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杨啊，今天上午凡赛克公司的人来公司试机，你们也过来看一下吧！”星期一早晨，几人刚刚吃过早饭，进入公司给安排的办公室，杨程忽然接到了张伟的电话，让他们去车间。

凡赛克公司的人是昨天下午到的，不过人家外商代表当然不会住三德公司的内部宾馆，直接去了起航大酒店，只有两名低层人员留下，照看带来的原材料，凡赛克公司试机，所有的试机原材料却是自带的，拉了半车，足足有三吨重，据说是从美国空运过来的。

杨程几人对于参加今天的试机当然没什么意见，见习一下与外商打交道，甚至能够与外商用英语交流几句，这都是很难得的锻炼机会，以后找工作去外企面对老外面试，也是能够增加不少的勇气。

杨程几人达到试机车间的时候，凡赛克公司的人已经到了，张伟正陪着一个四十多岁身材高大，身着西服的老外说话，一群身着工作服的凡赛克验收组成员正和三德公司的人在进行试机前的检测，实际上这台机器在昨天下午就已经调试过了，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今天这些外国人却还是要从头调试一遍，对于这些外国人的严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看看他们试机都是用从美国运来的原料就知道了。

“张总！”杨程几人走近，和张伟打招呼，张伟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不远处，在调试工作台的张茹往这边看了一眼，就又低下了，不过能够引起她的注意，比起第一天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这两天住的还习惯吧，呵呵，我这两天比较忙，也没有过问一下，让小茹去看了一下，这丫头也不知道放没放在心上，倒是有些怠慢了，”张伟待几人走近，微笑着问道。

“这几天住的很好，公司食堂的饭菜也是很可口的，呵呵，张总对员工真是没的说，怪不得工人们都是这么拼命的工作呢，一开始我还很奇怪，现在看来，不努力工作也对不起张总给他们的待遇啊！”张伟问话，杨程还没有开口，孙瑞却是抢着说道，张伟确实是一位好老板，公司为员工提供的或是质量很高，工人们很满意，但是，却也绝对达不到孙瑞说的工人感激涕零，加班以报效的程度。

“呵呵，住得惯就好！”张伟现在身价亿万，虽然待人和蔼，没什么架子，不过什么阵仗没见过，孙瑞的那点小心思被他一眼就看穿了，不过他也只是觉得孙瑞的社交能力比较强，会来事罢了，却是根本想不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在图谋自己的女儿。

“这位是凡赛克公司设备采购部的史密斯经理，他是这次凡赛克公司验收小组的组长，这四位是南城理工大学的在读硕士生，能力很强，为我们提供了不少帮助！”张伟介绍到，当然，后面的一句是向那个史密斯介绍杨程四人，旁边，一名模样清秀的女孩充当翻译，不过翻译完却是抬头看了杨程几人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是凡赛克滨海办事处的职员，这桩生意一直是由她充当翻译的，所以她对于张伟也算是有点了解，一个很正派的人，不喜欢那些虚的，能让他说很有能力，提供了不少帮助，那就一定真的给他提供过帮助，而且，这个帮助还不小，只是看着几个人，明显是直接从本科升到硕士上的，也就是说没有什么社会工作经验，这样的人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帮助。

“Nice to meet you，Mr smith，I am rui，sun，you

can call me sun（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先生，我叫孙瑞，你可以称呼我孙）”美女翻译一翻译完，孙瑞不等史密斯回话，上前一步，急忙用英语说起来，孙瑞的英语水平不错，噼里啪啦的说出来，听起来居然真的有点外国味道。

“Nice to meet you，too，sun，your English is fluent（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孙，你的英语很流畅）”史密斯很热情的回答道，当然，这是商场上的热情，实际上在商场上混的比较成功的，对待陌生人，都是比较热情的，没有利益关系，给点不要钱的热情算不得什么，当然，若真的以为他们很看重你那也只是白日做梦了。

孙瑞的英语很好，而且也挺会来事，几句话说下来，居然说得史密斯哈哈大笑，似乎真的很谈得来，甚至连张伟眼中也是露出赞许的目光。

“张总，停机调试完毕”这时，一名三德的工人过来说道，另一边，一名身着工作服的凡赛克验收小组成员也是叽里呱啦的说了几句，原本正与孙瑞言谈甚欢的史密斯脸上笑容一整，对同伴点了点头，显然到目前对这套设备还是比较满意的。

“嗡嗡嗡”电动机的声音响起来，开始给流延机进行预热，昨天下午试机过后，为了做到尽善尽美，张伟让人也给这台设备加上了杨程搞的减弱噪声装置，这台设备原本很多部件都是直接外购，噪声不大，这样一改近，噪声就更小了。

忽然，史密斯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杨程的英语不行，只听出最后的几个单词是“excellent，good（杰出，好）”等词，看来应该是夸奖。

“史密斯先生说贵公司产品的除噪音效果不错，不，应该说非常好，在这一点上，已经不比日本的产品差，若是在其他性能上能够满足凡赛克公司的要求，那么，史密斯先生将会提议公司从三德公司购进更多的设备！”果然，随后美女翻译随后说了一番让张伟兴奋的话，史密斯居然想扩大合作，三德公司还没怎么正式运作呢，想不到已经有多半只脚进入欧美市场了，当然，一两台设备迈出去那只是打打广告，不算进入市场，否则，早在五六年前三德就算是进入欧美了。

“我们公司的产品采用了最新的防噪声措施，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弱噪声，而且，这些措施并不会对设备本身生产产品的性能产生影响”张伟不愧是商场上的老手了，抓住机会就是一阵猛夸，在美女翻译之下，史密斯连连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预热很快完成，设备开始整体依次，一袋袋的原料倒入料筒之中，一名操作人员合下料斗电机开关，料斗开始工作，无数原料顺着粗大的管子进入料斗之中，随后进行加热，融化成液体，进入流延机，通过流延机，初步加工成薄膜，随后进行冷却，测厚，收卷。

设备旁边，一群凡赛克验收人员不断地测试着各项系数，很是专注，旁边，三德公司的高层几乎全部到场，紧张的等待着。

“开始收卷了！”有人喊了一声，收卷开始，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成功了大半，最起码已经证明设备能够正常运转，生产出产品，剩下的基本上就是持续地加工，大量的生产了，虽然实际上昨天已经内部测试过了，但是今天达到这一步，却是仍然让三德人非常的兴奋，有人鼓起掌来，史密斯脸上也是满是笑容的点了点头。

“嗡嗡嗡”设备不断地运转，薄膜不断的沿着滚筒转动，越来越厚，终于，半小时后，滚筒上薄膜的厚度达到了要求，自动换卷机构动作，换上了新的滚筒，而已经完成的一大卷薄膜被取了下来。

“啪啦啦”众人再次鼓掌，到现在，试机可以说是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一个试机周期结束了，设备生产正常，达到了凡赛克的要求，三德的员工鼓掌庆祝。

“哈哈哈，史密斯先生，走，我在酒店已经定下了包间，验收小组的朋友们也辛苦了，我们去庆祝放松一下，也好预祝以后的合作顺利！”一切都是如此顺利让张伟很是高兴，看到大事一定，热情的对史密斯说道。

“No，we still have something to do（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史密斯工作态度却是很严谨，放在国内这些公司，到此时验收可以说已经结束了，但是，国外却是还有不少步骤要走。

“咦，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一处比较薄的线？”史密斯带来的验收小组成员并不都是外国人，还有不少中国人，此时，验收小组的一名中国工程师忽然摸着刚刚取下来的那一卷薄膜，惊异的说道，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几名外国人走过去，和那名中国员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随后，几人都是将手放在薄膜表面进行触摸，而随着触摸，几人的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三德公司的人心提了起来，似乎，出现了什么问题啊。

确实是出了问题，经过仔细观察，刚刚生产出来那一卷薄膜的中部位置，居然有一条较为薄弱的地方，整个薄膜，其他地方是五层薄膜叠加，而那一小块，却是顶多只有三层叠加，而薄膜的强度，却是要看它的最弱的地方的，那条三层厚的小区域宽度只有四五毫米，但是，却是可以说从贯穿整卷薄膜，很明显，这卷薄膜是失败品。产品不达标，这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张伟面对史密斯，还要保持笑脸，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丝丝不安，这一笔生意，那可是涉及到了近百万美元，若是吹了，虽说不会让自己倾家荡产，但一年的利润可以说就泡汤了，而且，还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以后想进军欧美市场可就更加难了。

“仔细检查一下，到底是哪一步除了问题，一处处检查，找出问题来！”虽然心中不安，但是张伟在员工面前却是显得丝毫不乱，指挥着员工进行检查，若不是还要陪着史密斯，恐怕他自己都要下场了。

杨程四人看着忙碌的众人，帮不上手，只能替三德的人干着急，他们虽然在公司挂着一个设计师的头衔，但是，也就是进行模型设计，对于这些实际的东西，却还是非常陌生的。

杨程围着设备慢慢的看，孙瑞三人却是去了操作台，张茹正在那里，检查参数设定，操作台的编制不知道用的是那门软件，杨程只会labview，现在去了却也是看不懂，索性不去凑那个热闹，而且大小姐本来就对自己有意见，现在心情肯定更是不爽，凑上去说不定就找了不自在。

“收卷部分没问题，薄膜在进入收卷前中部薄弱部分已经存在了！”

“电离部分没问题，进入前问题已经出现！”

“测厚也没问题！”

从最后的收卷开始，倒着检查，然而，一处处检查过去，却是根本找不出问题，最后，到了流延部分，问题出在流延或者是流延之前，然而，在流延之前，薄膜根本还没有成型，怎么会出现问题？

三德设计办公室的人几乎全来了，然而，大家搞了半天，却是仍然没有丝毫的头绪，而昨天内部测试的样品也拿来了，没有任何问题，怎么过了一夜，这设备就生产不出合格的产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