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茶水,定定神。”帝问天一双明亮的星眸紧盯着龙浅幽微微绯红的脸。
他没有问她今夜的一切,淑香为何在她的床上与一个男人做着苟且之事,她溺水被救后,为何不在自己的房内,却独自一人走到院子里?
他不问,因为这一切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四王已经到了。
他盯着她,就像是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那般,虽然他忽然有那么一点感觉,这个猎物,似乎不再像过去一样容易被他看透。
不过是昏迷了数日而已,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管是看他时的眼神,还是行为举止。
她看着自己的时候不再是含情脉脉也含羞答答的小女子模样,她走路总是随意,不会像过去一样小心翼翼地迈步,她笑的时候没有大家闺秀的笑不露齿,反倒像个女流氓一般,笑意里带着几分邪气。
因为看不透,所以,这杯茶水更要让她喝下去。
一切,就当是她今夜刚醒来,行为举止才会与往常不一样。
龙浅幽能感觉到他的坚决,这杯茶水,他无论如何一定会逼她喝下去,不管用什么方式。
既然这样,何必再与他抗拒?
她抬着水汪汪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他安静而俊逸的脸,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的邪魅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婉和顺从。
龙浅幽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对着帝问天的时候,她知道什么才是他最喜欢的方式。
“你真好,问天。”心里呕个半死,她低低叹息一声,接过杯子,含着杯沿,慢慢把茶水灌进咽喉里。
帝问天一直盯着她的脸,直到她把整杯茶水喝进去,他一直轻抿着的薄唇才微微扬起,扬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你是我最在意的女子,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
他的声音一如从前般温和轻柔,带着万般深情,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正要搁下时,却不期然对上她含笑的云眸。
只是一眼,竟在顷刻间有了一种陷入的感觉。
她的眼底似藏着许多他看不懂、却很想看懂的东西,那两弘深不见底的泉水,好迷人……
龙浅幽衣袖轻扬,趁着他失魂时,一直藏在咽喉处的茶水迅速吐到袖子里,随手洒于身后的盆栽上。
忍着胸臆间翻涌的气血,她浅浅一笑,散去所有凝聚在眉眼间的蛊惑气息。
帝问天的武功太深厚,对他施展摄魂术简直就像是飞蛾扑火一样,只那么一刹,已经伤了她的心脉。
在她散去内息的同时,帝问天一双星眸瞬间恢复清明。
不知道自己刚才那般失魂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现在想的却是别的事情:“你刚才和帝无疆……”
“你是说那个北王么?”她呶了呶唇,一丝丝委屈:“问天,你真要我伺候那男人么?他一脸寒霜,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物,我跟在他身边,他……他会折磨我的,问天,我……我怕。”
“别怕。”闻言,帝问天总算放开她,在她身旁坐起,他把人搂入怀中,极尽温柔地安抚着:“不要怕,只要把他北城的军事图找到,我的人就会立即带你回来,到时候,我绝不会再让你去涉险了。”
似乎觉得这个说辞不够打动人,他又道:“都是他们一家害的我,我一定要为我父皇报仇,这个天下,本该是我父皇的!浅幽,你是我今生唯一爱上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分享我心中秘密的,这事,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你明白吗?”
龙浅幽忍着胃里翻涌的气息,温顺地依偎在他怀里:“我明白,我会试着不去怕他,问天,我会帮你。”
这话说出口,连自己都几乎要被恶心到。
她真有点怀疑真正的龙浅幽的目光,她怎么会爱上这种只会说甜言蜜语的渣男?在她看来,帝家四兄弟里,任何一个都比他好千万倍!
果然女怕嫁错郎,爱错一个人,害了自己一生!
“浅幽,将来,这个天下是我们的,你会是我后宫唯一的女人,与我分享整个江山。”
“……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