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钰见过红瞳的，就是在无渊的眼睛里。无渊的本体是一只赤龙，这是她无意间从无影那里得知的，但是目前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强大到可以看见无渊的原型。

灵钰知道他生气的时候眼睛会变幻成红色，是那种血红色的，和他魔尊的身份倒是搭配。有的时候灵钰也会惹他发怒，她看着那红色的雾气慢慢的在他眼睛里升腾，就会立即想出法子来逃避责罚。所以红瞳对于灵钰来说只是一个警告的信号而已，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东西会长到自己的眼睛里。

“什么？红瞳？”灵钰听到这个词的时候，极度怀疑无渊是在和她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似乎又不像是开玩笑。

“快，给我镜子，我看看是不是比你的好看。”灵钰想着自己要是长了一双红瞳，一定没有无渊的好看。

无渊掏出玄灵镜来，扔给她，“你不觉得你在关心好不好看之前，更应该关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

无渊对她的思维真的没有办法理解，难道所有的凡人都像她这样愚蠢又烦人么？

“哇！真的变红了耶！可是你确定这也算是红瞳？难道不是红眼病什么的么？”灵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镜子，她的右眼的确是变红了，但是只是瞳孔最里面的那个瞳仁是红色的，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如果我预料的没错的话，现在只是在初始阶段，这有可能是你长期以凡人之躯住在魔宫所致，感染上了魔界的瘴气。”无渊的眉头一皱，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那，我要死了么？”灵钰的眼睛有些湿润，“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还没有找到我爹娘，我的记忆还没恢复，我还没有好好吃一回我最爱的桂花糕，还有，我的地还没擦完呢！我不想死！无渊，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对不对？”

无渊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的眼神，头上又冒出了三根黑线。

“我有说过你会死么？蠢货！”

灵钰很开心，刚刚那一刻，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的愿望没有实现，她以前一直呆在魔宫，甚至于对于自己的生命，从未有过打算，她都快忘记了，自己是和无渊他们不同的。

她，是一个凡人。

“那我该怎么做？无渊，你救救我！”

“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无渊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情看的很严重，还在和她开玩笑。

“看来，这红瞳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嘛，要不然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灵钰这么想着，自然也就硬气了几分，所以就不想求他了。

“你若是不愿意，那你就死在这魔宫好了，大不了，我再去找个小丫头回来养着好了。”无渊似乎很轻易的就看出了她的心声，这几年的相处，她的一举一动，无渊都可以掌握的十分清楚。

“哎呀，我求你，我求你还不行么？”灵钰憋屈的嘟嘟嘴，无奈的躺在了大殿的地板上，心里哭诉着：遇见无渊和无影这两个魔头，自己上辈子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这才乖嘛，哈哈，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收集十二颗灵珠就可以了，吃了它们，你就会变成神仙，然后自然就不会怕这区区瘴气了！”无渊轻描淡写的说着，似乎这灵珠就好像是长在他们家后院一样。

“什么灵珠啊？”灵钰可是没有听说过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她唯一听说过吃了什么东西可以成仙的，就是绥山的桃子了。

可是每年桃子还青涩的时候就被慕名前来的凡人们抢完了，她脸桃毛都没有看见过一根，更别说桃子了。

不过她倒是刻意去观察过那些吃了桃子的人，他们除了脸上显现出幸福的神情，然后觉得腹中多了一些饱和感之外，好像就没有其他的变化了。 然后，灵钰就看着他们骂骂咧咧的走了，临了儿还踢了那桃树一脚。

灵钰真的为那桃树感到难过，它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结的果子可以让人飞升，这些人自以为是，现在却要回过头来怪罪一棵无辜的桃树。

“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被女娲娘娘散落在六道之中的灵石所化成的十二颗灵珠，这是一个凡人想要成仙最快的办法。”虽然无渊对她的无知很是无奈，但是仍旧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

“哇，可是，这么好的东西，难道别人不会去找么？”灵钰想着，这样的东西应该早就进了别人的肚子里吧，哪里还轮得到自己？

“千万年来寻找灵珠的人数以万计，但是凡人之力过于弱小，而这灵珠散落之地不仅仅是在人间，还包括很多凡人不可达之处，所以，现在还没有一个人聚齐十二颗灵珠。”无渊瞟了坐在地上的灵钰一眼，她的脸上燃起的希望已经消失了，像一朵凋谢的花。

“完了，完了，我还是在这里等死好了。”千万年！不是一两年，大家都找不到，她灵钰凭什么可以找到？

“那你就等死好了，但是，不要死在我魔宫里！”无渊的声音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气，和平时的生气不一样，灵钰猛的从地上弹起来，看着那双俯视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红色的雾气凝结，他不是生气。他，是对自己失望了么？

“不！我不会离开魔宫的！”灵钰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说完这句话，她不能想象自己离开魔宫，这里已经是她的家了。可是下半句说出来的时候，气势明显减少了一半：“我去找那什么灵珠就是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根本做不到，那就放弃好了，反正你们凡人的生命本来就是如此的短暂，短暂到根本没有人会在乎。” 无渊眼神一冷，打算要离开大殿。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虽然我是一介凡人，虽然我没有一个亲人，但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我要活下来！我要活下来给你看！我一定会拿到灵珠的！”

已经走远的人，听到了这一声呼喊，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