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煤海大酒店后院有一处类似于散步休憩的凉亭,当然其规模也不会太大,几十平方米的摆设罢了。
爷孙两一路行来,谁也没有说话,突然立于凉亭之下,外公陈沐阳背身开口询问道,弄的还在愣神的夏青石自然当即就是一头的雾水。
“外公,你是说那个有机种子吗?”老人家虽然也是农村户口,但是行了一辈子医,就算文革的时候也是镇公所的大夫,没有种过一天地,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会关心起地里的收成了?
“看招!”突然老爷子双眸绽放精光,直接反手就是一掌朝着夏青石胸口扣去,凭借敏锐的灵诀感知,夏青石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老爷子这一掌的不同寻常,那手掌微微泛红,甚至都有丝丝热气翻滚的模样,当即也不敢怠慢,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卫的本能驱使自己一掌探出与老爷子对轰而上。
“噗!”
“外公”一掌过后,夏青石手掌只是微微发烫,而老爷子则是一个踉跄连退几步栽倒在地,好不狼狈,到最后干脆还吐出一口,不似口水又不是鲜血的红色浓痰,看来是真的伤的不轻。
“果真如此,果真如此,老夫猜对了,真气内敛,藏于丹田,居然已经到了可以收放自如的地步,看来古人练体修行之术并未欺我!”
出乎夏青石的意料,老爷子吃了憋居然还有心思笑的出来,那摸样就好像小孩童见到了糖果一样的开心,当真笑的灿烂无比。
“外公这到底怎么回事?”眼见此情此景,夏青石内心也是极为震惊的,想不到外公一个普通的山村医生居然也有这种手段,不管对掌的结果如何,但方才对掌时自己手掌心传出的那缕灼热的气息确是做不得假的,再加上外公受伤后反而喜极而泣的莫名话语,一切透漏着无解的谜团,或许自己内心一直想知道的东西,外公这里真的能够给出一些答案。
“孩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外公可是什么也没有教过你,就连你那两个舅舅胫骨有缺,老夫也是不曾教过一习半式,希望你诚心回答我,是不是有世外高人亲自为你洗经伐髓了疏通筋脉了?”
“这?”
“孩子,外公老了,不想沾染任何的江湖恩怨,但外公只想求得一个答案,毕竟痴迷武学一辈子,不曾想到老了还能见着真经,希望你给外公一个成全,也算是帮助外公完成内心的一个夙愿吧”
“嗯,外公,我也是偶然间得到一个高人的指点,不过那人教习我一些法门过后就消失了,所以具体关于江湖什么的我也是一无所知”
看着老人家那一脸的认真期望的神色,夏青石也是于心不忍,很难想象一向生活的比较超然的外公也有被俗事打动的一天。
或许也真是如老爷子所说,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爷孙俩敞开心扉的谈了许久,小的时候来外公家玩,接触到的就是治病救人满鼻子中药味,从来没有想到外公内心居然也有如此江湖侠义的一面。
当年旧社会的时候,国破山河碎,四处战乱,外公子承父业,学医问药,一次意外在山上采药,救了一位道长,那人伤的很重,四肢全断,就连胸口还插着一把断刃的短刀,按理说这种情况放到常人身上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那会外公也是艺高人胆大,尽到了一个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的天职,那人只要没有断气,自己作为医生就有义务去救他。
后来作为回报,那人传了外公几手养生的外门修炼法门,毕竟受门派规矩限制,不曾入派拜过祖庭,教派核心修行法门就决计不能外传,虽然萍水相逢的师徒两交谈的不多,但外公陈沐阳还是从他的便宜师傅那里知道,修行其实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与凡人来讲叫养生,与真正的世外超脱之人而言,远离红尘是非安心追求大道那叫修仙,凡人的养生武艺一共分为明劲、暗劲、化劲几层,一旦突破了化劲才可以算得上突破了凡间的桎梏,成为了超脱的世外之人,才能有机会真正进入修仙的行道。
而外公陈沐阳此时的修为已经是暗劲的巅峰,距离化境一步之遥,但据他所说夏青石方才的那一手已经不是凡间养生的手段,真气伸缩外放且收放自如,已经是当年他那便宜师傅所能展现的手法了,苦等了六十余载,终于再一次得见真招,老爷子心中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
“外公你就没有想过,去找那个世外高人吗?”
听到外公的陈述后,夏青石对于那造化空间的秘密源头破解越发迫切了,作为一个用现代知识武装起来的大学生,养生气功这个还可以接受,修仙就真的太扯了,但就是这么无厘头的事情却无巧不巧的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不弄清楚还真的一日不得安生。
“找过,师傅当年离去前只说了一句,待我机缘突破化劲就可以去武当梧桐洞找他,可惜老夫勤修六十余载也不过尔尔,再说了,武当我去了不止一次了,哪有什么梧桐洞,今天要不是见你出手,老夫都快要遗忘了六十多年前的那一幕了,真的好像一场梦境啊!”
“完了?”显然外公当年的误入养生行列,也不过真的就是机缘巧合,他自己也是不知道什么的,不免夏青石有些小小的失望,看来想从他这个资深的‘门外汉’得到解惑,只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谈话到最后,外公还是叮嘱夏青石日后行事千万要谨慎小心,不可再乱用武艺了,不管仙道门派之间的争斗如何,毕竟太过虚无缥缈,他自己也没有见过,但凡间江湖门派间的厮杀却是真实存在的,一些传承久远的门派,家族内部武学高手,国学大师比比皆是,一招误入江湖,终身不得是非,老爷子说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空有一生精湛医学武艺,也无可奈何,要不然也不会在这个小山沟里面苟活一辈子了,当然是什么原因造成他现在的囧境,或许勾起了老爷子内心的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多提起了。
爷孙两再回到酒店包房的时候,里面围拢的人又多了不少,临近中午,就连一些年岁破大的同辈人也在家人的搀扶下加入了拜寿的大军之中,花白胡子老人斑一大堆,夏青石左口一个二大爷,右口一个三舅公,叫的自己都是一脑袋的头大,不得不惊叹,母亲的家族还真是人丁兴旺的很。
“爷爷,这是咱们镇新来的吴镇长,听说您今天过大寿,也亲自过来给您拜寿了”
老爷子刚刚进屋,就被一道身影迎了过去,至于老爷子身后跟着的夏青石则自然的被那人忽略了,仔细一看,那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白衬衫,黑裤头,大头皮鞋,再加上梳理的蓓整齐短发,还真有点国家单位吃皇粮的意思,不正是大舅妈口中那个家族的骄傲,在镇上吃皇粮的大表哥陈显达还能是谁?
“老人家,寿辰高福啊!”
吴镇长是一个矮胖子,吃的满嘴肥油,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腐败肚一挺一挺的,不过那为人处事的精明劲确是毋庸置疑的,一见老爷子当即伸出双手一个劲地道贺,丝毫没有一点当官的架子,反倒显得极为的亲民,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人家这才是大小通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各行各业都能混的开吧。
随着时间的越发临近中午,道贺的人越来越多,除去本家亲戚之外,老爷子自己的一群朋友也陆续登门,这么多年行医,妙手回春,又不贪恋财务,积累下的人脉能少喽?
不一会煤海大酒店门口就停满了各色车辆,虽然大多都不是什么名贵的豪车,但每个拜寿的人都是一脸的诚意满满,风尘仆仆赶来就是想凑个热闹,尽尽自己的心意,那礼钱自然是少不了,直看的两个舅妈一个劲地窃喜,毕竟农村本家亲戚除去近亲,上的礼钱又能有多少,一百二百也就顶天了,而且一带就是一大家子来凑热闹,还不够煤海大酒店一桌子388的饭钱来,哪里像这些外地人,一上礼都是五百八百一千的搞,这才符合自己连襟两搞这么一通的真实用意不是?
“陈老爷子,寿辰高福啊!小侄给您拜寿来了!”
“王院长!”随着远道而来的尊贵客人一个个的登门而入,人数越发增多,大舅二舅这样的本分农民恐怕就真的就玩不转了,到最后紧张的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了。
还好,这时候吴镇长挺身而出,接替了两个舅舅迎来送往的活,也不得不说,人家领导就是有水平,装得了逼,淌得了水,官话土话,家常话样样精通,无论农民商贩还是官面上的人物谁都玩的转,不敢说面面俱到,但至少也是让绝大部分人都感受到了自己的诚意,真心相交挑不出毛病。
“嗯?小吴啊,怎么是你啊,稍等,我先给老爷子拜个寿,家父特地交代的,一会聊!”
吴镇长也没有想到县医院的挂职院长这样的大人物居然也会亲自来给这个山村赤脚医生拜寿,看来自己这着棋算是走对了,自己初来乍到,和陈姓这样的大户搞好关系,日后的农村工作才好开展啊。
只不过自己也没有想到,陈沐阳区区一个山区医生,他的人脉居然这么广,今天来的客人虽然绝大部分自己都不认识,但单是外地来道贺的科级干部就已经不下五六个了,而这个王院长的出现更是挑动了自己的神经,这可是省城大医院下派驰援山区的专家级主任医师啊!
要不是自己当初在县里面给县长当秘书,有幸接触一二,自己又哪里会知道人家王院长的父亲以前是在京城给大领导看病的医药养生大师,而他自己也是现在省中医院首屈一指的中医专家,就这身份就这家室的高人,居然也会屈尊来给一个乡村医生拜寿,而且还是那位老爷子特地交代的,这?吴镇长只能庆幸自己今天捡到宝了“是啊,还是老领导说的对,搞服务工作的就是要有平常心,无论贵贱都要面面俱到,鬼才知道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装逼的,万一得罪了,就真的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