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是彻底被我激怒了,准备从此将我关在这里不再理我。
我庆幸,也痛苦。
可我没想到,他来的时候却正好赶上华哥给我电话。
华哥其实很少和我联系,上一次还是我和袁瑞出游的时候。华哥对我来说,就像个亲切的大哥哥,联系不多,每次的问候却让人觉得很温暖,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袁瑞的存在,我心里面的苦有时候不自觉地向他透露了一点,他总是能给我关心,虽然语言上淡淡的,可是让我心里很舒服。他走过很多国家,经历了我梦想中的人生形态,他的人生观和我很相同,他更通透,更豁达,我觉得,他就像个任何时候都可以谈心的知己。
今天下午他打来电话,我们就聊了很多。
直到门突然开了。
我又说了几句让他不要担心我的话,就挂了电话。
男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突然抢过电话看。
"44分钟?嗯?什么事说什么久?诉说思念呢?"他把电话往地毯上猛地一摔,拽过我手腕,"你惹的桃花债还真不少!"
他猛地把我拉到怀里,脸几乎是砸过来的,狠狠吻向我。
沉默着压抑了十几天的愤怒,他以男人的方式,尽数发泄。
狂风暴雨的时刻他情绪配合着动作向我怒吼:"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我只能闭着眼睛承受无尽的倾袭,我的心,无法像身体一样,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周遭的天地都坍塌崩裂又重塑了一番,他才离开我,将他的衬衣扔给我,任我独自待在地毯上。
我的衣服早已碎裂成片片翻飞的伤心,我只得披了他的衬衣,去浴室。
二楼转角的一瞥,我看见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已近黄昏,夕阳朦胧地从落地窗散入铺满他的背,压得有些沉重,那情景,竟和第一次在酒吧见他有些相似。
彼时袅袅的白烟缠绕中,他沉重的微微上扬的姿态,那么沉默而沧桑。
我不会忘记当时正响着的歌曲: "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你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难道,你真的没有感觉到,我的爱不需要再说什么天荒地老。"
我刚洗完澡还没出浴室,听见楼下人说话的声音。
那是小吕:"你变压器铜包铝的事被察觉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有心思在这,在这……"
"这个行业都是这样,现在没有人用纯铜了,根本收不回成本。"那是袁瑞的声音,不急不缓。
"我知道都是这样,可毕竟只是私下的潜规则。你这批货和政府挂钩,出了事就把你抖出来,杀一儆百!"
"那边有人,先帮我压着,下下周安排好了见个面,钱该送到的地方一送,出不了事。"
"能压下去就好。需要帮忙的地方说一声。"小吕的声音平静了。
"嗯。""谢谢。"过了片刻,袁瑞补充。
"哼,不用。"
两人不再说话。
我正犹豫要不要出浴室,只听小吕问:"她呢?"
没人回答,短暂的沉默后,袁瑞似是不情愿地说:"楼上。"
"你干什么!站住!"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时,袁瑞怒吼。
他似是跟了上来,声音从楼梯半截传来:"他是我的女人。"带着霸道的肯定,熟悉他的我,却听出小小的商量和痛苦。
再一阵错落的脚步声后,是关门的声音。
小吕走了。
袁瑞冲进浴室,盯着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我,总是镇定的眼里汹涌着波涛,也压抑着某种更深的情绪。
再次的爆发来得突然而猛烈,我觉得,我在他怀里闭上眼睛的时候,就快要死去了。
死在你怀里,我是幸福的。
短暂的仿佛失去理智过后,他有些柔软地抱起我,替我冲洗,将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
我就像个早已熟睡的人一般,而他一下下拨弄着我脸侧的发,带着矛盾,带着爱怜。
我再醒来,屋里已经完全黑了。过不了半分钟,他刚好开门进来,夹杂着浓浓的烟味。
他开开灯,我来不及适应便下意识用手遮住眼。
"醒了?"不等我回答,他接着冷冰冰地命令,"穿衣服。"就转身下楼了。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匆忙套上件连衣裙下去等待他进一步命令。
他只用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示意我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最后他带我来到一个酒楼,进了包间,王像初见一般热情招呼,小吕举起手中杯,一边喝,一边凝视着我,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