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和花水木蠢孝,花容月可不。
自从她懂事后,和二人说过多次了,二人都不听。
这古人觉得没分家,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帮着养侄儿是应该的。
对这点,花容月也认可,不过,孝顺要有个限度。
因此,每次她和许氏去城里卖的绣品,她都把铜钱藏一半下来。
谁叫她让许氏专门给自己绣了一个小背包,而且她还自己搞了些花头在里面。
只要把绳子一抽,铜钱自然会掉一部分到下面的袋子。
这些年来,憨厚的许氏愣是没发现。
“你放心,我和爹娘去说。”花水木安慰妻子道,妻子担心什么。
他自然知道,这些年,由于自己的关系,连累妻子活干最多,好吃好喝却没她的份。
至于女儿,更加不用说了。
三房的丽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自己的女儿呢,家务活不比别家的婆娘差。
他都感觉对不起妻子和女儿,现在,只不过是要给儿子办个体面的满月酒,难道还不成了?
“当家的,你好好和爹娘说,倘若,倘若……”许氏原本是想说,倘若娘实在舍不得那银子,咱就不办了。
可是,一想到,儿子一辈子也就一次满月礼,倘若不办,也太对不起他了。
更何况,凭什么老二家老三家的几个崽子可以办,凭什么自家不办?
女儿不办,已经委屈她了,现在儿子再不办……
“娘,你放心,祖父不是个不讲道理的。”花容月看见许氏那个样儿,便赶紧安慰道。
“爹前几天去打猎,猎了不少猎物,明天,再和四叔下河去摸些鱼来,至于菜,地里摘些,其实也费不了多少银子。”
花水木也搂着妻子安慰道,“等过些年,四弟考上秀才中了进士,娶了媳妇,到时候,咱分家出去过,夫唱妇随的,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我当初答应过你的,都没有忘记呢。”
花水木安慰完了妻子,便带着花容月去了正屋,花老爷正坐在屋子里编着竹席。
老太太余氏也帮着忙,顺便指导二儿媳妇钱氏,三儿媳余氏如何编出又结实又好看的竹席来。
“老大,你啥事?”花老爷子见长子进来,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口问道。
这竹席要到明年春日销路才好,只不过,现在趁着闲,编些打发打发时间。
“爹,是这样的,二蛋要满月了,咱是不是好好热闹一下?”
别看花水木在妻子面前是信心满满,不过,问这话的时候,还是心里没底的。
“生了个儿子罢,咱家又不缺儿子,有啥好热闹的,你四弟这边要读书,学费花费老大老大的,而且明年还要进省城赶考,后年要去京城,路费都要积攒下来。”
余氏一听要大办,便不高兴的说道,“而且老四还没娶媳妇呢,老婆本总也得攒下来吧,哪来这么多闲钱给个小子办满月礼,你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上山好好多打些猎物,补贴下家用。”
老三媳妇余氏也开口道,“是啊,大哥,咱家有些田,之前大嫂怀着身孕,你说不能下田干重体力活,家里,可是多出了份银子请雇工的,现在更加不用说了。”
余氏见老太太不出声,更加继续的说道,“躺在床上坐着月子,好吃好喝的供着,地里家里的活计,全是我和二嫂干的,我们家丽娟这么小都知道在爷爷奶奶面前来孝顺,你家大妮子呢?”
“我在侍候我娘做月子呢,我娘又不像三婶你这样好福气,生了女儿还有嫂子给做月子的。”花容月撇撇嘴说道。
“啪。”余氏一听花容月的话,便不高兴了。
一般,媳妇生孩子,无论男女,全部是婆婆侍候做月子的,倘若做月子是外婆做,那这家人家,便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至于像花家这样,女儿服侍娘做月子的,别说十里八乡没有,哪怕是细数整个县,整个府,估计也找不出一家来。
因此花容月这么一说,花老太太余氏自然是不高兴的。
“我和你奶奶说话,你多什么嘴。”花水木拉了把女儿,示意她不要说话。
“爹,这几天我打了不少猎物,有七只兔子,六只野鸡,还有一头野猪呢,容月呢,也捕了三十几只麻雀的,而且今明两天我打算和四弟去河里摸些鱼,到时候,只要再搞些菜来,也够了。”
“娘啊,听听,听听,大哥这是要大办呢,这些野货拿去城里卖,也能得好些银子呢,还说不费银子。”
小余氏不由得撇撇嘴,心里很是不高兴,这一个月来大哥可是打了不少东西。
可全是填进大嫂和那死妮子的肚子了呢,看看,大嫂和那妮子吃得多圆润!!
“四弟可是咱家最最金贵的人了,万一四弟下河摸鱼出了事儿,到时候娘当不了诰命太太,算谁的?”
小余氏一听便不乐意了,赶紧在老太太面前上眼药,她是老太太的娘家堂侄女,最得老太太的宠了,老太太也最听她的话,她也知道,老太太那是最最紧张四弟的了,便挑拨道。
毕竟,全家,就属花水木田里的活计最好,至于编竹席更加不用说,又快又漂亮,打猎更加不用说了,每次人家得来的,全部是归公交给老太太的。
这到了老太太手的,自然和进她的口袋没啥分别的,虽然她不能和四弟比,可四弟以后是要考状元的,哪会和她来抢花家的财产。
她早把花家的所有财产看成是自己的囊中物了。
便十分的气愤花水木此次自私的所为。
“老大,你也太不像话了,现在家里正需要用银子,你不去卖了换银子,净填了自家婆娘的肚子。”
余老太太一听三儿媳妇的话,便很不高兴了,脸一沉便道,“而且你自己摸鱼也就算了,怎么能叫上老四,现在都入秋了,万一老四生了病,耽误了他读书,明年不能进省城赶考算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