸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分一分的浮肿起来。
“你我之间,实力相差无几?”
殿无双淡然问了一句,旋即策马而去,回到赵家大院。烈焰飞骑所过之处,悬钟城士兵自动朝着两旁散开,无人敢挡。
“扶我上马!”
羽然高峰捂着脸上伤口,上马之后便再不犹豫,朝着悬钟城疾驰而去。
这一次,羽然高峰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他口口声声说昨夜突袭悬钟城的白衣银枪之人,实力与他相差无几。可殿无双却跃马横枪,一枪将他抽翻在地,他竟全无反抗之力。这就意味着,殿无双的实力,远在他羽然高峰之上,绝不可能是昨夜那个白衣银枪之人。
“殿无双……殿无双竟如此厉害,连羽然叔叔你都不是她一招之敌。”
钟诵站在车辕之上,十分痴迷的盯着殿无双远去的背影,啧啧赞叹:“这……这简直就如神女……”
羽然高峰听了此话,心中更是愤怒,冷冷的问道:“你想如何?”
“我想……”
钟诵并未察觉羽然高峰脸色不对,痴痴的说道:“我想娶她……我要她做我的女人。”
羽然高峰又问:“你不记挂着断雨惆了?”
钟诵摇了摇头,语气中有无限感慨:“断雨惆只是萤火之光,殿无双却是长空皓月,萤火之光怎能与皓月争辉?”
“可惜,十几年前,赵鹏就抢在你前头,和断雨惆定下了婚约。”
羽然高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这殿无双……听说她和赵鹏也是关系匪浅。”
“赵鹏!”
钟诵眼中痴迷之色一扫而空。
“我与你不共戴天,有你没我!”
钟诵暴跳如雷,跳进了马车当中,将车子里摆着的酒坛酒杯之类的物件,一件件砸得粉碎。
******
赵家。
大门之处的赵家之人,一时半会并未散去,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讨论着这几天发生之事。
他们讨论得最多的,就是有关洛儿天赋之事,人人都在猜测洛儿的天赋有多高。
其次,就是在讨论赵炎为何忽然变得强硬起来。
众人分析着赵炎所说“赵家出了一只猛虎”,同时也在猜测,那个被赵炎称赞为赵家猛虎的赵鹏,到底有着怎样的武道天赋,是不是比得上洛儿,甚至比洛儿天赋更高……
至于昨夜有人突袭悬钟城之事,倒没有被赵家之人放在心上。更何况,突袭悬钟城之人,与赵家全无半点关系。
就连羽然高峰都说了,突袭悬钟城的白衣银枪之人实力与他相差无几,可他却不是殿无双一枪之敌,很明显殿无双与突袭悬钟城之事无关。
毕竟被人突袭的是悬钟城,又不是赵家被人突袭,他们犯不着替悬钟城操心。
唯独赵奢与赵痴,对于突袭悬钟城之事,耿耿于怀。
这两人跟着赵鹏回了小院之后,就一直在分析着殿无双的实力,分析着殿无双的心中的想法。
“我真不明白,这殿无双实力远在羽然高峰等人之上,她明明能一枪秒杀羽然高峰,为什么却要隐藏实力?”
赵奢满脸埋怨,愤愤然说道:“昨夜突袭悬钟城之时,她竟然被羽然高峰与一个实力尚且不如羽然高峰的童贯拖住了,害得赵鹏被羽然石峰带人围攻,又被羽然高峰好几次暗箭偷袭,可谓是九死一生……”
“嗯!”赵痴用力点头,说道:“我也不明白。”
“咦?”赵奢倒吸一口凉气,霍然站起身躯,惊道:“你们说,她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没道理呀。”赵痴揉了揉脸,使劲想了一想,说道:“害死赵鹏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正我是想不明白。”
赵奢甩了甩头,将目光转向赵鹏,“这件事你怎么看?”
“也许,她真是故意的。”
赵鹏深吸一口气,说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生死之间有大造化!”
“听不懂……”赵痴神色一呆,眼神茫然,问道:“此话怎讲?”
赵鹏说道:“生死一线之时,人最是紧张,也最是恐惧,所以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而在这种大恐怖之下,人的潜能最容易被激发出来。所谓的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大都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赵痴呐呐的问道:“这么说来,她这都是为了你好?”
赵鹏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太深奥了!太难懂了!殿无双和寻常女孩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赵奢感慨万千,眼也不眨盯着赵鹏,说道:“兄弟你自求多福吧,和这样的女子相处,实在是太费脑子了!还好她对我们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独独对你另眼相看而已……谢天谢地!谢天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