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纵天扯了下嘴角,问道:“绚兮是在看什么,连眉毛根多少都可以数清楚了。”
乌向云被他说得一乐,这个习惯确是不太好,来了精神就盯着帅哥乱看。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这般看他,弄得他一脸邪魅,来吓自己。
“海纵天,你让报答一下吧,我心里拧的很呢,自小到大还没欠人这么大笔债,”反正都熟了,她干脆用简语又说了一次,鼓着绯红的小嘴,眼里都是笑意,那可爱的样子象重彩般落在他心头。
“真要?”海纵天眉毛一挑,朗声问道:“等我提出来,你可做到?”乌向云转了两下眼珠,心道,这家伙不会提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吧,可是他连性命都给了自己,唉……她点了下头,嗯。
“我……”他低着头,脸慢慢凑了过来,深幽的黑瞳突然变得闪烁晶亮,嘴角向两端微扯开,有种神秘莫测的笑,“我想要你。”
她心里一抖,明知道他可能会这么说,还是被刺激到心头狂跳。看着他逼视过来的样子,带着咄咄逼人、无法躲闪的胁迫感。好象又看到了他那笑看生死的傲然狂野,男子的浩然正气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一阵晕眩迷乱狂掠心底,望着他竟然不舍得推开,仰起头,红唇轻轻地覆了上去。
海纵天整个身体都怔住了,原本只是想使使坏,看看她努嘴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想不到她真的顺从亲了上来。那两汪秋水滟敛醉人蛊惑得他的心激起无数涟漪,柔软温润的两瓣香唇,带着清幽沁人的少女气息,在他唇间妖娆绽放。
多少忐忑寂寞此时被化去,脑中也没有了任何思维,他顺势吻着她,吻地深入,吻得刻骨,心被深诱,人已彻底沉沦在这温柔美妙的纠缠中……
忽然听到帘子响动,海纵天心里突地一跳,动作僵硬下来,举手床前放下半边罗帐,把乌向云轻轻揽在了身后,“五弟,你,你怎么来了?”
“嗬,嗬……”海梓暄一袭藕色长丝锦袍,风姿卓然站在门口,强憋着的笑脸涨地有点红通通的,“三哥真是好兴致,自个在这幽会,也不管荣帝爷为了找你,已经折腾地翻天覆地。”走进几步,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让三哥这么个寡情的人,为她闹得深夜离奇失踪。
一缕乌黑发丝,和细白的耳垂在他眼底一掠而过,连小半边脸庞都还没看到,海纵天已经跳了过来,拦住了他,拉着他的手臂往外拽。
“三哥,为何如此紧张,我不看就是,”海梓暄抖落他的手,说道:“其实见过你幽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何如此避忌。”记得好几次撞到他,在皇子们取乐的鸣音别苑里,衣衫大敞,坐在床上亲着女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如今这帐中的女子到底是谁,惹得他如此紧张不安?
“恩,这,姑娘家容易害羞,”海纵天随口敷衍了句,心里却划过一道黯然,刚才轻纱罗帐内,倾心情动的那一刻,他真是什么都忘记干净了。
海梓暄突然想到什么,抓起他的左手翻开一看,食指上那道淡灰圈已深了些许,不由蹙起眉头道:“三哥,你知道这魂引,如若半载内不自解,就得找那受蛊的人来解,不然会令你元真尽失。”
“三哥知道,”海纵天拍了拍他肩头,一同走到了门口,望着屋外,天空碧蓝如洗,远空的飞鸟恣意地飞翔着,院子里的花儿也竞相斗妍开得灿烂。海梓暄觉得这半年来,三哥好象突然跟自己有了距离,那黝黑的双眸不时会看着远方,飘飘忽忽,沉默不语,让他根本猜不透在想些什么。
“明天是朝宗议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不相信三哥怎么会不记得这等事情。
海纵天嘴角轻扬了下,说道:“是啊,听那几个宗族的老家伙来扯皮,虚情假意地叫人挠心。”声音带着不屑和冷漠,继续看着远处。
海梓暄见他答地粗放,不由一愣,三哥这是怎么了,倒象被谁惹了,刚刚不是还在温存蜜意吗,难道怪我搅了他的好事,照例也不可能啊。
两人呆立了半晌,海纵天长叹一声,“五弟,你早点回去吧,明日我定来早朝”。
海梓暄也没多言,走出院外,清俊的脸上搜刮出个笑容,对他颔首了下,欣长的身形轻灵地一翻上了马背,吁的一声飞驰而出,身影慢慢消失在草地上。
海纵天看着他远远离开的背影,突然眉头一紧,喝道:“简同,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