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太激进,也不能太保守。这是老祖宗们日积月累的经验告诉我们的。装模作样的苦思几日,季默才让贴身的丫鬟姐姐写好答案,吩咐人送去。
京城分管此事的是皇帝钦点的礼部和吏部的四司,看样子也有趁机发掘人才的意思。吏部尚书叫赖家成,和忠王是战场上打下的交情。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起扛过枪,一起p过c,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架,这样的革命友谊,不是其中人是无法体会的到的。赖家成为人刚正,嫉恶如仇,深得皇帝的信任,正因为如此才能在年复一年的得罪众人之后还能将屁股放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
忠王不问朝事已久,但是季默那让人疑惑的神色让老王爷误认为自己的宝贝疙瘩对宫中的那个小丫头有了意思,心里美滋滋的觉得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有了这一层想法,老头儿就又找到了事情做,隔三差五的找喝酒叙旧的理由到赖家蹭饭吃。哥儿俩也就隔三差五的喝上两口,遥想下当年,感叹下如今,从小时穿开裆裤到如今几房姨太都细致的做过多次比较。终于在忠王的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说到了如今这个开题择人的事儿。
“皇上太墨迹了。”可能是喝了酒,赖尚书张口就来了个猛的,仿佛根本没有把这位当今的皇上放在眼里。
“找个女婿也要搞得如此复杂,让我和礼部那帮臭小子专门负责。如果我不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可用之才,谁天天坐城上面喝闲茶去啊。”
“怎么,很闲?按我说应该很多人才是啊。”王爷不解的问到:
“下面来看题的人,看热闹的人当然是很多,老子可是尚书,也不能呆那些地方吧,我在城守的房间里,等着有人能上来递答案。皇上吩咐了,每个正确答案的递交者都要详细记录。年龄,婚否,有没有脚臭,是不是龅牙,长不长痔疮。本来我以为是个苦差事,结果苦坐几日,上来的人没几个。倒是便宜了礼部那帮兔崽子们在下面天天笑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答案。哎,还是王爷您够兄弟,经常来看我,来干!”听这话就知道,当过大头兵过来的高官们,骨头里丫的就是一粗人,一口一个老子,皇帝也敢调侃,不过老王爷倒是没听出一点不妥,脸上泛起兴奋的光彩,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
喝酒聊天逐渐演变成了尚书大人的牢骚倾诉,王爷陪着老哥们边喝酒边好笑。也不知道季默这兔崽子都在忙什么去了,心里念叨着别太给老子丢人啊,以后干皇帝家的女儿是多么给自己长脸的事情。
“那兄弟,你想出了答案没有?”王爷也开起了玩笑。
“没,咱也就看了下,咱们有自知之明的。让我上战场杀敌人,砍人脑袋,我老赖绝不含糊。让我当个尚书我也勉强胜任,让我去解三公主的题,我是真他娘的不行,我一看一个村子就五十个人,每个人都有一条狗,就开始琢磨到底是有多少个男人,多少个娘们去了,谁他娘的去管狗是好的坏的,不是吃饱了撑的吧。不行,不行呀。”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啊!哈哈哈”酒喝到这里,说话也就逐渐禽兽起来。王爷拍着老赖的肩,满面红光,当男人就要像自己,年过六旬还能得子,说明啥,牛叉呗!
王府大厅里头,两排人整齐的站在一起恭敬的在听着什么。
“这第一天没有狗叫,就是说明了村子里面有两只以上的病狗。”一个小男孩站在板凳上面,胳膊不断的比划。
“为什么呢?其实很简单,如果只有一只病狗的话,这只狗的主人能够通过其他49只健康的狗推算出来。”
“怎么推算呢小王爷?”季默房间里的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问道。
如果是在别的府上,这样的情况肯定无法让人想象,虽然夏国建国至今不过十余载,不过等级制度却是延续了数千年的。群众路线在当时绝对是无人提倡的,像季默这样和下人们打成一片的,也是他长期的努力和坚持的结果,王爷也是没有办法。季默会经常有建立一个乌托邦的错觉,被人伺候着的感觉虽然不错,但是如果建立在相对平等的基础上,或者,会更好。对于友情,季默还是有所奢望的,不过遗憾的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季默也如他的名字,寂寞如斯。
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下人打成一片,王府里的下人们也逐渐的接受了这个奇怪的主子。让别人喜欢,只靠长相是不能长久的。
这不,拿回了第二道题之后,王府都轰动了,一群人就围着季默让他讲讲着第一题到底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至于第二天没有狗叫,这和前一天的差不多。第二天没有狗叫,说名村子里有2只以上的病狗,因为如果只有2只的话,这两主人都分别只能看到一只病狗,在确定之后,就可以杀掉自己属于自己的狗了。”
这个问题用逻辑推理,很简单,困难的是,要用很通俗的语言告诉这一群好奇的人,季默连说带比划,听的人依然是找不着北。
“懂了没?懂了没?”不想再继续浪费口水,小男孩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懂”。
“没听懂。”
“搞不明白。”
“这就是天才的烦恼。”季默无奈的耸肩,小鼻子皱了皱。虽然听不大懂小王爷说的什么,不过季默的俏皮样子还是引来一阵笑声。
“谁允许你们在前厅大声喧哗?”一身酒味的王爷总算是回来了。
下人们作鸟兽散,只留下一个站在凳子上尴尬无比的季默。
“额,父亲呀,是这么回事。”季默把事情大体的说了遍,准备迎接王爷的夸奖。
“小小年纪什么不学,学吹牛!”不料王爷暴跳如雷。“老夫陪赖尚书在那边坐了一天,第二题的文书也就发了一个下去,还是个叫黑狗的小子。别人名字起的是俗了点,不过是真聪明,谁像你只有是小聪明,牛皮吹得满天飞!?”
“父亲,默字拆开不就是黑狗嘛……”
“噗。”王爷把刚喝进嘴的茶一口喷了出来。
“而且默是皇帝赐的……。”看见王爷的脸色渐渐变了,季默的声音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哈哈哈,我是说黑狗俗,默怎么会俗。你的意思是说你真的答对了一题了?”
季默从怀里拿出一个牛皮封晃了下,下巴翘的老高。
忠王别的没看清楚,不过赖尚书那蹩脚的签名倒是无人能模仿。王爷一把将小季默抱了起来,大手把小男孩拍得啪啪响,一个洪亮无比的声音响遍了王府——
“这他娘的才是我儿子嘛!”
粗人就是粗人,季默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