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柒抱着她的手忽然一松,独孤绝绝便掉到地上,好在地上有一层厚厚的花草,不至于摔得太疼。
她揉着小屁屁站起来:“干嘛?你不答应就不答应,把我扔掉算怎么回事?”
欧阳柒忙不迭的去扶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摔着没有?”
独孤绝绝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没事,你为什么不愿意?舍不得你的高官厚禄?”
“阿绝姑娘误会了,我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就算要隐居,那我也要替皇上扫平障碍、没有后顾之忧才行。”欧阳柒认真的对她说。他是臣子,身为人臣就该替主上做事,这是他的使命,是欧阳家世代传承的忠孝之义,他没有选择。
独孤绝绝叹口气,幽幽道:“慢慢来吧,等你想清楚了再说。”
欧阳柒摸摸鼻尖,看着她不似做作的神情,试探的问:“阿绝,你真的想不起来以前的一点点事吗?比如说,你爹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南辰传国之玉的事?”
独孤绝绝听他如此一说,稍稍愣了一下,心中忽感悲凉。
这人终究不是她的柒柒啊,靠近自己只是为了帮他主子套取消息而已,她的柒柒是爱她的,只是没说出来,所以他断不会假情假意的从她口中套取任何信息,哪怕知道她手中有敌人的犯罪证据,他只会找诸多借口跟在她身后,拼命护着她不被伤害,柒柒为她做的一切她比谁都清楚,只是造化弄人,他俩终究情深、缘浅!
独孤绝绝随手摘起一朵小花拈在手上,掩去失望和心凉,摇摇头:“不记得了。我现在觉得我爹应该是不爱我的,不然,他不会把我亲手送给澹台灭冥那个渣男!”
欧阳柒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以后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一丝伤害。”对,有他。他是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就算有一日发现她跟那人真是一伙的,他也会求皇上赦了她的罪责,大不了自己帮她背好了。
这样一想,欧阳柒觉得心里好受许多,环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再给我三月可好?我一定带你隐居,远离朝堂纷争、江湖恩怨。”
独孤绝绝忽然高兴起来,伸出小手捧着他双颊:“好,就三月,一言为定!”说着双腿一收便往他身上爬去。
欧阳柒一个没稳住,被他压倒花海,而她,继续趴在他胸口兀自开心。
只见她喜笑颜开,满脸的神色飞扬,银铃般的笑声如清泉涤过他的心田,洗净心上的烦恼、忧愁和顾忌,甚至连他一向谨记的忠义都洗了去!她娇软的身躯就那么贴着他胸膛,一呼一吸间尽是馨香扑鼻,这一瞬,周边成千上万的姹紫嫣红皆被他遗漏,独留眼前这朵美人花!
欧阳柒被她惑得五迷三道,不知不觉便伸手将她脑袋压向自己,自然而然的吻了上去。
独孤绝绝还在心里计算着接下来这三月该做些啥呢,不想他就这么吻上自己,最初的怔愣之后,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圈上他脖颈,主动加深这一吻。
这一来,欧阳柒哪里还压抑自己,箍紧她腰身一滚,紧搂着她,火热的舌长驱直入,直在她口中疯狂翻搅,缠着她丁香小舌一阵狂舞,霸道、强势、还略显急切。
独孤绝绝被他吻得胸口憋闷,呼吸困难,心说这家伙会不会接吻?这般胡来,该不会憋死自己吧?于是,不服气的用巧劲儿翻到他身上,笑得还挺没心没肺的。
到后来,两人便在花海中搂做一团滚着玩儿,时不时的逮着机会在对方唇上啄一口,独孤绝绝银铃般的朗笑声咯咯咯传出老远,只是两人虽玩的不亦乐乎,却可怜了两人身下那些花花草草,尽做了牺牲品。
总算,独孤绝绝累的滚不动了,霸着欧阳柒给她做肉垫,气喘吁吁的道:“这破身子太不行了,要换成我以前的身子,咱俩滚到天黑都没问题。”
“怎么了?可是现在身子出了问题?要不我找些好药材给你调理调理?”欧阳柒一边给她顺气一边说道。
“不用,我这身子只能慢慢将养着,听周妈说,这些年我爹怕我长胖了不好看,在我长身体的时候都没让我吃饱过,这身子是伤了根基,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欧阳柒伸手抚上她脸颊很是心疼:“我应该早些认识你的。”说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独孤绝绝双眼晶亮的看着他:“现在也不晚啊,我们有接下来一辈子的时间相爱。”
“嗯,爱一辈子!”
这一日,两人在花海呆了整整一天,午饭都是两人在附近农家买的几颗鸡蛋分食,夕阳西下的时候,独孤绝绝带着他给她编的花环,依依不舍的回城了。
想起晨间说过的话,欧阳柒直接打马将她送到相府门口,看着她被慕容天浩接进门,这才转身回了皇宫。
皇宫,御书房。
澹台伽罗手握狼毫沾着朱砂批阅奏章,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怎么样?可有收获?”
欧阳柒敬立一旁:“回皇上,没有。慕容小姐似乎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是吗?可是朕听说她被慕容天浩接回去了,该不是隐藏得太深你没发现吧?”搁下狼毫,澹台伽罗看着他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到什么。
欧阳柒惶恐一跪:“皇上,臣愚钝,没看出破绽。”
“这是做什么?朕又没怪你,以后,继续盯着就是了,下去吧。”澹台伽罗上前虚扶一把,转身回到案桌后面。
“臣告退。”欧阳柒躬身退下。
厉王府。
“王爷,今日慕容姑娘跟欧阳柒在百花谷呆了一天,傍晚时分欧阳柒将她送回了丞相府。”疾风汇报这自己掌握的信息。
“什么!呆了一天?这女人太没有眼光了吧,居然会看上欧阳柒那种木头!像爷这么英俊潇洒、善解人意的她还对着干,这女人傻吧?”澹台灭冥自动忽略疾风的后半句话,果断提出自己的“看法”。
疾风嘴角眼角一起抽,脸都抽变形了:“王爷,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把两人分开,要知道,爷用过的东西从来都是宁愿毁了也不给别人!”澹台灭冥一甩袖袍,气呼呼的吩咐。
疾风擦擦额头冷汗,王爷,属下问的不是这个事儿好吧?您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随后焉焉儿的退下了,准备找惊雷狂雨他们商量一番,再作打算。
再说独孤绝绝,回到丞相府便被慕容天浩带去见她“爹”。
一路上,独孤绝绝好奇的东摸摸西瞧瞧,不时的被慕容天浩拉着走,好容易走到前厅,独孤绝绝抬眼一瞧,哟呵!满屋子的人。
主位上一个蓄着浅胡子的大叔,看起来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旁边的女子模样打扮该是当家主母,下首两旁分别坐着三位年轻男子,几人相貌区别明显,风格各不相同。
其中,右首第一位空着,但桌上放着一杯热茶,应该是这位大哥慕容天浩的位子,接下来那位,面容白净,眼神清明,只是看着她时写满关心和担忧的意思;至于左首下方,第一位五官棱角分明,神色严峻,不过在见到她时微微牵起了嘴角;接下来那位,也是几人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只是眼神深邃,情绪敛藏地很深,独孤绝绝觉得自己凭着这一面之见,一时半会没法分析这人,只是心里隐隐觉得此人不简单,属于城府极深那种类型。
独孤绝绝看着坐在位子上的人,再看看立在这几位公子身后的丫鬟小厮,大家伙儿的眼神齐刷刷的盯向自己,顿时觉得无比头疼,干脆跑到最后的椅子上坐下,端过旁边的热茶呷了一口:“渴死我了。”
顿了一下,抬头对着众人:“你们都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害怕!”
“阿绝,怎么说话呢?这屋里的都是你哥哥们,看看你有什么害怕的?”首座上的大叔发话了,声音沉着,自带一股威严。
“你是爹吧?我就是害怕呀,他们就像要把我看出一个洞来似的,你让他们这样盯着试试。”独孤绝绝翘起二郎腿,拈着茶杯慢条斯理的道,那神态,竟是丝毫没把首位那发话之人放在眼里。
慕容天浩急忙上前:“小妹,怎么跟爹说话呢?快跟爹道歉。”
“我不!我就这样,你们见不惯我走便是,反正我这个爹也不稀罕我这个女儿,我留下来又有何用?”独孤绝绝放下茶杯,故意气呼呼的道。她知道,自己这个“爹”一定不会再让自己走,不然,他也不会百般设计让慕容天浩将自己寻回丞相府。
右边座位上那白净男子忽的站起来:“爹,小妹头部伤了,您就原谅她吧,我们再慢慢教她就是了,别让小妹走!”
“默然,你还给她求情,都是你们平时惯得,都向着她,越来越无法无天,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连老夫都不放在眼里!”慕容沣气的吹胡子瞪眼,只可惜胡子不够长,在独孤绝绝看来,生生少了一点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