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伤及无辜!”道长的声音之中有几分焦急。
先前的屏障已经被那嘶吼的疯子炸碎,整个石室烟灰弥漫,刚才还在暗自庆幸的柴进此刻已经被恶面陈抟锁喉,随时都可以将他当做一顿饱餐或者是作为炮灰扔出去。
“哼,别在这里给我耍花招,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助我成就伟业的,哈哈……”恶面陈抟面目狰狞。
“你……刚才的门缝是你……是你故意留着的?”柴进身上冷汗直冒,可是还是气愤的说道。
“没错,够聪明,能独自来到这里,也不算无用之人!”说着,恶面陈抟像是伸出了舌头,在柴进的耳边舔弄着,闻着那鲜活的人气,那舌头之上冒着阵阵死寂的白气。
柴进只能感受到背后阵阵阴冷,再就是令人浑身难受,如同万蚁穿心的感觉。
“道……道长,动手,动……手!”
“挺有骨气啊?老娘好久没有享受过有男人味的男人了!”身后的声音突然变得妖媚起来,让柴进在万蚁穿心的折磨下竟然浑身冷战,那声音像是能魅惑人心似的。
“道长您动手!七条命啊!造孽啊!去死吧,什么破几把鬼玩意!”柴进知道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与其挣扎一番惨死,还不如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猛地屈身,双肘使出浑身的力量试图将背后的鬼怪推开。
“恶面,本以为你不再作孽,大恶天道不容,今天你就去吧,免得再去祸害百姓!”只见道长虚空一挥,拂尘出现,紧接着大步跨出,嘴唇蠕动,拂尘化成巨刃直接向两人速的冲去。
柴进是打算舍身取义,可是没想到这道士这么直接,真打算一下子将自己捅死炸飞啊,不由得吓得大叫起来,身体也是下意识的更剧烈的挣扎起来。
俗话说:“手拿拂尘不是凡人”,道长的拂尘本身柔软,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如刀剑般斩石劈山,拂尘直接没过柴进的身体径直冲向背后的恶面陈抟。
因为柴进的死命挣扎,恶面陈抟没能躲过道者的拂尘飞忍。
恶面陈抟怎么也没料到善面陈抟会如此果断,胆敢直接杀人,当拂尘穿过恶面陈抟身体的时候,他的身影立刻闪身化为一团白烟,在石室飘飞一圈之后,落地卷起柴进的身体,直冲向不远处的善面陈抟,速度之快,常人根本无法捕捉,柴进的身体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就像是一个皮球一样,任人拍打。
“哈哈,只要杀一个人,你的功力就会减弱一成,要不要我把那些冤魂赠送你几个呀,啊哈哈……”空中满是邪恶的吼声,就算是在桥下的王宇,都不禁感觉汗毛都竖立起来。
道者飞身追上,拂尘之上青色波纹闪动,身形飘逸出尘,有一种天外飞仙的感觉,圣雅而儒净。
“你做鬼多少年了?”在距离恶面陈抟约十米的地方道者盘腿而坐,身下是半米高的虚空。
恶面陈抟没有料到道者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立刻现出身形,这不按道理出牌让久居墓室的恶面陈抟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坐在那里算什么本事?乖乖交出来,我饶你不死,从此你也可以成为无量上仙,我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俗话说狗改不了吃什么,恶面陈抟以为道者是有点服软,依旧是一副自大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么多年,依然恶性难改,不归之路,你走的太远!”道者手持拂尘,眼神之中似乎有太多回忆。
“哼!我的路就是完成屠天伟业,无知的人类只有成为我的奴隶,才知道什么叫道可道,非常道!”恶面陈抟双手十指向天,凌厉的指尖闪着光亮的火花,嘴里面振振有词,面目抽搐。
“你那些什么道法自然都是狗屁,你看看,那七个孤魂野鬼就是来寻找修仙之术的,要是像那个家伙一样都闯进来的话,知道什么后果吗?哈哈,得死……”最后一个“死”子拖得很长,接着变成妖媚的女生,粗重阴沉的老人声音,单纯青涩的孩童声音,伴随着像是炼狱炙烤万物发出的滋滋声,得死~~~哈哈~~~
“杀人还有理,道法自然,你应归道,你应该永久的逝去!”
“不要忘了,我们本署一体,我灰飞烟灭,你死也是迟早的事!”
“缘来缘去,既遇有缘人,死又何妨!”道者的眼神异常坚定,是一种为了正义视死如归的凛然。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上次一别,还没能让你好好领教我的实力,哈哈,万千冤魂,为我所用!”疯狂邪恶的笑吼声,回荡在石洞的每个角落。
在一片烛光之中,本来祥和唯美的境况被打破,取而代之是恶狠狠的吼叫和渗人的惨笑,一团团黑影从恶面陈抟身后飞出。
桥上的情况王宇很想去看看,或许能助道长一臂之力,而且外面如此猖狂的人正是那晚自己在半山腰凶宅被占据身体夺魂的恶魔,可是理智告诉王宇,不能冲动,他的任务是保护好凌云壁魂,要是被那家伙夺取这个,那后果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
等王宇抬头想要看看上面的情况时,只感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射来,他甚至都不知道那道目光来自何处,可是等他回头时,王宇傻在那里了,小石拱桥不远处,一个打着纸伞的女人站在桥上正对着她,伞面上绣的是红得耀眼的桃花,白色的衣裙上也是。
伞打得很低,看不见脸。明明是是几乎凝固的空气,可是那裙袂却激荡的上下翻飞着。
王宇吓得停在那里双腿直打颤,完了,怕是刚才那邪魅的女鬼。
“南无阿弥陀佛……”王宇不知道怎么就想起这句话,无声无息的就念了起来。
一边继续低声念着,一边准备侧过身子溜向桥的那一头,却发现她眨眼间又站在了他的面前。精致的白色绣花鞋上沾满了泥,脚边是一滩的水,还有各种绿色的水藻和贝壳。这时他才看清,那裙摆上的哪是桃花,分明是溅染的鲜血。
突然,最近出的烛台本应该温柔的黄光开始诡异的从青色变成红色,好像也被血染过了一样。
空气里满是刺鼻的河里的膻气与血的腥臭。
“南无阿弥陀佛……”王宇速的拿起玉盒,硬着头皮把玉盒举到前面,那女鬼退了两步,王宇又前进两步,那女鬼又退两步。
快到桥头时,却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响起。
咣的一下,面前的女鬼散裂了开来,肢体断作无数截,仿佛被硬生生砍碎一样,一地都是血和蛆虫。
王宇吓得差点扔了手中的玉盒就往回桥洞深处跑,两条腿抖个不行。
却发现那东西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论是自己怎么变换方向,然后见有个圆圆的东西骨碌碌的从伞下滚了出来,滚缠着黑色的长发,竟然是那个女人的头。
王宇浑身上下如被冰冻,半点都动不了了。
一个声音不停的在心底喊,快跑快跑,可就是移不动一点步子。
那头皮球一般,s型的左右乱串,撞到桥壁又反弹回来,一会儿就蹭到了王宇的脚边,吓得他差点没整个瘫软的坐在地上。
静止了片刻,王宇瞪着脚边那个突然不动的头,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却见突然,那个头一下翻转过来,王宇这才看到他的脸,脸上黑乎乎的两个大洞,眼睛竟然被硬生生抠去。
一只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另一只由一些血管、神经和组织牵连着半挂在脸上,晃来晃去,白惨惨的眼珠还飞快的转着,向上直瞪着他。
嘴唇似是被河里的鱼都咬烂了,残缺不全得瑟瑟哆嗦似是要向他说些什么,却只发出风吹木头门一样嘎嘎的响声。
王宇忍住呕吐的冲动,跨过那个头就往前跑,顾不得正踩在一地的残肢上。突然间腿被抓住,是一只半截的右手,手指在水里泡涨了,腐烂而发白,手臂肉端处可以看见森森的白骨。
惊恐当中,发现那个脑袋又飞快的像自己弹了过来,张开大嘴就咬到了自己的右腿小腿上,剧痛之中更加伴随的是刺骨的阴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王宇挥舞着玉盒向那头上打去,然后听见一阵仿佛生肉放在烧红铁板上的嘶嘶响声,好一半天那个头才松口脱落。王宇拔腿就跑,却突然听见什么破裂的声音,脚底下什么东西硌着自己。抬起来一看,竟然是那女鬼的另一只眼球不小心被自己踩爆了,正流出滚滚的脓水和蛆虫。
王宇一边干呕一边飞也似的奔向桥洞深处,桥洞深处一片漆黑,可是这个时候似乎是鬼火闪烁,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眼前的残骸断肢。
一低头,发现那只手竟然还抓在自己腿上,而那个脑袋还在桥上蹦呀蹦呀,上下牙齿互相敲打着,叫着“手,手,手……”声音又凄惨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