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吓到你吧?”那女人突然说了话。
知安眼睛瞪得老大,连连退后,险些栽了跟头。
“你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见过了,就是躺在棺材里那个啊。”
知安当然知道,早一眼就认出来了,只不过,“我问你是什么东西?”
“鬼啊!这你不也早就知道了!”女人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什么东西和想象中的不一样,比如,这小子看着还挺聪明。
知安感到女人突然而来的鄙视,定了定神儿,又道,“哦...你想干什么?”
“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这知安倒是没料到,不杀我,感情布下这得子咒的不是她?
“对,我想请你帮我破了这邪术?”
知安裹了裹衣裳,这夜里凉飕飕的,好在今夜月光皎洁,还有星空作伴。但眼下的情景却不大适合这景色,“我为什么帮你?你刚刚还阻挠我,险些害死我!”
“你若是没些本事我也不会求你!”
知安紧盯着女人,这女人牙尖嘴利,不是善茬,让我帮他忙,必定是有所图。不过,且先不管真假,要是能从她这得到些消息就最好了!
“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和我讲明白,这宅子!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上一户人家,25口,到底怎么死的?”
“这宅子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那25口人的死,可和这宅子没关系!”
知安一愣,显然这话出乎了他的预料,“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哼!”那女人冷哼一声,围着知安飘了半圈,道,“那家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那兄弟两个,专靠摸人家祖坟发财,这不,摸出了不好的物件,硬是被那邪祟给缠死!”
“摸出了什么东西?”这话勾起了知安的好奇心。
那女人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打算,清口道,“老人坛口”
嚯,不说不知道,一说就吓一跳,这位玩意儿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东汉末年就有记载,每逢战乱,民众多去避灾,可这老人腿脚不灵活,没得走。无奈,横竖一死,就有人创了这先例,拿个坛口,把老人的脑袋装进去带走,也算尽了孝心。可有的坛口,死后怨念太深,成了灵,过后,这灵为了让世人体会自己的痛苦,专食人脑袋!
那女人又打量了知安一眼,看来这小子已经知道一二,索性自己没看错人,接着又说,“我叫公输梅,是名匠鲁班的后人。”
果不出知安所料,这宅子果然和鲁家有关,看来,这宅子有那狗头锁也不奇怪了。
女人看知安没说话,又道,“我是鲁家的正统血脉,传到这 可惜... ...传不下去了。”
“所以你就设了这种母得子咒?你难道不知道这咒需要24个母亲做祭品吗?而且,你可知道,那生出的是什么东西!是阎王啊!!还有我告诉你,那小阎王为了成长,出生后会吃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吃了那24个母亲的子女!!”
也不知是什么触动了知安的神经,知安一时情绪有些失控,眼泪不停在眼睛里打转儿 ,强忍着没流下来。公输梅也看出了端倪,把眼神回避过去,不去看知安。
公输梅叹了口气,抬头轻声道,“所以,所以我才找来白绫,寻了死。”
知安愣住了,眼里的晶莹霎时凝固,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试探的问道“你寻了死?”
公输梅轻点着头,看起来也没有太悲伤,“我是鲁家最后的血脉,却不能生孩子,鲁家的血流不下去了,逼于无奈,家里的老爷子为了对得起祖宗,就... ...”
“那... ...”
“我自杀了,老爷子也没放弃,施了咒,誓要生下这孩子!”
听了公输梅的话,知安算是了解了,看来这一切罪恶的源头,就是这鲁宅的老爷子。
本来知安还打算套些消息,不过现在看来,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知安必须要站出来了,即便不是为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也要为了那些母亲的子女。
“好,我没什么本事,不过却多少有点良心,我进来本来就是为了除了那天罗子,务必要把他扼死胎中!”
话一出口,知安竟觉自己有点邪恶,不过没关系,自己是正义的化身,那肯定是没错的!
“嗯”女人点了点头,“在天罗子出生前,就用你手中的尸犬石镇压住他就好!”
知安摸了摸胸口,那除魔咒还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好!这除魔咒就作为最后的手段,如果能用尸犬石镇压住他就最好了!
“对了!”知安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门外的深井里,有什么?”
“乱七八糟的秽物。”公输梅搭了一声,道,“跟我走吧!我的尸体肯定被老爷子收了进去!24祭已经没了,如果不及时镇压住天罗子,天亮之前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
“老爷子?他还活着?”
“成了尸了。”
公输梅没再多话,又化成一团黑气,从后门出去了。知安裹了裹衣服,忙跟了上去。不过知安脑袋里又多了丝疑虑,既然是秽物,为什么要上狗头锁?
时间已过半夜,整个宅子冷冷清清,想必牟三爷和牛掌柜已经从这宅子逃了出去,也好,两个人虽然有点小毛病,不过都是好人,知安也不希望他们有事。
从后门穿过厢房,视野顿时果然开朗,这是个大院,左右共四间房,前面是圆形拱门,应该就是那阔绰老头子提到的后花园。
公输梅化的黑气在左边第一间房门前打了个转儿,又回了人形。公输梅小心翼翼打开门,飘了进去,知安紧随其后。
看来这是间书房,书架上堆满四书五经,古籍文献。墙角已经接了网,书架上也是薄薄的灰尘。知安嗅了嗅,这房间里除了一种迷人的古色古香,还有一种...铜臭味!
公输梅回头瞥了知安一眼,便自顾自的走到其中一座书架前。公输梅抬手在书架顶上摸索,不一会就摸出一本书,这书看着要干净些,上面是毛笔提的“缺”“一”“门”三个字!
哇!知安暗自惊叹,鲁家的密术啊!好想一饱眼福,不过自己毕竟是正人君子,算了算了!知安故作冷静,眼睛却紧盯着那本书。
只见公输梅翻开书,竟从扉页中拿出了一把银色钥匙!
知安又犯了糊涂,钥匙?她的尸体真会在这里吗?
没等知安反应过来,就看眼前的墙慢慢开了一扇门,一道火光闪过,里面的状况顿时明朗了。
一个红色的棺材横放在中间,左右前三面是灰色石壁,颇像古代的储藏室。知安走进那棺材,一处尸体慢慢浮现在眼前。
糟了!这尸体根本不是公输梅,而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难不成是公输梅口中的老爷子?!
知安忙回头寻公输梅,却见石门已缓缓关上,而公输梅站在石门的另一头,正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