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想着心事,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棵树上。
正揉着额头,却听见有簌簌的声音正从头顶传过来。惊慌的抬了头,想要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奈何夜色太暗,她使终不能看清那一抹白色到底是什么。
“姑娘,你打扰到我睡觉了!”
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让她浑身僵硬。好在那声音很是温润,张纤纤才有胆子回头去看。
眼前如同鬼魅的面具,还是吓得她一个后退。心里也紧张了起来。
“呵呵,吓着你了?”
“抱歉,因为太突然了。”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张纤纤突然没有了那种紧张的感觉。细看眼前的这人,让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娘说我长的太丑,所以让我戴上面具,说是怕吓着别人,没想到还是吓到你了!”那声音里倒不像是在伤心,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情。
“被遮住了脸,便可以放肆做人!”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处境,张纤纤有些伤感的叹道。
“姑娘是有烦心事?”
“烦心事?”张纤纤喃喃跟着念了一句,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他,怎会是自己的烦心事,他是自己的恩人!
“那,是为情所困?”
“算是吧!”
因为那种熟悉的感觉,张纤纤倒是没觉得他多管闲事,反而有一种老友相遇互吐心事的感觉。于是,也没什么保留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你说,亲人和爱人,哪个更重要?”
“如果是爱你的亲人和你爱的那个爱人,那一定是爱人更重要。但要是不爱你的亲人和爱你的爱人,那一定是爱人比较重要!”那面具下的表情,她看不清。但那略微有些低沉的似是由心所发的感叹,却还是让她忍不住偏了头去,想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他没有说得模糊不清。意见很坚定,如果你的亲人爱你,那亲人便是最重要的,但若你的亲人不爱你,那爱你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不爱自己的亲人和不爱自己的人呢?谁又比较重要?涩涩一笑,她放下心思重新看着旁边的人。
她猜,如果他没有带着面具的话,那张脸上一定带着痛意,因为那话,他说得真诚而慎重。一点也不是最初的轻松。如果不是自身的体会,他不会有这样偏执而肯定的意见。
见她盯着自己的面具,那露出面具外的眼睛微眯成笑眯眯的样子。
“怎么,是不是也想戴上面具,放肆一回?”
见他很快便能调整自己的情绪,张纤纤有些怔怔的听他又重新轻松了的语气。是他的洒脱还是他的习惯?
“恩,放肆做一回人应该是很美妙的感觉!”轻轻点了点头,她也已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要不要,试一试?”
“恩。”她期待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而笑,露出畅快的笑容。
那面具中的人,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料,又用手撕出两个洞,遮过她的脸,将布料挽到她的头发上固定。
他的衣料上,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传来,却并不难闻。只露出两个眼睛的张纤纤不明所以的骨碌着眼睛,眼底是兴奋的光芒。
一切就绪后,他定定的打量了一翻张纤纤的衣服,似是不满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的说道:“做坏事之前,一定得改头换面,不然就叫引火烧身!”
然后极自然的脱了他的衣服给张纤纤套上,极其淡然的样子。
衣服上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让张纤纤有些不自在。但见他一张坦然的脸,倒是觉得自己小家气了,也就没做拒绝。
“准备好了吗?”他一手揽过张纤纤的腰,一边看着她问。那揽过她腰间的手让她有些介意,但见那一双似是有些熟悉的眼眸,她还是点了点头。
猛然身子一轻,她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竟然带着自己在飞。慢慢放松了心思,她微微闭上眼睛,扑鼻的冷意袭来,却让她觉得格外惬意。这样的感觉,很是畅快。自由,心安,是她渴望的开心!
面具下的人,看着她闭着眼睛的笑意。浅浅一笑,能看见她笑,便是让他最欣慰的事情了。
落下的地方,是一方院子,她不知道是谁的院子,只是随了他站在那屋顶也不知他是要做什么,却丝毫不觉得害怕。
“我娘说,欺负了你的人,即使不能报仇,也不要让他舒坦,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面具下的人柔声说过这话,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但手中却掂量着一块不小的石块,对准了那院中卧房的方向扔了出去。
“你……”
“嘘……”张纤纤刚准备出声,便被他用手指阻止。
“谁?”寂业很快的回了房内,四处搜寻一翻后,一甩长袖又进了屋去。
张纤纤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人说话时是温柔的,待人时也是让人觉得亲切的,却怎么也想不到他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举动。
“要不要试试!”见她正看他,他递了一块小些的石头到她手上。
即使不能报仇也不要让他舒坦!即使她不是那和讨厌寂业,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可以肆意的感觉。
学着他的样子掂量着那石头,瞄准,扔了出去。
弱弱的缩了缩身子,吐了吐舌。她竟然将寂业的窗户砸破了一道口。
“谁在那里?”寂业的眼神直盯着他们的藏身处,看来是她那一石子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见无人作答,寂业小心的探着步,一步一步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