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乞丐用手地拍了一下庞天夏的头说:“你傻啊,这是那个姓张的调包计,利用你引开追兵,自己早拿着真的宝贝逃了!”
庞天夏摸摸头说:“我看那张大哥不像坏人吧,倒是前辈比较会动这种歪脑筋……”
啪,疯乞丐又是一巴掌打下来,“闭嘴,都睡觉去,我这把老骨头今天被你折腾一天了。”
疯乞丐说罢,在包袱里取了些破旧的被褥,躺在地上盖好就要睡觉。
庞天夏过去嬉皮笑脸地说:“前辈,刚才跑那么老远,肚子有点饿。您老那里还有馒头不?”
疯乞丐没好气地说:“馒头没有,浓痰还有一口,你要就把嘴张开。”
庞天夏悻悻地走开,又满脸希望地朝着瘦子看去,瘦子知道他的意思,也摇了摇头。
“哎,今晚又要挨饿了。”庞天夏坐在草地上,他看了看瘦子又说,“喂,你刚才就一直不做声。”
瘦子爱答不理地说:“祸从口出,你刚才嘴就一直没停,结果差点惹出血光之灾。”
“好嘛,你们两个一起整我。”庞天夏喃喃道,躺在地上看着夜空的星星,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还翘着一抖一抖的。
安静了没一会,庞天夏便又坐起来向疯乞丐说:“前辈,这夜里冷,不如我们生一堆火……”
“你丫给我闭嘴!”疯乞丐骂道,“还生火,万一被那些强盗发现了怎么办?本来前面有个小村可以歇脚,就是你惹事弄得我们跑到了别处,现在还唧唧歪歪的!”
骂完,将身子一转,背对着庞天夏这边。
庞天夏向疯乞丐那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挪了几下,挪到瘦子身边。
瘦子此时正坐着发呆,见庞天夏过来便小声说:“你就少说几句吧,不然还要挨骂。”
庞天夏说:“我要生火不是因为自己冷,是刚才见你打了几个寒颤。来,手给我摸摸。”
说罢,将瘦子的一只手抓在自己手里,又说:“看吧,冰冷冰冷的。”
瘦子用力把手抽了回来,“要你管!”
庞天夏过来一把将瘦子的肩搂住说:“咱兄弟俩今晚就搂着睡好了,互暖一下。”
瘦子好像被蛇咬了一口,几乎要跳起来,眼睛瞪着庞天夏看。
“干嘛,我是怕你冷。”
瘦子还是不说话。
庞天夏懒得理瘦子,将自己包袱里的衣物都拿了出来,盖在自己和瘦子的身上。然后一仰头躺在草地上,又将那个兽琥珀移到瘦子那边说:“给你做枕头。”
瘦子将衣物在身前裹了裹,勉强躺在庞天夏旁边。
庞天夏一把将瘦子搂过来,瘦子正要推开他,只听庞天夏轻声说:“生日快乐!”
瘦子按在庞天夏胸膛前的手停了下来,眼睛变得有点湿润。
“我前段时间刚好也过生日,那天的遭遇比你今天好不了多少,而且那天之后我就离开家乡变成乞丐了。”庞天夏说得有点动情。
“不过没有关系,我现在是兽化者,以后等我变得更强之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光耀我庞家门楣,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呼噜、呼噜……”
瘦子见庞天夏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那酣睡的样子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婴儿般,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度过了寒冷的长夜。
第二天清早,一阵啾啾啾的声音将庞天夏吵醒了,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问:“哪来的山鸡,一大早就那么吵。”
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手心上还捧着个会动的毛茸茸的五色小球。庞天夏仔细一看,原来是只长有五色羽毛的小鸡般的动物,正在瘦子的手里欢闹撒娇。
庞天夏用两根手指捏住那小鸡后脖上的一层皮,将那小东西放到自己面前说:“怎么有只小鸡,也好,等养大一些可以烤了吃。”
不知道那小鸡是不是听懂了庞天夏的话,它翅膀乱拍双爪乱抓,奋力挣扎之余,还啄了庞天夏的鼻子尖一下。
“哎哟!”
庞天夏的手一松,小鸡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跑到瘦子那边,瘦子赶紧弯腰把它捧了起来。
“你这人就知道吃,这小鸡多可爱。”瘦子用手指轻轻摸着小鸡的头。
“可爱又不能当饭吃。”庞天夏嘟囔道,忽然又叫了一嗓子,“哎呀!”
旁边的疯乞丐被这声吓醒,他惊慌地坐起来问:“怎么,昨天的强盗追来了?”
庞天夏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发现昨天张大哥的那个兽琥珀融化了。”
疯乞丐过来一看,果然见地上只剩下包袱皮,其中的兽琥珀早已消失无踪。疯乞丐转头又见到瘦子手里捧着的小鸡,便明白了几分。
“你们昨晚肯定是抱着那兽琥珀睡吧,那琥珀已经被体温融化,里面的兽也复活了。”
庞天夏看着瘦子手里的小鸡也明白了,“对哦,昨天是你的16岁生日,我又把那兽琥珀给你做枕头,那小鸡就成为你的兽了。”
瘦子对兽化者的事情并不了解,听得莫名其妙,疯乞丐和庞天夏又解释了一通,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瘦子颇为高兴地说:“那么我现在也可以让自己变强壮,或者也拥有了什么特殊的能力。”
“对对,”庞天夏在一旁怂恿道,“你兽化来看看。”
“兽化。”瘦子学着庞天夏之前那样喊道。
手中的小鸡跐溜一下,从瘦子的掌心钻了进去。瘦子摇身一变,但只是嘴巴变成了喙,人并没有变得高大或强壮。
疯乞丐和庞天夏都觉得这个样子实在是滑稽,庞天夏忍住笑说:“除了多出一个鸡嘴,好像没啥特殊变化。”
瘦子也感觉自己没什么改变,窘迫地站在那里。
“对了,”庞天夏又想到什么,提醒瘦子说,“人和兽是可以对话的,你问问你的兽,它有什么特殊能力没有。”
瘦子沉默了一会,应该是在内心和兽对话。但瘦子的表情并没有变得豁然开朗,反而是更加茫然。
“怎么样?”庞天夏问。
瘦子很疑惑地说:“它说……它说要我去死……”
“啊?”庞天夏搞不懂了,白龙对自己很友好啊,难道这个瘦子那么衰,连兽都要鄙视他。
疯乞丐摇摇头道:“果然是个无用的兽琥珀,兽对兽化者是绝对的服从,你这兽居然却叫你去死,真是无法理解。”
瘦子的眼睛里有几粒晶莹剔透的东西落下,滴在草地上。
疯乞丐并没有在意,只是收拾着东西,催庞天夏他们也快点动身,不然被昨天的强盗发现就麻烦了。
瘦子正难过,觉得自己肩膀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按住,“别这样,看你难过的样子我心里也觉得不舒服。”
瘦子抬头看见庞天夏真诚的目光,很沮丧地回答道:“机缘巧合成了兽化者,却是一个劣等的兽,难道我一辈子都这么倒霉……”
“没事的,”庞天夏拍拍胸口道,“我来保护你一辈子。”
瘦子有点感动地看着庞天夏,正想着要说什么感谢的话。
庞天夏看着瘦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你本来长个癞痢头,又瘦得皮包骨,现在再长个鸟嘴,真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丑的了。”
“啪!”瘦子对着庞天夏就是一记耳光。
庞天夏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他揉着脸说:“干嘛打人,我只是想开个玩笑调节下气氛而已。”
两个人正在闹别扭,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喊,“就是他们!”
四个彪形大汉提着明晃晃的大刀冲了过来,其中两人就是昨天晚上追赶过他们的强盗。
疯乞丐在一旁叫嚷道:“让你们走又不快点,现在惨了!”
事态紧急,庞天夏高喊一声兽化就向强盗冲了过去。
“白龙,睡了一宿我觉得伤口那里好多了,龙之侧踢应该能使用了吧。”
“能是能,但你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以现在的体力恐怕只能用一下。如果超出自己的极限,攻击的力道就会反用于自己的身体。”
对方有四个人,踢一下根本不够啊,但现在也容不得多想,庞天夏用身体挡住了强盗的去路。
“是兽化者!”其中一个强盗见庞天夏的外貌奇特,惊呼道。
“没事,就是个花架子。”昨天被庞天夏用痰打中的强盗说,“昨天他见到我们就跑了,根本没有战斗力。如果一定说有什么特殊能力的话,那就是吐痰。”
其他三个强盗楞了楞,都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这算什么特殊能力啊,吐痰?哈哈!”
“龙之侧踢!”
声音落处,庞天夏的右腿如飞龙入天,一招就将其中一个强盗踢飞。那家伙像烂泥一样摔在几丈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虽然这一踢就打倒一个强盗,却也耗尽了庞天夏的体力,他感觉身体一阵虚脱,腹部上的伤口也产生剧痛。
剩下的三个强盗都被震住,拿着手中的刀不敢向前,但也不甘心就这样退去。
双方僵持了一会,强盗们很快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这少年那么厉害,为什么停下来不再攻击呢?
但庞天夏刚才那一击实在震撼,强盗们并不敢贸然攻击。几个强盗互相打着眼色,还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三个强盗变换了一下方位,两个挡在庞天夏面前,一个向瘦子和疯乞丐那边冲去。
庞天夏心里暗叫不好,自己的力气已经耗尽,如果对方再拿瘦子或疯乞丐做人质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