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漫天鹅毛大雪飘飞。

风雪中，一处凉亭中间，站立着一位俏生生的少女，少女容颜绝世、遗世而独立，仿佛集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造化，美得让人痴迷、美得让人陶醉，言语中带着颤抖，少女娇躯微震，让人看了忍不住疼爱和怜惜。

眉间的一点朱砂，神秘而又高贵。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别样美丽，这种美超越了世间的一切，仿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一颦一笑都带着无尽的魅力和诱惑，似乎可以使枯木发芽、老树可以重生，相信就是禅心不动、明心见性的得道圣僧见了，都会在这种美丽之下心神震颤。

情愿跌入红尘，化圣为凡。

破掉苦苦修炼而来的不坏菩提心境，成为一个春心大动的普通少年，甘愿堕落红尘凡俗、不入天地轮回，化身成为万千世界恒沙中的一粒微尘，守护这一份极致的美丽，天下公认第一的美人，皇朝天武王楚天阔的唯一掌上明珠。

惊艳绝才、美若天仙。

高高在上俯视天地众生，美貌和天赋同样出类拔萃震惊世人，甚至就连皇朝三公、当今圣上都为之赞叹，称之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生来就是天潢贵胄、亿万生灵之上的尊贵命途，手掌天下风云。

这就是少女的身份。

两个人，一场雪。

静默无声构成了一副唯美的画面。

帝逸看着眼前的少女，精神是一阵恍惚。

原来不知在何时，自己身边的那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已经出落得是这般标致绝世、倾国倾城了，时间这个东西当真是世间最奇妙的存在，无声无息之间，已经悄然改变了一切，物事人非事事皆休。

天空中的风雪更加大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相对而立沉默不语。

良久良久，少女露出了复杂的目光，看着帝逸抢先打破了死寂一般骇人的静默。

“逸哥哥，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说着，少女素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捧起了一捧圣洁的雪花，六角形、水晶一般晶莹的晶体在少女的手上仿佛流动着光芒，“这个地方是我们初见的地点。”

“我忘了。”帝逸苦涩地一笑。

脸上透露着几分挣扎，内心满是苦笑和不甘。

“逸哥哥，你是在怨灵儿吗？”听到少年的回答，少女异样地问道，问话的同时素手紧张地握在了一起，手中的雪花瞬间融化，化作了一滴滴透明色璀璨晶莹的液滴，顺着纹路滑落在地。

“对，对不起。”少女轻泣。

“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一切都是命数。”帝逸脸上挂出笑容，装作满不在乎地道：“你有你的追求，我也有我的追求，大家都有各自的追求和想法，这不怪你，何况对于我来说这样也真的没有什么意思，能够成全你算是我这位哥哥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少年很淡定地说着，仿佛和自己无关紧要一样。

然而没有人知道少年此时的内心痛如刀绞，在一滴一滴地滴着炽热滚烫的鲜血，能够说出这一句话，少年已经用尽了身体的所有气力，要不是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卑微和不甘，少年已经倒地再也起不来。

“逸哥哥——”少女转身泪流满面。

“呵呵。”帝逸微笑，神色淡然祥和，仿佛已经看透了红尘世事得道成真，“放心没事，死亡对于我来说并不可怕，相反这或许还是一种解脱，我已经累了，身和心都感到了疲乏，虽然有点儿不甘心，但这个结果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逸哥哥，那有什么需要灵儿为你做的吗？”少女内心挣扎，说不出的不平静。

帝逸的淡然给她一种奇怪的陌生感，这种感觉让她心慌、让她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心更是陡地一紧，像是要窒息一般，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了一把，隐隐的她心中似乎已经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似的。

并且永远地再也抓不回来，再也不会属于她一个人。

“不需要，”帝逸坚定地摇了摇头。

自己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这么多年也不过只有一人真正走进了自己的内心，成为了自己的牵挂，然而当这个人消失，就连这从小到大唯一一个说的上话的人现在都弃自己而去的时候，自己还有什么需要做的。

没有，答案是没有。

“小灵儿，如果可以为我跳最后一支舞吧，今生今世逸哥哥不会再看了。”帝逸道。

“逸哥哥，你还叫我小灵儿。”少女激动万分，兴奋不已，“逸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灵儿了，还记得小时候逸哥哥就这样称呼灵儿，那时候灵儿无家可归、孤身一人前来寻亲，是逸哥哥帮灵儿找到了亲人，并且还一直照顾着灵儿……”

“是嘛，”帝逸眼睛一湿陷入回忆。

那段时光似乎历历在目，那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

帝逸也曾一度天真的认为这是老天给自己的补偿，是对自己不公的弥补，在自己生命最黑暗的时候，小灵儿的出现给帝逸带来了一点光明、一缕慰籍，可惜后来一切突然全变了，自己又失去了一切回到了原点，从天堂跌落地狱。

风雪中的一缕轻衫拂动，彩绫绕身，曼妙的舞姿在雪地翩翩起舞。

少女如同神女降世，展开身姿在雪地起舞，细碎的舞步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或快或慢，或急或迟，轻盈仿佛能在花蕊之间舞动，婀娜多姿、美不胜收，绕身的彩绫凌空飘飞，如天女下凡，荡起片片白色的雪花。

“真美啊，跳的真好，小灵儿你的舞姿又进步了。”帝逸拍掌。

“真的吗？逸哥哥喜欢就好。”少女笑靥如花，绝世的容颜透着光泽。

“我会记住这一刻的，我生命中的美好不多，但是小灵儿今日之舞当算是在内，小灵儿，嗯，也许这是我最后这样称呼你，能够最后见到你真心为我而舞的一舞我很高兴，往事如烟，我知道你心中的选择，希望你的选择你不会后悔，逸哥哥没有别的只有祝你早日达成心愿、早登大道。”

“嗯，我会的，等灵儿登顶之时一定打破轮回让逸哥哥重回世间。”

“不用了，你安好就好，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的，他们想要我的命还没有那么简单，那背后之人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问，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我期待着和他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