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天泽被这惊魂的一幕还没有缓过神来,他骑着马环顾遍地的尸体,又望了望项凌天和叶孤晴飞跃的轨迹,暗想事情成为了事实,逃避也属于徒劳无益。但是接下来又该如何,这才是自己最为关心的事。
“将军,我方将士伤亡过千,而且郡主被救出,我们该当如何?”一士兵跪倒在况天泽面前抱拳问道。
况天泽捏紧拳头,深吸了口气,道:“这人根本就不是凡人,身上奇珍异宝较多,而且妖术过人,我们这些凡人岂是对手。但是皇上对郡主早已垂涎三尺,如今郡主被救走,皇上一定龙颜大怒!”
那将士一听,知晓况天泽此时的心情也是相当矛盾,连声回道:“将军,此地乃敦阳城地界,继续前行六十里地便是炎城地界。小人料想那妖人定然是和郡主逃到了敦阳县,不如我们整军再战,一举拿下敦阳城,迎回郡主,到时候不仅护送郡主入宫有功,还平定乱贼,皇上一定嘉许。”
马背上的况天泽听完,连连摆了摆手:“不妥。想我十万大军都未曾伤这怪人分毫,如若我们现在贸然进攻肯定会全军覆没,况且这等突发事件实非我们所愿。”况天泽说完,想起了项凌天临走之时的几句话,忙问道:“刚才那妖人临走之时,告知自己名讳项凌天,还说了一句什么谚语,你可记得?。”
“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士兵说完,猛然一怔:“这句话不是老百姓口中常说的吗?难道这妖人和胥王爷有莫大关联?”
士兵的推断正是况天泽所猜想的,只见他挥了挥手:“也罢。你且吩咐下去,原地作息,两个时辰后返回炎城。本将军要进宫面圣。”
……
第三日早朝,各文武大臣纷纷进入皇宫大殿,大殿之上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傅宇冷眼看着跪在中间的况天泽,喝道:“朕令你去迎接敦阳郡主入宫,你不但令朕损兵折将,而且还丢了郡主,居然还敢在这大殿之上求饶。”
“皇上明鉴,微臣本以护送郡主至敦阳青定县,哪知来了一妖人,周身蓝色光芒环绕,手持一把青色宝剑,而且着装怪异,况且手指还戴有一枚戒指,妖法高深,这才将郡主救走。”况天泽跪下言道。
“混账。妖人?你统领十万大军去护送,被一妖人劫持还有脸在这大殿之上为自己辩驳、何况天大地大朕最大,你自己办事不力居然诸多借口!”傅宇说完连声吩咐道:“来人,将况天泽压下去,斩立决!”
“皇上,开恩!”丹阳王况浦荀连连上前下跪,抱拳说道:“我儿天泽办事不力,惹龙颜大怒却是罪该万死。但我儿自小绝不会信口开河,况且天启大陆能人异士又何其之多,皇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是啊。陛下。”护国天王不忍大炎一枚大将就此被斩,连连上前为其求情道:“请皇上息怒,况将军这番虽败,但是他为大炎也立下不少功勋,此番也是意外之事,何不查明究竟再行定夺?”
傅宇思考了片刻,问道:“那妖人可有言语?”
“有!他自称项凌天,还让微臣给陛下带一句话。”况天泽回道。
当项凌天这三个字说出的时候,最为惊讶的是一旁的护国天王陶仲,虽然他尽量克制自己内心的不安,但是异样的表情依然被国师耿牧看了个正着。
“什么话?”
“忠臣表明志,血溅乾坤宫!”
傅宇听完,从龙椅上站立起身,脸色一沉:“傅凌?”
众臣们纷纷议论起来,从这两句话里便可以得出此人正是傅凌。
而护国天王陶仲一脸慌张神情,他怎么也没料到救出郡主,揭竿而起的会是傅凌。
“这个乱臣贼子,名字也改变了,还炼就妖法,真是罪大恶极。”傅宇一掌拍到桌子上,怒言道。
“皇上,根据况将军所描绘,这乱臣贼子定然是有高人教其法术,而且已经突破玄光,入了修真门第,所以大军才会不敌。”国师耿牧言道。
傅宇缓步走到朝堂中间,问道:“那依国师之言,有何妙计?”
“这乱臣贼子项凌天修为虽有,但不精而且平平,尽管手中有宝贝加持,但微臣认为,只要我们率兵先攻下造反的敦阳城,到时候定然可以生擒项凌天!”耿牧说完瞅了瞅护国天王陶仲,随即阴险一笑。
“谁敢反朕,朕定杀之!”傅宇将龙袍衣袖一挥:“但是尔等切记,那郡主一定要给朕抓回来。”
“皇上,微臣以为,在攻打敦阳之前,必须要先了结一件事。”耿牧继续言道。
傅宇扭身看向他,问道:“何事?”
“敦阳王叶良该如何处置?”
“杀!”
这一声杀字,让朝廷百官各个胆战心惊。
“皇上,臣认为敦阳王不可杀!”陶仲直言劝道。
傅宇不耐烦的问道:“为何?”
“如果敦阳王死讯传到敦阳,定然会引发敦阳百姓的怨恨,到时候微臣恐怕百姓们会纷纷倒戈相向,全部投向那项凌天麾下,到时候这些反贼不仅士气大振,何况仇恨本来就是冲锋陷阵的催化剂。”
傅宇听完,冷笑起来:“到底这天下是朕的,还是那叶良的。区区敦阳城岂放光华,朕炎城兵马是那敦阳城两倍有余,更有崇阳兵力以及丹阳兵力,那敦阳地处西方,到时候三城率兵夹击,敦阳城定然摧毁!”
“话虽如此,但是如此一来,战祸不断,百姓受苦啊。”陶仲下跪言道。
“哼!”傅宇显然听不进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这大炎还需要朕作甚。对于乱臣贼子,朕没有容人之心,必诛之!”
“皇上!”国师耿牧此刻也上前跪倒言道:“微臣也觉得掏天王言之有理,叶良深受敦阳城百姓爱戴,如果枉死肯定会引发敦阳城百姓为之报仇之心。更何况如今那些乱臣贼子造反兵马着实有限,我们大可以慢慢耗着他们,定然能让他们灭亡。所以臣认为敦阳王叶良暂时不可杀!”
跪在地上的陶仲斜眼看了看耿牧,不明白他为何帮自己开脱,居然和自己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傅宇愁思了半会,言道:“那就依国师之言吧。叶良暂且不杀,但一定要派遣重兵把守,不可有任何疏忽。”说完又问道:“国师,接下来该当如何?”
“微臣觉得,应该急令崇阳王陆安派遣兵力入炎城把守。派遣况王爷父子戴罪立功,一举进攻敦阳城,捉拿反贼项凌天。迎回郡主!”
傅宇听完,瞅了瞅跪着的况氏父子,问道:“你们此番前去,有没把握将乱贼诛杀,迎回郡主?”
“微臣一定不负皇上众望,定然迎回郡主,剿灭反贼。”况浦荀回道。
“很好!”傅宇连忙吩咐道:“朕在此封况王爷为征西大将军,其子况天泽为先锋大将,领兵三十万。五日之后出发剿灭反贼。”
“臣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退朝过后,大臣们纷纷走出大殿。而护国天王陶仲快步走向况浦荀父子面前,言道:“况王爷,能借一步说话吗?”
况浦荀看了看周围,连连点头,与陶仲走出皇宫,在皇宫外一角停步。
“天王找我何事?”况浦荀问道。
曾经的托孤五大名臣关系匪浅,这是大炎王朝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五人每一个都敢怒直言,兴趣相投。
“王爷,此番三十万大军出征,您打算如何?”陶仲问道。
况浦荀回道:“哎,请恕我直言,此番前去,敦阳城定然又将是人间炼狱,横死无数,并非我之所想和所见,但是皇命在身,不敢违抗。况且造反之人还是胥王爷之子以及叶王爷之子。哎,我也颇为无奈。”
“王爷,如若到时候一战在所难免,切勿与凌天正面交战。”
“为何?”况浦荀急忙问道。
陶仲来回走了几步,担忧回道:“王爷有所不知,其实数日前凌天曾经来过我府上,如今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文弱少爷,而是一个有仙法的神仙。料想大炎王朝何人不知王爷之子况天泽的英勇,但十万大军伤亡数千,而且还能在十万军中救走郡主,此等神通我们凡人如何匹敌?”
“天王言之有理。这也正是本王担忧的地方,我儿天泽也算历经多长战役,未曾一败。而此番却被打的完全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损失一副将。本王对于神仙并非不相信,只是不相信神仙会下界与我们凡人为敌!”
陶仲连忙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凌天是机缘巧合偶遇高人,教其修真法术。而且数日我与他言谈,发现他性情大变,已经不再有心软恻隐之念。而且一旦他所认定的事情便会立刻完成,而且法宝加身,不可一世。”
“那依天王意思,该当如何?”
“劝降,实则我不想见到胥王爷之子参与这种事迹当中,毕竟这大炎王朝也是他的祖上,此番作为,于理不合。”
“本王也是如此想,我们与胥王爷也算同朝为臣,胥王爷之为人让本王钦佩不已,早已引为知己。而项凌天虽说本王多年未曾一见,但其年少之时的生性修养本王倒是颇有耳闻,如果他肯归降,那便免去一场恶战,到时候我们集体上奏陛下饶他一命。”
其实在陶仲心中最为担心的便是项凌天的生死,见况浦荀如此一说,内心的担忧也便减轻不少,连连笑道:“王爷所言极是。不如今日就到在下府中畅饮一番,如何?”
“嗯。本王的确好长时间没有开怀畅饮了,在出征之时能够痛饮一番,也是一大快事。那恭敬不如从命。”
“王爷请。”
“天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