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飘着小雨,淅淅沥沥地,总让人觉得有种憋闷的感觉。
现在虽然是上午,但由于太阳公公躲避于云彩之中,加之昨夜佐唯替嘉懿疗伤多时,所以现在都未起来。醉乡楼本来就是一个夜间欢愉,白日里清静的地方,现在即使是上午,也没有什么动静。
中间的小屋房门轻轻开了,出来的是脸色依旧苍白,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嘉懿,他左看看右看看,身形有些晃悠地来到边上一间小房,退看门,就看见睡姿不好的瑶澈,正呼呼大睡,脸颊还枕着一只小手。
嘉懿过去轻拍了一下瑶澈的脑门,然而瑶澈却没有感觉,继续睡。好吧,他忍!
重重地再拍一下,什么!她只翻了个身,好吧!再忍!
要不是看在自己受重伤的份上,他一定把她踢起来。
伸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子,另一只手堵上她的嘴,让她呼吸不得,没过一会儿,只见瑶澈面红耳赤,猛地睁眼。
“哈……你,你干什么?!”
“嘘!”嘉懿竖起手指,“没干什么,叫你起来啊,走,咱们离开这里。”
瑶澈揉揉眼睛,猛然道:“嘿,你醒来,你没事啦!看来唯姐姐说的没错,唯姐姐好厉害啊!”
嘉懿又轻拍了一下瑶澈的额头,“什么唯姐姐,都说了他是一男的!”突然发现自己转移了话题,于是轻咳几声又道:“走,咱们离开这里,我总觉得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人,先是扮鬼,又装女人,还知道我那么多秘密!”
正说着,房门边倚着一个人,依旧是那么水袖荡漾,锁骨间的盘扣依旧没有系上。
瑶澈一见这人,立即两眼冒星光,真真地拍着双手,欢快的像只小兔子,“唯姐姐,你真神啊,你说嘉懿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了,还有还有,你昨天一边弹琴一边唱歌,好好听哦!”
她一把打开嘉懿还拍着她头的手,然后蹦跳地走向佐唯,眼睛全是崇拜的目光。
“丫头,就你嘴巴甜,不枉我救你!”转而面相嘉懿,小扇一甩,掩嘴笑道:“昨儿个救你们,作为报答,你们一个要给我捶腿,一个要给我跑腿,限期一个月,怎么,还想赖账走人?别傻了,你现在走出去,首府的人就能把你抓起来。”
“姐姐,姐姐!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答应给你捶腿就捶腿,我爹说了,在江湖上最重要的就是讲个‘信’字!”
佐唯刮了一下瑶澈的鼻子,笑的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嘉懿却连看都懒得看佐唯一眼。
“我又没让你救我,我生我死与你何干?!”
“那好啊,我现在就出去喊官兵,让他们进来捉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哼,我想你是跑不了的。”他回头看看瑶澈,“你放心,小丫头,我会把你藏好的,你跟着姐姐我在这吃香喝辣,让他在那边受苦去吧!”
嘉懿听完,奶奶的,这个变态不光是长的像女人,连心肠也和女人一样狠,干什么不把自己阉了更省事些!
佐唯看着嘉懿的表情,心中赶到畅快,蓦地,嘉懿走过来,他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着门,“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皇宫的人吗?”
“咳咳!我现在要沐浴,给我打桶水来。”
“你!你回答我的话!”
佐唯清了清嗓子,对着小院外一喊:“这有官府要的人……”
嘉懿一把捂住佐唯的嘴,“你,你别喊了!”
“哟,那就给我打洗澡水去。”
“本王,本王再怎么不行,还,还从未干过这等事!”
“没干过?”佐唯立即扯着嗓子大喊:“这有官府要的人……”
“我现在就去!”
佐唯和瑶澈相互对视一笑,瑶澈自然不明爱佐唯那深邃的笑容背后究竟是什么。
嘉懿的伤本就没好,提水自然很慢,等到了地方,水早就变凉,这样巡回往复,累的嘉懿满身大汗,最后才气喘吁吁地干完,他嘉懿王爷就算地位再怎么不好,起码这种粗活可没做过,就算下人不怎么待见,打洗澡水这种活还用不到自己。
正在小院感叹中的嘉懿看见瑶澈拿着一块方巾就要进去。
于是一把拉住,“喂,他一个大男人洗澡,你过去干什么!”
“你又发神经,算了,不跟你说,我要给唯姐姐洗澡。”
“噗!”嘉懿差点一口唾沫没喷出去,叫她一个小丫头给一个大男人洗澡,当然是瑶澈吃亏啦!
有哪个正经的姑娘要为一个大男人洗澡,他蓦地拉住她,“你不许去,你进去了会坏名节的!”
他在说什么啊?!瑶澈歪着头,更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女人和女人在一起怎么就是坏名节呢!
嘉懿气得快头顶生烟了,她越是表现的这么清纯无心机,就越是让人担心。
房间里的佐唯坐在浴桶中,来回捧着水向自己身上,其实佐唯和瑶澈有一个屏障之隔,嘉懿的担心实属多余,他一边看着在外面吃糕点的瑶澈一边看着嘉懿在外面乱蹦乱跳的模样,闷声道:“看不出,那小子还挺关心你的。”
“有吗?互相帮助而已。”
“互相帮助?说到底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都因为逃婚呗,我爹非要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我的花轿撞上了他的马……”瑶澈不经大脑地说着这些事,佐唯就一字不落地听着,听到可疑之处分外皱眉。
可是瑶澈却说到兴起,反手撸起袖子。
那一瞬间,佐唯瞪大了眼睛。
瑶澈的左手臂上有一个拇指大的梅花印痕,好似浑然天成一般,开着五瓣。
“我跟你说啊,唯姐姐,我爹就希望我的一辈子都在他安排好的生活中度过,他非给我安排婆家,可是我明明不喜欢那人。”
瑶澈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好似一点也没发觉一般。
“瑶澈,你姓什么?”
“我姓什么?!”
佐唯与他们相处短短一天,只听过嘉懿喊着这丫头叫“瑶澈”,再不就是“丫头丫头”地叫,说也奇怪,多少次都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她。
“我……我应该姓毓吧,可是我小时候每次这么说来着,我爹就会一脸的生气,然后自己一个人要在小庭院坐一天。”
“那你爹叫什么?”
瑶澈一听这话,更来了精气神,甚至是神采飞扬,“我爹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大战了很多名门正派,人人佩服,风流倜傥又智慧多才的冷秋宫宫主——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