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柳,名如其人。
她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生就是娇小玲珑,一副柳叶弯弯眉,低眉浅笑间,格外的惹人垂怜。
闻听张瑶此言,掩袖轻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令人我见尤怜,“妹妹是江南河岸南,杨家的嫡次女,名唤如柳,姐姐怕是第一次见着妹妹吧。”
河岸南杨家,世代传承,杏林世家,可是江南郡的一大名门望族。
张瑶一听,面上的笑微微绽开,是啊,第一次
杨如柳又笑道,“正巧了,今日咱们三姐妹,可算是好好儿的聚上一聚了。”一听此言,张瑶一怔,三姐妹?
难道
还没等张瑶反应过来,便见杨如柳掀开了帘子,对着外面儿道,“周姐姐,你也进来做做吧?瑶姐姐也在这儿呢。”
没一会儿,便见的有人掀开了帘子,然后,便见的一个身量高挑,模样俏丽的女子进来了。
来人杏红色的绯色里衣,浅绿色的丝带高高的竖起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儿,外披锦帛丝织的外衣,轻易飘渺,整个人如同四月轻柔的微风一般而来,又带着一种格外的凌然感。
此人便是太子带走的三人之中的另一人,周蓉。
周蓉模样生的好,下巴微微的抬着,一个望仙鬓更给她增加了一分凌越感,让其他人在她的面前,好似都不自觉的矮了一头似得。
对于这个人,张瑶是没那么容易忘记的,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就是眼前这个好似凌然于所有人之上的女子,给了她一丝的帮助,才让她在那万恶的深宫之中,得以苟延残喘的下去。
哪怕到了最后,自己还是逃不过死之一劫,可是,对于周蓉的帮助,她一直铭记在心的。
此刻再次见着周蓉,张瑶的心里,不由有些触动,她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如初见一般,给周蓉见礼,“见过周姐姐。”
这三人里面儿,周蓉今年十六岁,张瑶和杨如柳同龄,不过张瑶比杨如柳大了两个月而已,张瑶是七月,杨如柳是十月。
周蓉扫了一眼张瑶,淡淡的点点头,“你我都是伺候太子的人,毋须这般多礼。”说罢,几人坐下。
张瑶心里却是轻轻儿的笑了笑,这就是周蓉的性子,明明是说的为别人好的话,却偏偏让别人听来有一种她高高在上的感觉,前世是自己太过心高气傲,所以才会感觉不出周蓉话里的一些好意。
如今,却是不同了。
杨如柳转了转眼眸,端起茶壶给几人沏了茶,笑道,“说来,咱们姐妹三人,都是同一个地方而来的,也算是有缘了,你们说是不是呢?”
说罢,却也不等他人答话,又径自道,“不过,虽然跟着太子是好事儿,可如今这般上了京城,未来前途到底如何,妹妹这心中也甚是没底儿,也不知两位姐姐心中作何想?”说罢,一双眼睛看着张瑶和周蓉两人。
张瑶垂下眼眸,心中颇为嘲讽,这杨如柳还是如前世一般,这才不过刚刚上了回京的路,便忙着来拉帮结派了。
不过,转了念头一想,若杨如柳不是这种性子,只怕是她也不会做到了那一等一的宠妃之位了吧?
如此一想,又不由有点儿嘲讽自己,面上却浅浅笑道,“妹妹何必如此思虑?太子既然带了咱们回京,那必然是会念着咱们的,你如今在这儿这般的思虑也没甚用处,反倒是劳了自己心神,岂不是不美?”又笑道,“不若的话,无事之时,多多的看看书,练练字的,也甚是心宁。”
杨如柳一听此言,不由笑了笑,眼眸之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姐姐倒是好闲情,妹妹怕是比不了的。”张瑶便也只是笑笑,不在说话了。
周蓉却是颇为镇定,听了杨如柳这番话,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道,“前途如何?你我便是猜,又如何得知?我只是知道,既然咱们跟了太子,那便一心一意的伺候着太子便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端起茶杯轻轻儿的呷了一口,然后放下,瞥了一眼杨如柳,又道,“这茶虽好,可味儿太重,便失了味道了。”
这番话说的,隐隐意有所指,杨如柳一听,脸色瞬间微微色变,可随即又恢复如初,“原来姐姐不喜重茶?那妹妹下次沏茶,可就要小心了。”
周蓉似笑非笑的看来她一眼,随后起身道,“今日我身体偶感风寒,稍有不适,便先告辞了,两位妹妹慢叙。”
杨如柳诧异道,“姐姐感了风寒?”又道,“正好妹妹是杏林世家之人,略懂一些医术,不若,让妹妹为姐姐把一把脉如何?”
周蓉俏丽的面上浮现一丝轻笑,“一点儿小恙,就不麻烦妹妹了。”转头对自己的侍女道,“秋菊,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