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凤华问话,男子微微躬身,
“回皇上,臣乃川楚国特使大夫安子明,受我国陛下圣旨,前来贵国向凤容公主提亲。”
此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大殿之上忽然炸开了锅,众臣皆是两三个一起小声议论。凤华剑眉微皱,很明显他对于安子明的话感到有些不满。
“提亲?”
“却是。”
凤华冷笑一声,随即坐直身子,那龙目直视安子明,却见他丝毫不畏惧的站立在那里,抬头挺胸。
“朕倒是好奇,你们川楚皇帝可曾见过朕的容儿,竟然会来此和容儿提亲?”
安子明微微躬身行礼回答道,
“回皇上,我国陛下,虽不曾见过公主,却也听过关于公主的事情,以至于对公主倾心,经过反复思虑,故而特派臣前来向公主提亲。”
凤华没有说话,那指尖在龙椅的把手上轻轻敲打,表情阴暗,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那安子明似乎并不着急,任由凤华打量他。
过了许久,凤华才缓缓出声,
“有劳特使远道而来,不如先在朕的宫中休息,此事关系凤容公主的终生大事,朕必须仔细考虑一番,才好给予特使回复。”
那安子明也不催促,双手抱拳,微微躬身,
“这般也是情有可原,都知凤容公主乃是皇上最疼爱的妹妹,却是该好好思考,便如皇上所言,只是希望皇上可以仔细考虑,臣打扰了。”
安子明言语说完,便是行礼退出大殿,由着宫人带着他前往驿站休息。
凤华望着安子明离开的背影,那原本清明的眸子,此时却是布满了阴暗,众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这时位居众臣之首的老将军展德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皇上,老臣以为,这川楚国摆明了是借着向公主提亲的理由,向我东辉国警示。皇上大可不用理会他。”
凤华伸手揉了揉额角,
“老将军所言,朕也是明白的,这几年川楚国向来不与我东辉来往,如今却是来向容儿提亲,恐怕是为了什么。”
文官王宾化上前一步,
“皇上,如今天下形势严峻,微臣以为,川楚前来,无疑是想借助公主之事与我国建立友国之意,此举对于我东辉来说,也是不错的好处,这般我东辉也有着多一份的安全保障。”
又一名文官却是上前一步,反驳这王宾化的想法,
“皇上,微臣不同意王大人的想法。”
“哦?你是如何看的?”
“臣以为,川楚国向来以雨武国为中心,众国皆是知道川楚早已成了雨武国的附属国,此番前来我东辉,不排除是否是受到雨武国的指使,还望皇上莫要轻易答应和亲之事。”
凤华闻言,也觉得有道理,且不说这些,就算是为了容儿,也必须仔细考虑,川楚国的楚帝他倒是听过些传言,传言楚帝好色,这般若是容儿嫁去,定然会受到委屈,不行,绝不能答应。
“让朕好好想想,特使招待之事,便交给王宾化你来安排。”
“是,微臣遵旨。”
凤华点了点头,
“恩,没事,便退朝吧。”
“恭送皇上。”
凤华站起身,向着殿外而去,小平子忙是跟了上去,凤华望了望容倾阁的方向,随口问道,
“小平子,容儿还未回来么? ”
小平子依言回答,
“回皇上,舒锦大人早已托人书信,明日便带着公主回宫。”
“容儿无事吧?”
“公主很好,还请皇上放心。”
凤华点了点头,目光极其的坚定,
“此番川楚来势汹汹,朕定然会护容儿周全。”
夜色当空,凤容早早的便是喝了药睡了去。关着的房门,被人轻声推开,一道身影走进屋内,来到榻边。
面色复杂的望着熟睡的凤容,阴暗遮住了他的表情,他只是望着凤容,却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门外轻声传来一道暗号声,声音极其的小,
“公子..”
那身影抬起头,将凤容的被子掩好,随即便是出去,将门带上。
“如何?”
“公子,他已经到了。”
“哦?这么快?皇上暗中派来的暗隐呢?”
“属下早已将他...”
“恩,很好,你便暂时代替他,莫要让人发现,行事小心。”
“是。”
门外的声音悄然消失,凤容的眼睛缓缓睁开,面色有些复杂的望着门口处,她未动,只是躺在榻上,望着门的方向,心情极其的复杂。
他在和谁夜谈.....
清晨的鸟鸣声,将凤容吵醒,她坐起身,见时辰还早,索性自己起了身,穿了衣,洗漱后,便是坐在窗台前,拿着一把檀木梳轻轻的理着青丝。
那思绪却是飘到了远处,透过铜镜望着自己的面容,极其陌生的面容,却是有着熟悉的灵魂,若是正当如此,又该如何自处?
“公主,你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啊,也不叫我。”
小巧捧着一盆水从外进来,一眼便是看到了坐在窗台梳头的凤容,忙是上前,接过手,替她梳头。
“我也是忽然醒的,所以便自己起身了。”
小巧理了理凤容的青丝,歪着脑袋道,
“公主,今日想要梳什么样子的发髻?”
凤容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有些心不在焉,小巧疑惑,再一次唤道,
“公主?”
“啊?什么?”
“呵呵,公主怎么好好的发起呆来,莫不是..呵呵,在想舒锦公子?”
一句话说的凤容极其的尴尬,忙是道,
“你梳你的头,扯到他做什么。”
“呵呵,公主反应这么大做什么,不过是提到舒锦公子,您就这般。”
“你个小丫头,梳头就是了,哪里那么多话的。”
“是是是,小巧错了还不成么?那公主今日想要梳什么样的发髻呢?”
凤容摸了摸自己搭在身前的青丝,放在指尖绕啊绕的,
“随便束起来便是,莫要那种太过于繁琐的。”
“哎,好嘞。”
小巧的手如她的名字一般,心灵手巧,这不一会的功夫,便是将凤容的青丝绕成一个发髻,随手插上一根珠花簪子。
凤容见她弄好,对着镜子一看。
镜中的女子,一叶柳眉,微微蹙着,似抹不开的忧愁,面色也不似健康的那般白皙,带着病态的苍白,虽然是极美的,却是一个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