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附在你身上了!”张有才对我大叫道,他瞪着眼睛盯着我的腰部,一边将宝剑一点点向我的腰部挥过来,我下意识向后退了退,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别动!”张有才对我厉声叫道,“若错过机会,你将后悔终生!”那指针不断的跳动着,终于在我的右裤口袋前停住了。
“她们就躲在这里。”张有才对我说道,“你快点将裤子脱掉。”
我没有脱裤子,只是把手轻轻放入了口袋,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块黑色的石头项链。我轻轻将黑线绳展开,将那块黑色石头一点点放到那指南针般的东西前。
铁针剧烈抖动数下后,又停住了。
“鬼在这里吗?”我对张有才说道。
“在!”他瞪着我说道。
“楼道内的人,从昨天下午就开始渐渐有人搬走,这个楼里住了大概有256户人家,算上昨天搬来的那四个鬼。”张有才慢慢的走入了13室,他将那柄木剑横在胸前,用手拿着那指南针,在屋内不断做扫射状,不过那东西倒恢复平静,“到了晚上的时候,我就知道出问题了,我不用电器,但我知道停电了。当然走到屋外时,突然看到楼层里所有人带着家什不断向电梯和楼梯口涌入。我拦住了一个人问原因,他回答我,停电很久,手机信号也突然中断,然后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快走,快走’。接着这个人发现他的室友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很恐惧,这个恐惧不仅仅来自由对那个声音的恐惧,而是他的心理被烙上了恐惧。”
“怎么说?”我没有急着反驳他关于“新搬来的四个鬼”的说法,“什么意思?”
“脑电波影响,他的大脑皮层接受到了来自恐惧的信号,所以开始有了恐惧的反应。”张有才说道,“而当他开始将自己屋内的物品搬到电梯上逃离老楼时,恐惧由信号化为了行动。事实上,如果这时候有人吓他一吓,他很可能会被吓死。”
我皱起眉头,听起来张有才是个很有才华和知识的人,“你说昨天搬入了13室的是四个人,其实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是我的女朋友!”
“不是人,是鬼!”张有才又瞪着眼说道,“不是三个,是四个。”
“是三个。”我没有纠正他关于“鬼”的判断,“只有三个,我也曾经来过,第四个是不是指我?”
“当然不是你。”他这下连看我都不看,“我知道有些人可能没有及时搬走,他们也许死了。这个屋里现在干净了,你现在是不是去我的屋子里坐坐。我是这栋里唯一的活人了。”
“我不算吗?”我问道。
“你差点就变成了鬼!”他对我说道,“不过你这个人命好,吉人天相,遇到了我。”
我笑了笑,其实张有才是个好人。
张有才住在17楼b座,从电梯下到17楼后,他又带着我走过了17楼蛇腹般的隧道,终于在一栋房门前停住,这里的楼道与21楼一样,所有的房门全都被打开,除了我面前的这座b17,7室。
张有才打开了房门,一股浓烈的檀香味道扑鼻而来,正对着门的方向挂着一排人像,第一张是老子,接着是庄子,后面还有王重阳、李志常、尹志平和张三丰的画像。画像前摆着一排胳膊般粗的巨烛,烛泪凝滴,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你没有挂三清天尊和四御天帝的画像啊。”我对道教有一些了解,三清和四御是道教最高主神。
“我自小师承全真北宗,祖师王重阳。”张有才说道,“我年青时曾经云游四海,接触过谭处端的南无派和孙不二的清净派弟子,后来在三丰派吴道长那里又学习过一段时间。这房子太小,我只能挂老师们的画像了。”
我在心底无言的笑了笑,张有才不仅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有原则和做事理性的人,最初他给我带来的滑稽感已经消失,他背对着我,静静的给他的老师们上着香,上完香后,他双手合什静默。
我不想打扰他的清修,眼光向左边墙壁扫去,映入眼帘的第一张照片竟然是张有才与小布什的合影!
这家伙还真不是吹牛,我眼光扫过,突然发出那张照片有ps的痕迹,布什身后的美国星条旗竟然只有一半,这家伙虚荣心也挺强的。
不过有些照片倒看起来是真的,我看到了一张张有才和一位香港影星的合影,那夺过不少影帝称号的影星兴奋的抱着张有才,做出一副粉丝状,我心里好气又好笑。最后一张照片,一个戴着眼镜矮个子男人一脸讪笑,感激的握着张有才的手。这张照片是真的,没有一丝ps痕迹。
那家伙竟然是陈水扁,我忍不住叫了起来,“阿扁!”
叫声惊醒了张有才,他回过头来,点点头对我说道,“2004年3月我在台北,当时他非要见我,我记得那一天是3月17日,当时台湾地方选举举行的如火如涂,民调显示陈水扁吕**比连战宋楚瑜低了五个百分点。***非要我算算他那次的选举命。”
“我本不想,但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欲取之,先予之’,”张有才笑着对我说道,“于是我对***说了一句话,‘假做真时真亦假’。后来,我听说出现了319枪击案。”他突然带了一句粗话,“***丫其实才真有才。”
“你要是不说这句话多好。”我心里多少有些遗憾,“还有,你算到了他在2008年会进台北看守所吗?”
“当然算到了!”张有才对我眨眨眼,“就算我不说那句‘假做真时真亦假’,***该做什么还是会做什么,他这种人需要找到是一种心灵的慰藉,因为他空虚。我其实算到了他会因为贪污罪名被起诉。这不是算来的,是根据他的性格推断来的,像他这种人,再加上那个心理不正常的老婆,焉能不贪?”
“有理有理。”我说道,和张有才的谈话虽然让我的心理有些放松,但连续的心理紧张和松驰过后,我开始担心傅纯,“有才兄,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由缘而定,”他脱去了他的道帽,对我说道,“中隐隐于市,我喜欢这种生活。”
“有才兄。”我从右裤袋中掏出了一个黄布袋,这是张有才刚刚给我的,他要我用这个布袋装住那条黑石项链,说这样可以保护我不受鬼的附身,“你为什么会说这里面有鬼!”
张有才看了看我,他的眼睛里弥漫了一种奇怪的神情,像是上中学时地理老师看着我的神情。中学时期,我只有两门功课最好,一门地理,一门历史。
“坐下来。”他拿出了两个方凳,“我快两年没有和人谈么长时间的话,也许是你我的缘份。昨天,我确实感到有四个鬼进入这栋大楼,你看。”他指了指墙上挂着时钟,“看到了这个没有?”
我点点头。那不是普通的时钟,圆形的钟面上布满了天干地支表,表的中央,有一根黄色的指针。
“这不是钟,看起来更像是中国传统的算命表盘,对吧?”他站了起来,极小心的取下了那个挂钟,然后重新坐下,将钟放在自己的膝上,我看到那钟上还有一个奇特之处,就是指针下面带了一个指数盘,有点像摩托车或者汽车仪表盘上的那个公里指数盘。上面的数字是1250,但是没有单位。
“正常情况下,如果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没有这些蜡烛,这个读数应该为1215,”张有才对我说道,“这是屋内的电磁单位。但你来了,又有那么多蜡烛,因此现在的读数是1250。”
我点了点头,这个理论我明白,人体可以产生电磁场,人越多,电磁场指数就越高。
“但如果有一个人在我隔壁的房间,”张有才接着说道,“这个电磁指数仪依然能感觉到,因此它会往上跳到1255这个数值,因为这个电磁指示仪感受到了隔壁房间的电磁波动,指数因此产生了变化。”
“我明白了。”我突然想到张有才拿的那个指南针式的东西,“那个东西,”我用手笔划了一下,“就是一个小的电磁指数仪。”
“聪明。”张有才赞赏的看了我一眼,“你把那个黄布袋给我。”
我有些犹豫,不知道他所为何事,但我还是将抱着那条黑石项链的黄布袋递给了他。张有才看了看我说道,“集中精神,看看电磁指数仪的变化。”
他像个在公共汽车里行窃的小偷,用右手的两只手指猛的夹出了那条项链,那电磁指数仪的指针突然剧烈摇摆着,紧接着,电磁指数仪表像疯了一般猛然上吊着,径直从1250直接上窜到2230。我只觉得一阵眩晕,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张有才已经将那个黑石项链塞回了黄布袋,系紧了布袋上的封口。
我定睛一看,电磁指数仪上的指数又重新回到了1250。
“怎么回事,”我惊异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因为这块石头的问题,”张有才表情肃然,“我很久没有见到过这种石头,上一次是二十多年前在通古斯,那里的人们经常举行一种祭神仪式,而他们的神,就是一块黑色的石头。”
我惊诧的看着张有才,他不仅仅是一位道家子弟,他更是一位异人,一位生活在现实世界里的异人。
接着他的话让我更加说不出来一句话。
“这块石头里,也许藏着一个人,也许是几十个人的灵魂。”
我惊诧的看着张有才,他削瘦的脸庞泛起了红晕,显然,这块石头让他的精神变得亢奋起来。
“我三岁的时候被送到师傅那里。”张有才对我说道,“二十三岁的时候出师,那时候社会上刚刚改革开放,我就去了香港。在香港,我放弃了道家的静修,从事风水师行业。因为我那时年轻,喜动而不喜静。虽然祖师父们要我无为而治,但我那时个性强烈,我的老师就曾经说过,我这种人,如果可以平平安安的活到六十岁,那就算是道家祖师爷保佑。托他们的福,我现在已经46岁了,距离师傅对我说的大限,还有14年的时间。”
他没有说他的师傅是谁,我也没有问,我不想打断他的话。
“很多人认为风水学非常简单,或者看看书,算算日子就可以了,其实那是一种误解。风水学层次不同,所学之亦不同。”张有才苦笑着说道,“我于其说是在看风水,但不如是在抓鬼。因为有些雇主需要我为他们建房选地址,结果我发现,有些地方不适合建房,电磁波太强,而强烈的电磁波,会对人类的大脑产生伤害。幻觉和不受控制的行为,往往会在强烈的电磁波作用下加剧。而电磁波异常的原因,我认为,是有灵魂的存在。”
虽然我从来都不信鬼神,但是我还是认真的听着张有才在说,听到这里忍不住发问一句,“你那里就是依靠这个东西来测电磁波的吗?”
“不。”他笑着回答我,“我那时用的东西比这简陋,这个东西,是我在nasa的朋友送给我的。我只不过做了一个中国式的外罩。”
我惊奇的看着他,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
“你不要吃惊,”他笑着对我说道,“不仅在nasa里面有我的朋友,fbi里也有我的朋友。有些时候,他们需要我的帮忙。”
我突然想到我看过的一部美剧,《x档案》,不过那是虚构的故事,难道美国联邦调查局里真的有x档案,想到这里,我又忍不说话了,“有才兄……您真的叫做张有才?”
“鄙姓张,贱名有才。”他又笑了笑,“长话短说吧,电磁异常的情况有很多种,陨石可能会带来电磁异常情况,但更多的时候,电磁异常来自于人体。”
“意念这种东西,是确实存在的,人对意念的利用究竟能到什么程度,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张有才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也许十年后人们能了解意念的真相,也许需要一百年的时间去了解意念。但是,人可以通过意念,产生强烈的磁场。”
“我知道你会说鬼是不是存在的。在我内心深处,我认为鬼是存在的。但是,最科学的表述是,我在很多时候,发现很多地方磁场异常,我用我的方式帮助了别人,很多时候我的帮助是不收钱的。”张有才双目炯炯的看着我,“也许你会说我这不是捉鬼,但是我告诉你,很多灵异现像,都是因为电磁场异常产生的。”
“不要以为鬼都是像电影里描写的那样,双眼流血,长发披肩。如果真有人看到那样的东西,要不那东西就是被人为制造的,要不就是他出现了幻觉。”张有才说道,“我这一生,只与一只鬼真正接触过。”
“您刚才还说你在大楼里看到了四只鬼,三女一男。”我叫道。
“我说的是接触。”他狡猾的笑了笑,突然叹了一口气,“那是我22岁的时候,已经开始做一些事情了。1985年的冬天,我在滨城的一位朋友家住了三天,他家有一尊青花瓷仕女像,据说是明末一位周姓外戚传下来,那尊仕女像,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流泪。”
“我一是年轻,二是当时多少对这一行有了心理准备。”张有才接着说道,“我发现仕女像四周包裹着一层极强的电磁波,我当时就知道,这东西有名堂。”
“我又详细了问了朋友的爷爷,这仕女像具体是谁留下来的。”他接着说道,“朋友的爷爷开始只说是传家之宝,说到后来,经不住我的软磨硬泡,终于说出来一件事情来。”
“何事?”
“明末姓周的外戚只有一人,就是崇祯皇帝朱由检的亲家嘉定伯周奎。”张有才说道,“周奎此人,历史自有定论,《明史》对他有一个字的评价最为贴切,‘愚’。关于他的故事是他积赞了大量银钱死做守财奴,不肯将钱借给崇祯帝支付军饷,北京被李自成攻下,到头来家财全部落入李自成手中。周奎这一生几乎就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不过明末有一桩风流官司,却与他有很大的关系。”
“哦!”
“那就是陈圆圆,是周奎找到了陈圆圆献给了崇祯帝。”张有才兴奋的说出了这句话,面颊通红,我有些惊异的看着他,他的反应实在令我很吃惊。
“我朋友的祖上,应该算是他太爷爷的太爷爷的爷爷的奶奶,”他一口气说了如此多拗嘴的话,“是一所尼姑庵的大檀越,这所尼姑庵在云南。尼姑庵里最有名的一个尼姑,就是陈圆圆。当时吴三桂已覆灭,陈圆圆只是一个普通尼姑,不过她要想过上平安日子,还是需要别人保护。我朋友祖上很多辈前的奶奶,就很好的保护了陈圆圆。陈圆圆临死前,就将这尊仕女像送给了她,以报平时照顾之恩。”
“这仕女像据说是由周奎按照陈圆圆相貌制作,制作好送给崇祯,崇祯无心女色,周奎又将女像连同陈圆圆一起送给吴三桂。”张有才顿了顿说道,“据说烧制仕女像的亦是一位明末公子,冒辟疆。”
“我按时间盘算了一下,那仕女像跟随陈圆圆有三十五年之久。”张有才说道:“仕女像强烈电磁波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有东西附在瓷像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