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花园中的蟋蟀快乐的歌唱着,月光从半圆形的窗户撒进卧室内,照到一张宽阔的大床上。
王羽没有去感受夜的静逸和悠远,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没有睡去。自从降临到这个世界,王羽就一直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他隐隐有一种感觉现在的自己并不是真的自己,现在的生活也不应是自己的路。深深地迷茫感令王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孤独。好在今晚夜市中的那一幕让王羽又有了新的希望,王羽觉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自己一定能找回自己的路。
想到夜市,脑海中不自觉地闪现出刘婷婷的身影:第一口吃到棉花糖的开心;义正言辞批评买鱿鱼的插队者;用纸巾认真的擦去自己嘴角的冰淇淋;拿着翻遍口袋凑出的零钱可怜兮兮看着服装老板的样子;羞红了脸颊的薄嗔微怒的撅起小嘴.....当然还有飞踢时的飒爽英姿。
“气死我了。”王羽猛然坐起身来,一脸愤恨地地道:“真没出息!”王羽实在是太愤怒了,愤怒的都想揍自己一顿了,已经被打了这么惨了,为什么一点都恨不起来那个漂亮仇敌啊!而且还有点想她了。好奇怪啊好奇怪。
夏天的夜晚本就容易失眠,更何况满脑子都是丽人的身影,王羽越是想睡便越是睡不着,只能在宽阔的大床上来回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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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好惊险啊。姐,那当时你有没有被那个傻蛋给那什么了啊?”夏瑶抱着刘婷婷的胳膊,一脸八卦的问道。
“什么那什么啊?人小鬼大,就不该跟你说的,哼!”刘婷婷伸手在夏瑶娇嫩的脸蛋上轻轻拧了一下。
刚才刘婷婷已经准备入睡了,谁知道夏瑶偷偷摸了进来,非让刘婷婷讲一下王羽的由来。为了不让夏瑶真的误会,刘婷婷便忍住困意,耐着性子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都说了。甚至包括自己如何被田中真男羞辱,王羽如何奇迹出现等等。而这些内容她之前却并没有写入给刑警队的报告之中。
“你说什么啊。都压你身上了。嘿嘿嘿。”夏瑶露出邪恶的奸笑。
“行了,小破孩乱想什么啊。都告诉你了,他就是个傻瓜,你见过有人用碘酒棉球砸人的吗?”
“嗯?怎么砸人了?”夏瑶发现刘婷婷居然还有那个傻瓜好玩的事情没讲,赶忙追问。
“咳咳!”只有那一件事没和夏瑶说,刘婷婷发现自己果然不适合讲故事,差点便说漏了嘴,赶忙岔开话题:“你不去睡觉,老腻在我这里干什么啊。我问你,你不是参加那个什么网站组织的旅游活动去了吗?不是说得下周才回来吗?”
“哎,别提了。”夏瑶一脸郁闷地道:“不是旅游活动,是激情越野网站组织的自驾游活动,别提多没劲了。不仅路线设计的不好,而且里面全是一帮单身汉,就盯着我这样的美女了,最关键的是他们不让我开车。郁闷死了!半路上我偷跑了。”
“还说呢!”刘婷婷轻轻弹了夏瑶脑门一下,训斥道:“早就告诉你别参加乱七八糟的活动了,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再说了你才多大啊?14岁好不好!不让你开车那才是对的呢。我看组织者也是有问题,你这么小的一个小姑娘独身去他都敢收啊。明天你把组织者姓名告诉我,看我去找他去。我....”
眼见刘婷婷又要进入家长说教模式,夏瑶连忙用力搂住刘婷婷,用脑袋在她怀里用力蹭了蹭,随后道:“我这不就是去见识一下嘛,以我的智商他们谁能骗得了我啊。再说了,我不是还跟姐你学了功夫了嘛,我一个打她们两个。”
“去,少贫嘴。”嘴上虽然这么说,不过夏瑶的马屁还是起了作用,刘婷婷一脸得意道:“以后跟着我好好练,长大了受用无穷。”
夏瑶美丽的大眼睛偷偷翻了一个白眼,随后又问道:“姐,你说那个傻瓜会不会晚上偷偷跑上来啊?”
“他敢!”刘婷婷美丽大眼睛一瞪,自信的道:“姐一脚踹飞了他。”
“恩,那我今晚和你睡,你再给我讲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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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娱乐城,T市最豪华的娱乐会所之一,用日进斗金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火爆。
与楼下火爆形成天然对比的是天海娱乐城的顶层有块五百平米左右的空间被人建成了一座静室。室内悬挂着不少名人字画,其中点缀奇花异草,清静儒雅。静室中心设有一个小茶桌,此时只见两人坐在茶桌上对饮。
“好茶啊,黄总的茶叶不论什么时候喝都是这么清香啊。”说话之人阳刚帅气,正是刑警队的赵一帆。
被叫做黄总的人已经五十多岁了,虽然头发花白,但是身材却很壮硕,完全不输于青年人。黄总眼睛明亮,眼光内敛,呵呵一笑道:“凡少夸赞了。凡少要是喜欢,等会儿我让人给你包一些带走。这些茶是我亲手采摘并炒制的,绝对绿色啊。”
“哈哈,黄总的好茶可是千金难求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赵一凡并没有推辞,接过黄总递过来的第三泡茶水一饮而入。
黄总笑眯眯地继续摆弄着茶水,并时不时的引经据典,始终维持着话题的热度。
终于再又喝了几杯茶水后,赵一凡忍不住了,低声说道:“黄总,一凡今日过来是有些事情找你去做。”
“哦,凡少太客气了,我和令尊那是生死过命的交情,凡少有什么就直说吧。”黄总放下茶杯,做出认真倾听的表情。
“恩,那我就直说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一直苦苦追求,但是那个女孩却始终没有表示,没想到最近杀出来一个傻小子,那女孩不仅对他百般维护,甚至将他接回了家。我心中这口气憋得难受。我知道黄总人脉广,我想让你找几个人吓唬一下那个小子,把他赶出T市。”
微微一笑,黄总和颜悦色地回道:“凡少高抬我了,以凡少的人脉只要放出话去,不出明天那小子肯定就会被人赶走了,哪里还用的着凡少亲自来我这里一趟。”
赵一凡好似没听出黄总话中的意思,诚恳地道:“不瞒黄总,那女孩儿也是警察,我不方便用我身份上的人脉出头的。我时常听我父亲说黄总为人最是仗义,这点小事黄总不会推脱吧?”
“哈哈哈!”黄总大笑,随后再次给赵一凡斟满茶水。“赵大哥说这话真是看得起我老黄了。好,既然凡少说了,黄某人一定尽力去办。”
“好!有黄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请!”
当赵一凡离开后,静室北侧一个暗门打开,随后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只见此人步伐沉稳,细腰乍背,五官透露着一股桀骜之气,最显眼的便是左脸一道十几公分的刀疤。
“大哥,这小子太狂妄了,什么事儿都让您做,这是拿咱们当他家的下人吗?简直没把您看在眼中啊。以前见了您都喊黄叔叔的,怎么现在老子升了官便不认人了吗?”
“呵呵。刀疤,你错啦。”黄总坐在那里,安静地清洗着茶具,连眼睛都没抬过。
“哪里错了?”刀疤男子一脸迷惑。
“他们父子从一开始便没有看得起咱们,其实我也一样,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最近听说他老子有希望再进一步,呼声挺高啊。”
刀疤一脸迷惑,不明白黄总的意思。
将摆好的茶具放置整齐,仔细擦了擦手,一指对面的椅子,黄总示意刀疤坐下,随后接着道:“这都是赵震虎的棋啊。给我一件小事,就是要看看我的态度。如果我很恭顺,那么今后咱们必然一帆风顺,如果我稍有推脱,为了他自己的位子能坐稳,第一个灭掉的就是知道他太多事情的我啦。”
“啪!”用力一拍桌子,刀疤怒声道:“这些搞政治的就是花花肠子一大堆。大哥,你说怎么做吧?要不要把赵一凡这小子收拾一顿?”
“哼,还是这么幼稚。”黄总瞪了刀疤一眼,然后吩咐道:“既然让咱们干小事,那咱们就给他干个大事看看。查一下赵一凡说的那个傻小子的底细,如果没什么背景,就直接...”说着,黄总做了一个刀切的手势。
“好的,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卖力气替他们赵家做事?”
“他赵震虎不是要试探我嘛,那我就卖卖力气,把他们没想做的事给做全了。你不用明白的。”
“这么做会不会给您找麻烦?您也说过赵震虎要升一级了,到时候他的权力不是更大了?”
“呵呵,我还盼着他权力大一些呢。算了,你不用明白为什么,去调查吧。”
“是。”刀疤赶忙站起身,对着黄总微微鞠躬,随后又消失在暗门内。
“哼哼,赵震虎啊赵震虎,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黄总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夜晚都市的灯红酒绿,自语道:“权力越大,得到的越多,制约因素便也越多。所以,赵震虎,你的胆子只会越来越小啊!权力再大些吧,这样控制你才会有些意思呢。呵呵呵。我黄远生平最好下棋,既然你已经动了棋子,那咱们就过过招吧。”黄远脸上再无一丝儒雅气息,神情有些疯狂,眼神深处一抹恨意悄然而逝。
坐在车里,赵一凡并没有急着启动,反而点燃一颗烟,静静的抽着。不多时,只见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从天海娱乐城里走了出来,随后上了一辆奔驰轿车后匆匆离去。
启动汽车,赵一凡抬头深深看了天海娱乐城顶层一眼。挂档起步,很快车子便汇入车流,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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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王羽一个翻身便从床上坐起,双手抱头,脸上的汗珠随着剧烈的喘息滴滴答答落在床单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睡着的王羽一直处在梦中,在梦里,他反复经历着夜市时记起的那一段回忆。每次都是从走马观花的进入坊市开始,从黑袍人说完话结束,周而复始。记不清已经重复了多少次,王羽觉得每次重复他都能将这段记忆看得更加清晰。直到最后一次,画面中如同黑洞般的男子第一次在画面中清晰了起来,随后大脑犹如被人泼了一勺滚油般剧痛难耐,而最让王羽痛苦的不是疼痛,而是那人露出的一双眼睛。眼神很平静,但是其中仿佛包含着世间最大的恐怖。许久,王羽才慢慢平息下来,只是眼中的神色依稀有些痛苦。重新梳理那段回忆,王羽发现其中的一切仿佛被人刻画在脑海中,清晰无比。
“原来那是通心术。”这次王羽轻松地记起了黑袍人所说的话。“原来前来坊市交易的人也会出现语言不通的情况,于是便利用通心术来理解他人的意思。通心术的修炼方法十分简单,就是不知道我能不能修炼。”
王羽此时睡意全无,于是便抱着试试的态度按照口诀开始了第一次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