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不断,寒溪眸子锐利异常,边是躲过对方招招攻击,边是暗中思忖着此人似乎只使了几成功力,绝非全力应战。
同时打量起此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叫人看不见他的容貌,而那双眸子,满是肃杀之气。装束与其气质,想来应该不是个良善之辈。
黑衣人从一开始攻击还算是凌厉快狠,但越到后面,就越是弱了下来。速度已有明显慢下迹象,而招式也不若之前之狠。少了速度,很多招式轻而易举被人攻破。
几个回合之下,黑衣人已经气息沉重了起来,身子也有些虚晃。
由于寒溪并无武器携身,只能用起初顺势合起的伞当做临时之用。其实只要善用,哪怕不是武器,哪怕只是平日里用的些东西,也能成为临时防护之用。
寒溪见他已显弱势,认准了时机,三招之内躲开他不再狠厉的攻击,并用伞顶直击弱点。先是一个打下,令他手中利剑落地。再一个回身于他身后,伞划过他臂,一个扭转,扣住了他两臂。一个滑下,往上一扳,他已失去了用手攻击的能力。只剩两腿,本意用腿上招数,只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黑衣人眸子已开始有些恍惚,然后身子也跟着微微虚晃,大有栽倒之意。得以寒溪及时给扶住,才不至于让他摔落在地。只是无奈重量悬殊,寒溪有些托不住了。
水倾羽见状合伞缓步上前,帮寒溪一道扶起他。
她没看错,寒溪对此人不甚一般。
纤手提起,覆上他额,滚烫的温度。再看他腰间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他身着黑衣,所以除了白色染上会比较明显,其他都是不易察觉的。而他腰腹间似乎颜色更深,“扶他进去。”
寒溪抬眸,满是惊讶她的决定。“小姐,此人身份不明。”
“那你又为何在最后心软?”水倾羽眼神审视着她。
寒溪这才惊觉自己做错了事,“寒溪有错,请小姐惩罚。”
手里还扶着人家,嘴里却说着惩处?
寒溪知道小姐的意思,自然是想放下他。
“行了,别再多话了。他身上有伤,你我也都淋湿了身。要是再不进去,恐怕明日想起也起不来了。”水倾羽推开了事先让人给开好的后门,然后再帮寒溪一起托着那人往里走。
“都这么晚了,小姐和寒溪怎么还没回来……”
房里秋荷正不安的来回踱步。她已不知来回走了多久,门紧紧地关着,只能探耳闻声。关门一来是因为屋里要先暖起来,否则小姐回来会冷。二来是担心仿若之前,若是再有来寻小姐的,也好说是小姐睡下了,借口应付一下也就过去了。
可是这么晚了还不见回府,她又怎么能不急。现在是晚了,寻小姐的应该是不会了。但是她担心小姐和寒溪这么晚还未见回来,会不会途中遇到了什么事?会不会……
秋荷沉入思绪间,才幻想着各种画面,房外便响起了几声轻唤。一个激灵回神来,那是自家小姐的声音!她赶紧跑去开了门,“小……”一声小姐给憋了回去。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秋荷快关上门,然后过来帮忙。”水倾羽和寒溪将还有人抬进了房里,此时已经喘着大气了。
说到底都是两个女子家,要托起个足以顶上她们两个体重的男人,还真是吃力。
“是、是……”秋荷慌慌张张的先是关上了门,然后马上帮两人一同抬起黑衣人。
“抬床上去。”水倾羽硬是从齿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三人齐力,抬着黑衣人往内室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将人抬放在了床上。
水倾羽顿感轻松,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臂。
寒溪也是小幅度的活动活动刚才用力过度的关节。
可是秋荷一脸惊慌失措,“小姐小姐,这……这人……血、血……流了好多血……我我、我……晕……”
两人脑后黑线划下,这还真是说晕就晕了……
也罢也罢,晕了也好,省得一时间问东问西的。
“寒溪,你可会处理伤口?”现在的状况必然是不适合请大夫前来诊治的。
“寒溪不懂医术,但是学武之人,常常会受点小伤,所以包扎敷药倒还是熟稔的。”寒溪看这黑衣人伤势恐怕有些严重。
常常会受些小伤,这话说起来是轻松,但是水倾羽似乎能看见寒溪过往所受之苦和痛。不免多了些心疼,“你先回去换套干衣裳,再来为他包扎。”
寒溪未动,知道小姐是真的关心她,心疼她。鼻中一酸,她自认数年来早已不再妄想有人会关心自己。而到现在才懂得,原来她也是渴望的。“小姐也淋湿了,还是先去换下衣裳吧。”小姐身子要比自己薄弱许多,自己身子算不上健壮,但也不会轻易被一场雨给淋病。
“我说让你去,就得给我乖乖听话。等下有的好忙了,你先去换上衣裳,然后准备好需要的东西。”水倾羽语气不容置疑。
强硬的语气,看似只是命令,实则寒溪知她只是恼自己不顾身子。为了不让小姐生气,不让时间浪费在言语间。免得最后还是自己被命去换衣,小姐晚换上了衣裳,不就更易感染风寒了。
“是,寒溪先下去。”寒溪速速退下,想以最快速度回屋换衣,然后准备包扎敷药等所需之物。而正欲走出时,发现了晕倒在地的秋荷。无奈之下,只能扶起了她,将她一道带回去了。
一时间,房间中只剩下水倾羽与静静躺在床榻上的黑衣人两人。
屋外雨未停,雨声不断,寒气侵人。屋内温暖舒适,清香间又有着淡淡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