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化磨蹭了半天才开门,这一开门,首先映上了关凤的灯笼。老廖屋子里蜡烛被打成几段,关凤那屋子可是有蜡烛的。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因此,关凤看廖化看得不是很清楚。她这边刚一准备撒娇生气,就在微弱的灯笼光芒下看见了老廖脖子上的腮红。
腮红,也就是吻痕。那是女孩子用的东东,类似于现在的口红唇印之类的东东出现在男人的脖子上。不用说,不用解释,这肯定是在亲吻的时候搞到老廖脖子上的。灯笼再往里照照,她又看到了凌乱的地面。地面上横着几件衣服,却是结婚用的新娘装——凤冠霞披。
看了看地面上那件红色的衣服,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这件,关凤忽然间沉默了。她的心,犹如跌入了冰窟一般,冰冷透底……
“你……我……”她内心纷杂,不知道怎么开口是好。张口几次,终究没有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她不开口,老廖自然也没办法解释。怎么说呢?难道说,我入洞房的时候没看仔细,上错人了?
“闪开!”二人在门口僵持了良久,终究还是关凤先忍不住了。她倒是要看看,这新婚之夜,究竟是谁冒自己的名号入的洞房。当然,此刻她的脾气是很不顺的,语气也十分冰冷,说起话来也是怒气十足!
关凤一吼,老廖自然乖乖地闪开了道。怒气当头,势不可与之争锋,避之为妙。再说了,自己也还不知道床上那位是谁呢,没必要替她维护什么。双方真要是闹将起来,他正好看热闹。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掉包自己的新娘子,这位可真是一号人物阿!不整整她,简直对不住自己!
愤怒的关凤打着灯笼到了床边来找碴,床上那位呢?她像鸵鸟一般不敢露头,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被窝里,死活不肯露面。很明显,她没有料到关凤会这么怒气冲冲地杀来,此刻有点不知所措,也无从招架。
“你给我起来阿……”关凤看到了她扯被子的动作,知道她已经醒了,此刻是在装睡。于是乎,她愤怒了,伸手就要扯被子。被子是那么好扯的么?很明显不是。一个使劲扯,一个拼命往身上裹。拉锯战没进行几下,关凤就收手了。因为,在这拉拉扯扯之下,她看到了床单上那朵血色玫瑰……
老廖一看见那床单上的血迹,顿时想起了不久之前他和床上躺着这位主盘肠大战的情形。联想到这里,他这老脸也不由得一红。说实在的,他是不好意思看下去了,于是将身子转向了别处。当然,身子转过去了,他的内心却开始活跃了起来。
这位究竟是谁呢?她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出现?坦白讲,索家家大人多,老廖还真没发现有人这么喜欢自己的。坦白说吧,他甚至想不起来和索家哪位有渊源。索家大小姐,只有一面之缘,尽管看起来眼熟,但还能排除在外。索家丫头?更不认识了!这一个多月来,他根本没和任何一个丫头正面接触过,不可能暗中和某人产生情絮!都排除了,床上这位还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如果双方互不认识的话,那么,能在新婚之夜想出换新娘这绝招,这份魄力可是千古罕见的。当然,这一点太过荒谬,肯定要排除在外的。反正这事件的主角肯定和自己认识,而且还暗恋自己。只是一时之间,他想不到哪里有这号人物罢了!
“你干的好事!”愣了许久的关凤将廖化一把按在了床上,指着床上的女人,道,“她是谁……”
“我哪里知道!”廖化有些委屈,“咱俩知道的一样多!想要知道她是谁,你问她阿!”
“不知道?”关凤不相信,指着床上的落红道,“不知道……这是怎么搞上去的……”
“我……”廖化有些无语。这个,没法解释。要说这个军功章怎么来的?那功劳自己只有一半,另一半在那睡觉的人身上。
“没话说了吧……”关凤有一种想要哭泣的感觉,“新婚之夜竟然和别的女人缠绵一夜,我打死你个负心人……”说着,她顺手将灯笼插在床头插灯笼的孔上,抄起枕头,照着廖化的脑门就锤。
“和我没关系阿……”老廖为了躲避枕头,开始了流动作战策略。尽管挨这个打不疼,但他也是不愿意挨的。他们都需要冷静,越打越冲动。万一到时候打着不解气,拔刀子干将起来的话,还真就麻烦大了。
“再说没关系……再说没关系我打死你……没关系她怎么会在你的床上……没关系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求别的,目前只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了。如果老廖肯老实交待,她还可以视情况原谅。如果老廖拒不交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打阿……让我冷静想想……”老廖现在思绪混乱,连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更别说解释了。
“我边打,你边想……”她是在是需要出气,不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她舒坦不下来。
“没天理阿……”老廖边躲闪边喊。喊着喊着,他踩着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脚下一滑,身不由己。只听得扑通一声,他摔了一个狗吃屎。这一下动静可够大的,先别管疼不疼,反正够响。
老廖摔倒了,关凤也不打了。这一摔谈不上地动山摇,但她的心还是有点疼的。这个,从她打廖化选择的武器就可以看出来了。倒下的廖化倒是没有察觉多么疼痛,他还准备爬起来继续跑呢。不过,刚准备爬,他就停下来了。为什么呢?因为关凤不打了。非但不打了,而且还弯腰准备扶起老廖来。
“好端端的怎么就摔倒了?干什么事情都不说小心点……”关凤一边扶他一边埋怨着。这个时候,天微微有些亮了点,这屋门又没关,约略有曙光透过。曙光加上灯笼的光泽,看得也真切了一些。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了一跤呢?
“踩着棍子一样的东西了……”老廖边答话边回身摸索着。果其不然,他在那新娘装下面摸到了一截大红蜡烛。当然,这蜡烛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了。
“这是什么?”关凤抢过了那只喜烛,有些发呆。她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掉在地上。而且,还只是半截,就像被什么硬生生打断的一样。
“噢……我想起来了……”老廖看到了这蜡烛,思绪豁然打开了。昨天不就是这么档子事情么?于是乎,他将闹洞房的的人不欢而散以及自己黑灯瞎火揭盖头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他略去了洞房暧昧事件,一说到上床休息之后就闭口不言了!
“真的?”关凤听得都有点悬乎。
“我对天发誓:方才所说如有半句谎言,保佑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自从黄巾战败之后,老廖不信神已经很久了。但是今天,他再次相信起满天神佛来了,居然还发起了从未发过的毒誓。
“敢冒充我!死丫头我跟你拼了……”誓言面前,关凤选择了相信。于是乎,她咆哮着冲向了床边,伸手就揪对方的脑袋。为什么这次能揪住她的脑袋?因为刚才老廖摔倒的时候,她也有点不放心地探出了脑袋看了看,看到老廖没事才缩回了脑袋。可惜,这一缩不怎么严密,竟然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被关凤一下子揪了个实在。
头发受制,床上那位可就无所遁形了。关凤一招得利,很轻松就将其揪了出来。正在她要动手和对方撕扯的时候,才看到对方的容貌。这一露容貌,她和廖化都惊呆了!
“索亭!”二人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索亭一露面,这震动也太猛烈了。索家和关家什么关系?那可是扯不清的关系在里面绕着阿。关索喊索老头义父、喊索亭他妈义母;索亭呢?她也在胡金锭膝下认了螟蛉义女。这双方,可是双重义兄妹的身份。关凤插回来一脚,按道理还理应喊索亭一声姐姐呢!可是如今,这姐姐……她居然抢了自己的丈夫……这让关凤很是难堪。
“凤妹……”索亭此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先,照她安排的剧情,应该是事后自己先找上关凤,然后自己坦白出来,祈求原谅……最终……自己能够分享廖化。结果呢?结果棋差一招,她的蒙汗药分量不够,关凤提前醒了,天还没亮就杀了过来。
说实在的,主动招供和捉奸在床是两码事。主动招供的话,可以博得一点宽容,然后自己在顺着套路走,软语祈求。反正生米做成熟饭了,自家姐妹怎么磨不行啊,早晚能磨到她答应的。只要这边一答应,自己老爹那边解决起来还不简单?只要老廖能保证不亏待自己,想必自己的老爹也只有含恨答应。别管怎么说,反正能蒙混过关。
如今呢?如今关凤早来一步,自己被捉奸在床了,她没那么好的机会去磨关凤了,眼下需要使劲解释,先博得原谅才能继续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