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哈……”
喧嚣的声音在巨大的广场之上 ,伴随着炙热的阳光升腾而起,旋即向着那浩瀚无际的天空蔓延而去。
循着声音,便是可以见到,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挥汗如雨的在由坚硬的青石铸成的广场之上操练着。
由于长时间的操练,少年们脸上充满了疲惫的汗水,虽说疲惫但是少年们那童真的眼眸中却是不断显现出丝丝异彩。
倏地,就在少年们不断操练的时候,一名看上去大约十五六岁,身穿黑衣的一名少年,抱着一名身穿白色服饰的少女在不断操练着的少年疑惑的眼神中跌跌撞撞的匆匆而过。
黑衣少年怀中的少女,修长的手臂无力的垂着,一头如墨的秀发如瀑一般,倒垂而下。
苍白的脸色,以及紧紧皱着的柳眉,嘴角触目惊心的猩红血液显示出此时黑衣少年怀中的少女正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目光跟随着黑衣少年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操练的少年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易遥小姐?”
注视着消失在视线之内被黑衣少年抱在怀中的少女,一名站在前排的少年,道出了少女的姓名,随即少年的目光落在了站在最后几排的少年身上。
说出少女姓名的这名少年的话音刚刚落下,被这名少年注视的那名后排少年,在广场前排的教官愤怒的目光之下,疾步向着消失在拐角处的黑衣少年追去。
“易坤……”
瞧着,擅自脱离队伍的少年,负责指导少年操练的教官,怒声叫道。
愤怒的声音,使得易坤的脚步猛的停下,转过头望了了一眼因为自己擅自离开操练队伍而变得脸色有些涨红的教官一眼,剑眉一挑狠狠的瞪了一眼教官,便是在教官愤怒的目光之中旁若无人的扬长而去。
被易坤的眼神一瞪,教官已经到了嘴边的训斥话语,却是猛的被噎回,想到易坤的身份,以及在家族中有着超然地位的大哥,教官便是不敢再出言阻止易坤。
离开队伍的易坤,疾步追着黑衣少年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崇拜的望着丝毫没有将教官放在眼中有恃无恐离去的易坤,众多少年眼角一瞥,余光便是落在了脸色铁青的教官身上。
“看什么看,继续操练,今天谁不将力拳打五十遍,谁得晚饭今天就没戏了!”
原本看着教官吃瘪而感到窃喜的心情,随着教官的愤怒话语落下,众多少年陡然间便是如霜打得茄子一般,暗骂教官不是人起来。
……
“怎么样了,刘先生……”
急切的询问声在,四溢着浓浓的汤药味道的小屋之中响起,虽说,说话人极力的压制心中的焦急,但是从那略微有些颤抖的话音中,还是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说话人心中的焦灼。
说话的人是一名中年,中年人身穿一身华贵服饰,不知是因为担心躺在床榻上少女的病情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精干的脸庞略微有些苍白,一双虎目中不时有着精光悄然流转而过,危险的气息从中年人身上徐徐散发而出,犹如一头沉睡的雄狮一般,威压高不可攀。
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少女的父亲,三星魂战士的强者,同时也是易氏的现任族长——易西。
感受着从易西身上传来的巨大压力,一直站在一边,默默注视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如花少女的黑衣少年,就像是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苦一般,瘦弱的身体不住的哆嗦着,似乎随时都有被从易西身上传来的那种巨大压力压瘫在地的可能。
豆大的汗水顺着少年的脸上,缓缓滴落,浓密的眉毛紧紧皱着,漆黑的眼瞳中满是愧疚之色, 白皙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淡淡的血迹从牙缝中流出都是丝毫没有察觉。
躺在床上的少女,身上虽说盖着厚厚的被子,但是被子下那不断哆嗦的身体,显然身上那厚厚的被子对少女感到的寒冷,却是无事于补,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丝丝寒意在哪露在被子外面的皓腕上传出,上面隐隐有着淡淡的霜花出现。
“大哥……”
注视着,黑衣少年满是痛苦的脸庞,一直站在易西身边从未吭声,只是眉头紧锁的另外一名中年人,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随即一股比起易西身上散发而出的威压还要强悍的波动徐徐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将易西身上的威压悉数抵挡下来,然后拉了拉易西的衣服,轻声叫道。
这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黑衣少年的养父,易氏二长老,易南。
随着易南的叫声,为少女诊断病情的老者手中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感受着房间中令人感到压抑的气息,被易西唤作刘先生的老者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从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少女身上,移到一直站在一边的黑衣少年身上。
看着一脸愧疚之色,强忍着从易西身上传来的威压的毫无存在感的少年,老者浑浊的眼中隐晦的闪过一道惋惜的神色:“可惜了,如此少年却是不能修炼!”
随着,易南将易西身上的威压抵挡下来,黑衣少年只觉浑身一清,身上那沉重的压力之感,瞬间消失的无形无踪,只是这突然间的轻松之感,使得少年一直紧绷的身体,猛的一个不稳险些瘫倒在地。
“小心点……”
一把将少年险些瘫倒在地的身体扶住,易南温声的道。
看着易南脸上的关切,少年漆黑的眼瞳中猛的泛起一层水雾,晶莹的泪珠脱眶而出。
“父亲……”
哽咽的声音之后,黑衣少年便是扑进了易南的怀中,痛苦的呜咽起来。
“好了,遥遥不会有事的!”
怀中不断颤抖的瘦弱身体,使得易南脸上出现一抹心疼的神色,轻声的对黑衣少年安慰道。
发觉为易遥诊断病情老者皱起的眉头,易西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当,急忙收起身上的威压, 易西迫不及待的,焦急问道。
“怎么样,刘先生,遥遥没有事吧!”
“唉……”
闻言,刘先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脸色苍白的易遥,无力的道。
“小姐的病,老朽无能无力,根据病情,不出意外的话,小姐的寿命仅剩三年!”
苍老的话语,使得易南怀中的黑衣少年如遭雷击一般,颤抖的身体,猛的止住,难以置信的望着刘先生。
“不可能,遥遥不会有事的,你胡说……”
凄厉如陷入绝境的野兽般的吼声,从少年的嘴中吼出,随即如发疯一般,张牙舞爪的向着刘先生扑去。
“够了……”
颤抖的声音中夹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话语,使得少年的身体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停住,然后便是见到少年的身体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原本漆黑的眼瞳,瞬间黯淡起来,双眼空洞的望着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易遥,无力的呢喃着。
“不会的,遥遥,不会有事的!”
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胸前的衣襟瞬时便是被打湿一片。
“不知先生嘴中的意外是什么意思!"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悲痛强行压制下,易西望着老者,声音颤抖的问道。
“唉……”
叹了口气,老者看着易西难言的道“除非有魂王阶别的强者肯出手,帮助小姐,化解体内的阴煞之气,否则小姐恐怕……”
刘先生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若是有魂王阶别的强者帮助易遥的话,易遥便是可以度过此次的难关,若是没有的话,那么易遥的寿命便只有三年,而这仅剩的三年寿命当中,易遥还必须生活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闻言,易西本就苍白的脸庞瞬间变得灰暗起来,原本挺拔的身体瞬间佝偻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刘先生的话,如一柄重锤重重的敲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中,魂王阶别的强者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在场的所有人皆是非常清楚。
四极大陆之上,常人十岁开始修炼,历经魂者,魂师,魂战士,魂灵,魂王,魂皇,魂尊,魂圣,魂斗罗九个阶段,而这九个阶段又是分为九个小阶,可以想象其中的艰难程度。
修炼者不知凡几,但是能够终其一生也是有很多人不能修炼到魂王的境界。
要知道成为一名魂王便是可以建宗立派,成就一方霸主之位,而作为低级宗派乾元宗所统辖的乾元郡的三大家族之一的易氏来说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二长老易南五星魂战士而已,由此可见修炼是如何的艰辛。
更遑论是更高深的境界了,而易氏也是没有足够的人脉请得动一名魂王境界的强者来为易遥治病,虽然刘先生,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人都是知道为易遥疗伤的人,就算是魂王境界的强者都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所以等待易遥的就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香消玉殒。
“都是我的错,明知道遥遥有病,还不约束她,随她出去玩耍!”
老者的话,似乎一下子将少年,瘦弱的身体内的生机掏空一般,自责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愧疚。
“啪啪啪”
话落,少年更是兀自反复的抽着自己嘴巴。
急忙的制止少年愚蠢的行为,易南心疼的望着少年已经红肿的脸庞,想要斥责,但是看到少年痛苦的神色,喉咙间,却是犹如被棉花堵住一般,无法将斥责的言语说出,随即便是一把将少年拥入怀中。
“谢谢,刘先生了!”
平稳了一下心神,易西强挤出一抹笑容,对着刘先生微微一笑,感谢道。
“族长,客气了!”
看着易西的样子,老者知道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对着易西拱了拱手,深深的望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少年,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离开了房间。
“大哥,一定会有办法的!”
将瘫坐在地上的易骏扶起,随即易南走到易西的身边,拍了拍易西有些佝偻的肩膀,轻声的安慰道。
“这就是命,我们拿什么去改变,拿什么去争,只能怪遥遥的命不好?”
仿佛没有听到易南安慰的话语,易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失神的无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