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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神界 第一章 小村破事

胖子曾说,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无论遭受怎样的挫折,生活,永远不要放弃,哪怕实在是活不下去,也可以找个山崖跳下去,说不定大难不死,还得到天才地宝,修成绝世武功,然后……

………………………………

浩淼长河落九霄,道尽苍茫逆横流。

源于那遥远而不知名的年代,代代留传着这样一个扑朔迷离的传说,相传岁月伊始,无限寰宇归混沌,盘持巨斧把天开,周天星辰演太极,太极阴阳衍四象,四象八荒法自然,道法玄机万物生,九霄凌云英雄志,九曲黄泉碧落生……

天地之至数,始于一,而终于九,世间万物九极而致,是故众生皆以九为尊,以九而定分天下……

荒古之后,太始、太上、太素等无上存在纷纷出世,开创无上大教,九阳帝经、九阴魔经等绝世帝经相继问世,太古九州大地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旷古盛世。

上古时代,人族于巫妖大战后崛起,四处征战开疆扩土大放异彩。亿万纪元之后,人族凌驾于太古万族之上,成为九州万族之首,一时间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人族老祖兴人教,纳百川,教化众生,制定法度,天下大同,史称上古盛世……

正所谓天道轮回盛极而衰,璀璨辉煌的上古盛世之后,九州大地群雄并起分割天下自立为王,更有外邦蛮夷逐鹿中原,九州大地硝烟四起烽火弥漫,生灵涂炭饿殍遍野,终于引来天雷罚世。

雷光漫灭星河欲坠日月萧然,九州大地天崩地裂山洪遍野轰然坍塌,消散于寰寰鸿宇。

在这场无量浩劫面前,众生都是微渺无力的,就犹如萤火之于日月,沙粒之于瀚海。

苍茫的日月星辰把那个曾经黑暗却在黑暗中闪现人性光彩、曾经历经苦楚却在苦楚中得到超脱的时代,全都容铸在虚无缥缈的传说里,并用这种虚无静默的方式向人们诉说着历史的沧桑,时间又再一次成为历史的主角,岁月如歌弹指流年……

………………

神弃9527年夏,北冥帝师、封号王座夜长空只身独闯太子府,怒斩太子府上上下下一万余人,包括楽太子在内,整个太子府无一人生还。

消息传来,北冥震惊!天下震惊!

无数圣贤名仕纷纷声讨夜家无道!

无数王侯贵胄纷纷谴责夜家不仁!

无数达官显贵纷纷控诉夜家谋反!

更有无数江湖义士自发组成噬夜联盟揭竿而起!

一时间,整个北冥帝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然而不到一个月,几乎所有反对夜家的王侯贵胄豪门世家江湖势力全都惨遭夜家灭门,而自始至终,北冥皇室都选择沉默。

也是直到这一刻,人们蓦然回首,才意识到北冥夜家的实力其实早已凌驾于帝国皇权之上。

同年秋,距离太子府灭门案尚不足三个月,北冥帝国第一大山脉绝尘山脉突然传来消息,最后一支噬夜联盟队伍兵败覆亡,楽太子妃及不足岁的皇太孙命运绝尘……

…………

单调的枯藤老树,

宛转的绿水人家。

青石古道上,

或有西风瘦马;

长河落日下,

似如水月镜花……

这是水月村,隐没于绝尘山脉深处的一个住满牲口的小村庄。

晨风扶柳,林间簌簌,村口的一颗歪脖子树上,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嘴里含着一节嫩芽,双手枕在后脑惬意的睡躺在上面……

他一袭白衣,身体欣长,略显消瘦,乌黑如墨的碎发随风轻舞,看起来洒脱不羁,他叫慕凡,钦慕的慕,平凡的凡。

他出生时受到致命伤害以至于先天受损身子羸弱,是一个病秧子,堂堂的八尺男儿给人的感觉却比扶风纤弱的女子还要弱不禁风,是水月村数百年来唯一一个不需要进行操练的病少年。

兰姨说,他是北冥帝都的名门望族之后,是一个被家族遗弃、流落在野的落魄贵族少爷。

十六年前,一代天女慕冰云在绝尘峰之巅以天葬身,以地葬情,绝尘挽歌,以最凄美壮烈的方式结束了她传奇的一生,从此给世间留下了无尽的传说……

兰姨对他说,他的母亲叫慕冰云,是坠落红尘的仙子,是骄傲一生的传奇!

‘暮雪凡尘,笑看人间,不羡鸳鸯,不羡仙’这是母亲慕冰云最后的遗愿,她希望自己孩子的一生如暮雪纯净,于尘世咏歌!

绝尘山脉位于西大陆北部,是西北第一强国北冥帝国东南方的一片无尽山脉,林木参天山石陡峻,绝尘峰更是于崇山峻岭间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巍然屹立在群山之巅。

它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阻绝着天地南北,绝尘,绝的不只是飞扬的尘土,更是世俗的尘烟,千百年来,水月村与外界鲜有往来……

整整的十六年,慕凡亦如母亲的遗愿,安安稳稳的生活在在这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庸庸碌碌的做一个凡人,以期的世界,唯有在梦中相遇。

梦,亦或梦想,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只是匆匆一瞥的微微一笑,可是对于慕凡,却是一段刻苦铭心的生死轮回。

六岁那年,世事懵懂的山村少年因为老村长睥睨天下傲世寰宇的风姿伟岸意外的陷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梦境中,开始了他铁马金戈仗剑天涯的传奇之旅。

在梦中,他是天下玄门领袖九天宫的真传弟子,是天下正道冉冉升起的一颗璀璨之星!

九天离梦来的匆忙也去得突然,从梦中醒来后,梦中的记忆自动的消失,只残存着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证明这个世界,这个平凡的山村少年曾经来过。

但就是这样一个如真似幻的梦境,让这个少年牵挂了整整十年,整整十年,不曾释怀……

…………

“无限寰宇归混沌,盘持巨斧把天开,周天星辰演太极,太极阴阳衍四象,四象八荒法自然,道法玄机万物生,九霄凌云英雄志,九曲黄泉碧落生……”

和往日的微微清晨一样,歪脖子树下,水月的少年郎儿们正在文武庙里开始早课,朗朗的读书声声声入耳,抑扬顿挫跌宕起伏,犹如仙韵道音萦绕,生生不息……

文武庙是水月村的祠堂,陈旧古朴,始建于何年何月早已无法考量,只知道它的年月非常非常的久远。

在庙堂正上方,供奉着无数先辈的灵牌,记载着水月村无数的英雄事迹,诉说着水月的沧桑:

神弃四千年,十八代村长姜水氏带领族人斩杀天阶妖兽烈焰天凤……

神弃六千年,三十六代村长青阳氏徒手搏杀天阶妖兽地狱魔龙……

神弃八千年,七十八代教头南宫氏一举击溃绝尘七大部落,登上绝尘霸主地位……

……

在庙堂的正中间,摆放着几十张古朴陈旧的桌椅,像小私塾一般,再外面,是一个宽阔的练武场,是少年们强身健体的地方。

文承武德,武开文道,和一般的山野村落不同,水月村讲究的是文武并重,文武双修。村中凡是年在六岁至十六岁的少年男女,每天拂晓,都要到文武庙来练武习文,风雨不改雷打不动。陈旧古朴的文武庙,它记载不仅仅只是历史,更是生生不息代代不灭的希望……

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嚣打破了水月书声琅琅的仙韵,一个约十五六岁的胖少年一路狼藉,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一个猎人打扮的虬髯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窸窣的胡渣,平添了几分威武不凡。

歪脖树下,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嘿,听说了吗,林胖子那厮丧心病狂,竟然想对小花用强,还好被林教头捉奸在床!”

“啧啧,这么劲爆的消息当然听说了,哥还听说小花的小裤衩都被胖子那厮脱下一半了!”

“桀桀……胖子这货竟然饥渴至此,真给我们男人丢人!”

慕凡从假寐中醒来,居高临下望着连滚带爬的胖少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人察觉的奸笑……

“你这个挨千刀的逆子,集无耻邪恶卑鄙下流肮脏龌龊猥琐于一身的混账旺八蛋,你给老子站住……”虬髯大汉愤怒的咆哮声响起,声如洪钟,响彻水月村,引得大街小巷竞相探头探尾。

“老家伙,胖爷我再说一次,真的不是我做的,像我这样有理想有抱负有知识的新时代青年,有可能做出这么丧尽天良惨无人道的破事吗!”

胖少年叫林康,是水月村出了名的玩世不恭,吃喝嫖赌声色犬马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无所不恶其极。

虬髯大汉则是林康的养父,也是水月村的大教头。

十年前,林大教头在山中打猎,发现被人遗弃在蛮荒中与豺狼虎豹为伍的稚气少年,心生怜悯之下便把这个少年带回水月抚养,只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少年野性难驯,终究还是成为了村子的一害。

就在刚才,他从练武场回去刚刚进门,就看见小花裸·死在床上,气得他二话不说,直接抄起一把砍柴刀大义灭亲,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素来好吃懒做的林胖子面对死亡时反应如此迅速,竟在他的眼皮底下逃到这里……

“不是你做的你跑什么,明显是做贼心虚,饥不择食丧心病狂,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才饥不择食,你才丧心病狂……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我可是你的儿子,这世界谁都可以冤枉我,唯独你不行……”

林大少爷悲愤不已,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刚进门就看见小花死在他的床上,紧接着林教头就破门而入,然后就是一顿不由分说的穷追猛打。

“事到如今你还死不悔改!”

“我……”一瞬间,林大少爷忽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是谁指使你的?你背后是谁?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弄死小花?你是不是想图谋不轨?三日前邻村潘家罗死街头的八旬老太是不是同样是你所为……”

林教头呼天抢地痛心疾首:“老天爷啊,老子万万没有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小花哪里得罪你了?潘家老太哪里得罪你了?畜生!十足的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老子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收养你这么一个人渣败类……”

林爹是村里的教头,拥有着灵漩境巅峰的修为,在村里是响当当的高手,负责督促村里的少年们练武。谁知天意弄人,一生英明如今终于彻底的败在这个穷徒手中,成为了水月村有史以来最大的笑话。

老村长说,我们脚下的这片大陆叫做神弃大陆,是被众神遗弃的大陆。

神弃大陆以文治国,以武安邦,文成武德,武承大道,功盖天下。

武道一途,可以划分为炼气境、蜕凡境、灵漩境、命海境、神桥境、通天境和星引境七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可分为七个小境界,如炼气一层、炼气二层。

一般来说,每个境界的第一第二层称为初期,三四层为中期,五六层为后期,第七层为巅峰大圆满。

天地之至数,始于一而终于九,九为天道至尊至数,其后八荒为天地。七,则是天下万物生灵的制高之数,也成为人尊之数。

炼气七重,人极而变,变而蜕凡,成为玄者,超脱凡尘禁锢,汲取天地日月精华滋养己身,百年不老。

然而林大少爷修行十余载,却依然滞留在炼气境一层,十年不进分毫,是水月有史以来最渣的炼气士。

十年期盼十年盼,十年忧思十年思,直到今天,林教头终于大彻大悟,不再对林胖子抱有任何幻想……

此时正值夏末,村中多闲人,林家父子一路撕‘逼’,引得巷子里的村民们竞相探首角逐起哄,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个个如同地痞流氓,十足的牲口,完全没有世外乡村所应该有的淳朴风情。

这就是水月村,一个住满了牲口的村子!

他们不会为金钱刀锋相向,不会为了地位同室操戈,但是他们没有口德、喜欢八卦、喜欢下井下石,因为他们都是一群牲口,一群没心没肺的牲口!

“桀桀,太劲爆,太给力,太丧心病狂了……”

“啧啧,想不到胖子那厮好这口,太禽兽,太牲口,太特么不是人了……”

……

一个个戏虐的声音不时响起,映照着似火的六月骄阳,微微炎风中,散发着阵阵的茉莉花香,透过稀稀疏疏的林叶洒在静谧的小村上,光和影交织成网,摇曳着清幽的午梦,和谐着夏日的娓娓虫鸣,奏起了欢快的乡间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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