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石阶上面摔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处于昏迷状态,身体没有重心,就这样转啊转啊,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要把我的身体给吸进去一样,周围是一片漆黑的世界,不过还是能够感觉的到这天地在旋转,处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自己显得是多么渺小,甚至可以说自己就是黑暗中的一员,没有存在或者不存在。
不知道是自己进入了梦境,还是时间在不经意间倒转,一段段往事在我眼前浮现,不过我是作为第三者出现,在我的视野中一片荒凉的土山坡之下,几座茅草屋和一个独家小院,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正在那里砍柴烧火,周围是茫茫的大山,看着周围的环境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不过我已经记不起来这是那里。
看着忙着的那个中年男子,我不由自主的推开了门,进到了院子中,那中年男子并没有发现我。这是哪儿?为什么心中一股焦躁不安?拼命的想要在脑海里面搜索记忆,可是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当那中年男子转过身擦汗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那憔悴的脸庞,虽然才三十多岁,脸上的胡茬和黝黑的脸庞已经遮不住他的沧桑。
“父亲”?
看着眼前的这个那人我嘴上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但是并没有发出声音,眼前的这个男人正是我的父亲,在这茫茫大山包围之下的小山坡原来是我的家,小时候居住的地方。父亲的一转身我们两个的眼光便对住了,当我想要去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在一瞬间便转过身继续抡起他手中的柴刀。他并没有看到我!我想要说话但是发现这一切只是白费力气,我不应该是在这里,眼前的一切应该是梦。
鬼岭子坡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去了,其实我对这里非常思念,虽然我的童年在这里并不感到快乐,但是这里毕竟是我曾经呆过的地方,有些特殊的思念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删除掉的。
院子里面依旧如此的凄凉,房顶上的茅草也是很久没有修理过,都快要掉落下来。我从父亲的身旁走过来到了屋里面,一张老旧的八仙桌摆放在中堂,两边还有两张师爷椅,记得小时候爷爷经常坐在这张椅子上抽着他的老烟袋一坐就是一整天,而且一句话都不说,那时候我淘气总喜欢跑到爷爷面前去玩耍,父亲那时候总会把我带到一边,而爷爷也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没有笑容没有表情。
从我记事起和爷爷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就像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在我眼中的印象是没有人生趣味的一个人,没有感情,就像是一个机器人。在他的眼中你看不到他整日在想什么。
屋里的摆设依旧是很简单,除了一个土砌的灶台之外什么也没有。
西侧的屋是我居住的房间,打我记事起,我印象中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那时候经常问父亲,他总会笑着和我开玩笑说我就是古代神话里面的那个孙悟空,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随着越来越大,才渐渐的明白,母亲一打生下我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我一直是一个人在这里。
这应该是我梦中的记忆,一切都没有变,掀开破旧的门帘,我又看到了个稚嫩的身影!正趴在窗前两手托着腮看着窗外那一片荒凉的山坡,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心里一颤,眼前的这个孩子是我吗?我果然是在梦里,小时候的我看起来特别的瘦弱,也许是因为呆长时间呆在家里的原因,我走到窗前,看着小时候的我,心理面不由得一笑,还是那么天真的趴在窗户前发呆。
我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外面,那一片土山坡就是鬼岭子坡,山坡上面并没有花草树木,可是我那时候还是会坐在这里一整天,因为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引着我。
山坡顶离这里很远,但是还是能够看到三三两两的身影在上面走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觉。总感觉那些人是从天上下来的神仙一样。
小时候虽然没有太多的约束,但是鬼岭子坡对我来说是绝对的禁地,父亲从来都不让我去那里,那时候并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经常去的地方父亲不让我接触,他总是说那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我还是对那里有着非常强烈的好奇,所以整天呆在窗前,希望能够看到山坡之中爷爷的影子。
与许是因为梦里的时间过的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黑了,小时候的我,已经伴夜入眠了,父亲这时候来到我的房间坐在床边帮我盖上被子然后便坐在那里叹息,可能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吧,三十多岁的他看起来非常的苍老。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父亲每当我睡着的时候经常会坐到我的旁边,像是在倾诉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压抑在心里面的心事。
正堂的木门格机一响,我便知道是爷爷回来了,我见父亲还是坐在那里并没有理会,我便准备出去看看。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能在梦中见到爷爷的影子,估计也是在梦中见到的,比现实还要多吧。
爷爷坐在椅子上,默默的抽着他的老烟袋,似乎对于父亲和我并没有太多的关心,他额头上的皱纹越来越多了,头上的白发也越来越少,是因为差不多都要脱落光了。现在面对这位老人,依旧觉得他的身上有种神秘的感觉,飘渺不定,特别恍惚。
“来了啊.....”
正当我看的出神,见爷爷的嘴稍微的动了动,然后就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我以为是父亲出来了转过身子一看发现后面并没有人,难道爷爷是在跟我说话?可我这不是在做梦吗,爷爷他不应该能够看见我!
当他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看向我时,我的心猛一抽搐,那目光就像是把我看透了一般,而且我的眼光确确实实和他对上了。
爷爷的脸庞很祥和看着我嘴上漏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几年不见.....邪子已经这么大了”!
不知道怎么,眼眶一热,眼泪不听话的落下来了几滴,我随手擦了擦心理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的什么都有。
“爷爷.....”
就是轻轻的只喊了这么一句,爷爷摆了摆手示意让我坐下,小时候就经常做这样的梦,非常真实!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看出来了我的疑虑爷爷叹了一声:“这么多年来也是委屈了你和你的父亲......唉~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更不是一个好爷爷,不过我这么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父亲带你离开是非长正确的选择,我不应该拿着先辈的遗嘱来约束你们”。
我并没有明白爷爷的意思,但是十八岁的我现在知道,这一定跟鬼岭子坡有关!在他们这一辈的心中一直都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藏在鬼岭子坡下面的地下空城!
我对现在很困惑,梦中的爷爷能够看到十八岁的我,我问他这究竟是不是梦境,不过爷爷只说了一句话:“似梦非梦”接着他说了这么多年以来说的最多的话。
“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都是未知的,有些你不知道的东西其实都源于你的心里,你相信他存在,他就存在,心中没有那么他就没有,每个人从生下来就背负着各种使命,爷爷也是如此,就在这片不大的山坡下面,有着你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而我们的祖先历代都把精力投在了这里,千百年来寻找的过程中,这慢慢的变成了一种精神,一种责任,最后变成了守护,邪子......爷爷说的这些你现在还不会懂,但是事情有始便有终,我不愿意你继续走这条路,但是无意间你已经踏上旅途,事情总有终结的时候,但我希望在你的身上结束”
我一直都相信爷爷不是一个平凡的人,确实如此。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梦的真实性,不是我梦见了爷爷。而是爷爷自己进入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