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你听着,有些事情只有做与不做,你明白吗?我们都可以出去。”江穹自信的说。
光头不安的低下头,他受过的训练和他的本能注定他是一个外勤特工,而不是一个合格的行动成员。
自从五年前一次行动失误被关进弗伦监狱,他已经在这该死的地方熬过了五年。
光头可不想在这儿多呆了,这操蛋的玩意儿到处都是同性恋,到处都是公鸡,他渴望呼吸自由的空气。
光头长吸了口气,“老大,那你打算怎么办。”
江穹蓦然停下脚步,愤愤的说, “我得干一件非常讨厌的事情,我需要找个老大练练拳脚。”
“嘿,黄皮猪,把钱掏出来。”就在此时,一个傲慢的声音拦住了江穹和光头。
江穹发现在胡里奥身边站着几个白人囚犯,对他说话的是一个健壮的黑人,手臂上纹着一个骷髅,看来是胡里奥的手下。
显然这几个混蛋是看见江穹是新来的菜鸟,长得白白净净的好欺负,准备好好敲诈一顿。
江穹哼了一声,脸色立刻冷峻下来,深邃的眼眸中浮现了一抹杀机,他狠狠的瞪了那名囚犯一眼。
顿时那名囚犯的冷汗就下来了,只感到那道目光像尖刀一样扎在自己的心脏上,他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那名囚犯灰溜溜的站回胡里奥身边,弯腰在胡里奥的耳朵里嘀咕了几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胡里奥跳了下来,冷冷的注视着江穹和光头,当望见江穹凌厉似剑的眼神,微微色变,随即恢复了正常。
“胡里奥。”江穹不慌不忙的迎了上去。“我想和你谈谈。”
“滚——”胡里奥头也没回地吐出一个字,一个陌生人还没有资格和他进行谈判。
“如果我说不呢?”
江穹摸了摸鼻子,没有一点惧怕,内敛的杀气瞬间暴涨。
胡里奥不屑的大笑着,几乎把眼泪都笑了出来。他转头冲身后的囚犯大嚷,“听见了吗?他说不,这矮小的黄皮猪在说不。”
围在胡里奥身边的囚犯都不屑的冷笑,笑这黄皮猴子太自不量力了,他以为自己是总统啊!这里可以监狱,靠拳头吃饭的监狱。假如这真是个人吃人的世界,胡里奥就正是专吃人的。
“做了他——”
广场上的囚犯大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围拢而来,这些人在广场中,围成一个半圆形。
胡里奥见人马到齐,更加信心十足,现在广场上这些人,足够掀起一场监狱暴动,何况只是两个挡路的苍蝇。
“老大,我们还是走吧。”光头无比担心的说。
他清楚的知道胡里奥的难缠和心狠手辣,一次敲不死他,等待的将是绵绵无期的报复,就连狱警都拿他没有办法,他不想看到江穹受到伤害。
江穹并没有说话,他只以一双凌厉无匹的眼神扫望眼前的所有“敌人”。
他的目的就是从监狱里带走兰月,带走自己的未婚妻,这个想法谁也阻挡不了,谁敢拦着他,谁就是他的敌人。
对于敌人,江穹从来没有手软过,他要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
天色阴晦,孤鸟飞啼。广场宁静中带满了杀意。
“阴阳脸。”江穹咬着牙,吐出了这三个字,一股森严的杀意从他身体内部渗透出来。
“晤!”四周的囚犯也嗅到了迅速蔓延空气四周的杀气。
胡里奥有点惊恐的站在原地,他想不明白,这黄皮猪为什么突然之间气势变的如此可怕,他仿佛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
这连胡里奥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这一辈子几乎从来就没有怕过任何人。他当然也不懂有些人天生就带着种可怕的杀气,无论谁看见都会觉得可怕的。
“嗷”江穹猛的暴喝一声,在没有任何人预料之下,悍然隔空踢出一腿。
狭着隐隐风声的腿部狠狠的蹿在一名囚犯的腹部,那名囚犯惨叫一声,他只感觉胸口如被一柄巨锤贯穿一样。
四周的囚犯心中一寒,甚至光头也心中一寒。
那名囚犯连格挡的机会都没有发出,整个身子飞出了三丈远,撞在地板上,尖利的石头差点把他的脑袋扎个窟窿。
四周的囚犯骇然惶惊,江穹出招之狠、快、绝,令他们明白了一个事实。
这个名字叫江穹的中国人,可怕程度就是比他们所能感觉得到的更可怕……
胡里奥全身冒汗,愣了许久,才大喊,“快,做了他。”
一瞬,广场上的这片空地都成了混战场。
围攻江穹的人数最多,有六七个,手里握着的都是从地下捡到的尖利石头,纷纷向江穹身上招呼。
江穹已经在混乱中被锋利的石头撞破了手臂,腰部也被挨了几下。
光头打架是真的不要命的,出招狠辣无比,他的那双手,就是他杀人的武器。
他们身上穿的囚服太薄,被石头划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下黑手的,他们的石头专门瞄准脑袋、胸腹等关键部位;
如果被砸中,轻则头昏眼花、血流满面;重则心口发堵,昏迷不醒,甚至有性命之忧。以阴阳脸狠毒的个性,他是要把江穹和光头往死里整。
江穹被激起了凶性,暴喝一声,一个甩肘,撞向一名囚犯的眼窝,噗的一声,那个人眼睛立刻渗出了鲜血,身子如同虾米一样弓了下去,痛苦地在地上不停扭曲翻滚。
江穹抓住那个囚犯的头发,铁锤一样的双拳如雨点一样砸向他的太阳穴,那人怪叫一声,四肢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在放倒这名囚犯的时候,江穹后背又挨了几下石头,胡里奥占据了人海优势。
江穹怒吼了一声,并不回头,瞅准机会,又朝一名囚犯的腹部踢出一腿,咯的一声,那名囚犯的肋骨断裂,趴在地下呻吟不止。
这还没完,江穹不解恨的又挥出了几个直拳,空气中传来破空的风声,正中一名囚犯的脑门,那人捂住脑袋,怪叫了一声跑了出去。
“老大,救命。”不知何时,光头被三名囚犯放倒在地,光头只有用双手保住脑袋求饶的份。
“真没用。”江穹暗骂一声,飞身跳了过去,一腿踢飞一个,把光头拉了起来。
“快起来,给我打,打死他们。”
江穹正要转身,忽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一个拳头粗的石头砸到了他的后脑,殷红的血液立刻流了出来。
江穹正要转身冲过去,做掉那可鄙的偷袭者,就在此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这哨声尖厉刺耳,是用铁哨吹出来的。
“狱警来喽——”
“狱警来喽——”
围观的囚犯大喊了几声,立刻一哄而散。
阴阳脸也咬了咬牙,挥手大呼:“退”。
还能站着的,已只剩下六七个,六七个人拉起倒地不起的同伴,立刻向后退。
江穹趴在地上,看着四散逃跑的囚犯身影与脚步,感觉危险已经过去,于是慢慢的爬了起来。
广场中回复了一片溢静,但是那不表示一切已经完结……仇恨已经悄悄中下了,并不会如此容易完结的。
等杰西带着狱警来到空地的时候,广场上已经空无一人,胡里奥和手下都聪明的逃遁了,只留下江穹和光头呆在原地,大口呻吟。
“外国佬,你他妈是在‘竖杆’(立威)啊。”杰西的声音冷冰冰的。
“与蠢人讲理是危险的,我只有拳头。”江穹不置可否的冷笑,双眼中射出冷电般的利芒。
杰西忽然感觉到有种无法描叙的压力,压得他连气都透不过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对着江穹,只有一双眼睛在发着光。
江穹知道这回是彻底惹怒了杰西,这里的狱警可没有一个好货色。
在入狱之前他看了一则新闻,这杰西原来是一个肮脏的老变态,对于斗殴特别深痛欲绝,于是,他把那些囚犯的手脚用链锯给切成了两半,美名说是在教化他。
妈的,我不会这么惨吧。江穹望着杰西阴郁森严的脸,不好之感涌现脑海。
杰西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片刻脸色缓和下来,他跟一名狱警悄声耳语几句,就离开了。
那名狱警目送杰西离开。这才把江穹和光头押解进了一辆宽大的牧马人吉普车,然后他爬上了驾驶座,发动了汽车,在一群围观的囚犯中驶离出去。
这并不是前往监舍的方向,而是另外一个江穹不知道的地方,是禁闭室吗?
吉普车经过了行政楼,他们行驶在狭窄的小道,左右两边都是高低错落的灰石墙,前方还有一颗巨大的红树。
开车的狱警带着阴郁的笑容,好像一堵高墙,隐隐的让江穹感到不安,他回过头去,正看见杰西和胡里奥正在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唉,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光头大喊。
那名狱警一言不发,专心的开车,气的光头破口大骂。
“老大,你的伤没事吧。”光头说。
“没事。”江穹随意的回了一句,额上已疼出了冷汗。
广场上的男囚犯陆续的被狱警赶回了闷罐般的监舍。E号楼的大门打开了,女囚满脸沉重的鱼贯而出。
突然,江穹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不远处一道倩影。他不动声色,保持着冷静,只有死死抓紧车窗的手,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那是兰月,他的未婚妻。
兰月穿着淡蓝色的囚服,她的眼睛依旧清澈如同大海,眼波平静且坚毅,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感到震惊或动容。
“你干什么,快坐下。”开车的狱警紧张的举起手枪,瞄准江穹的脑袋,大声警告,只要江穹在敢乱动,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老大,坐下。”
江穹坐下来,两眼凝视着前方,车子渐行渐远,兰月清晰的容颜,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最后消逝在一大片建筑群中。
江穹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头,必须提起行动了。
越野车在一栋两层的建筑前面停了下来。
看起来,房前那些带凹槽的白色柱子、还是用意大利卡拉拉大理石砌成的,狱警跳下车,押解着江穹和光头往一扇全封闭的黑色大门走去。
“这是什么地方。”江穹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江穹觉得四周的房子显得严峻、冷漠起来。
狱警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进去你就知道了。”
江穹用眼神示意光头提高警惕,虽然不知道杰西要搞什么鬼,不过小心没有大碍。
可那扇黑色大门打开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是他们想多了,因为门后是是一个医疗室。
弗伦监狱对于犯人的管理极其糟糕,犯人是死是活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囚犯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祈祷病魔不会找上自己。
生病了,只能忍着,你有钱,可以去想办法搞到药,如果体质差,你就等着被抬出监狱吧,怜悯、感情在这里一文不值,都是狗屁。
医疗室的成立也只是为了监狱内某些特殊人服务,对一般囚犯而言这里就是禁区。
医疗室占地四十平米,配备了一些比较高级的外科手术和内科手术的医疗设备。
最吸引人眼球的还是一个曲线丰满的女人,虽然她穿着白大褂,却掩盖不住玲珑迷人的身材。
狱警和那个女医生交谈了几句,然后回到江穹身边,冷淡的说,“我出去抽会烟,医生会处理你的。”
江穹看着空荡荡的医疗室心里一动,冲光头眨了眨眼,暗示他借这个机会四处察看一番。
光头一怔,随即明悟的点头,“医生,我在这里等着,我身体并无大碍。”他假装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女医生并没有问什么,伸手往旁边的白色窗帘后一抬手,指了指江穹,“那你跟我来。”
女医生吩咐江穹躺在病床上,取了棉签开始为他的伤口进行消毒。
此时离的近了,江穹才发现,这个医生原来竟然是个美艳的中西混血儿。
江穹从来没有看到过把东西方人的优点,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混血儿,他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女医生对于江穹的注视,虽然没有表示什么反感,但眼角微微上翻,仿佛对他有点不屑。
“你叫什么。”江穹没话找话的问。
他必须为门外四处察看的光头争取一点时间,像这种外出的机会并不多见,机会有时候往往就抓在手中。
“若琳.”女医生换了一个棉签继续帮江穹处理脖子上的伤口。
江穹微笑着, “我叫江穹,中国人。”
若琳停顿了片刻,没有言语。
江穹这才发现若琳的外表和体形,有那么一种令人琢磨不透的不对称。
这女医生在谈话的时候喜欢用一只耳朵听对方的话,却仿佛用另一只耳朵去听一种别人听不到的、只有他自己理解的声音。
“我的祖父是东北人。”若琳扶了一下褐色的头发。
她说话的时候也喜欢用一只眼睛凝视江穹,仿佛在用另一只眼睛去搜索江穹的背后。
江穹心里一颤,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原来如此。”
多年的谍海暗战让江穹早就产生了一种敏锐的直觉,他隐隐的感觉到眼前这女人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医生那么简单。
如果可以,他将永远不会踏进医疗室,这些人比枪林弹雨更令人害怕!
江穹正要说点什么,突然,他发现窗帘在动,竟像是被风吹动的。
窗子既然关着,哪里来的风?
一只肥厚的手,慢慢的从门缝里伸了迸来,轻轻一挑。
外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咳嗽声音,似是为他在刻意而做。
江穹轻舒口气,把弓紧的身体放了下去,这时他发现若琳正在凝眉注视着他,他微微一笑,对女医生的戒备心更强了。
狱警粗暴的推开窗帘,他警觉的四处察看了一番,而光头略带紧张的站在旁边,冲江穹直眨眼。
“时间到了,我们走。”狱警说。
江穹平静的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对若琳道了声谢,就跟着狱警离开了。
若琳在门外目送他们离去,她望着渐行渐远的越野车,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此时,放风时间早已过去,广场上空无一人,狱警直接开车把他们送回了监舍,没有去见杰西。
杰西举止不太对头,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江穹心中升起了一抹疑云。
江穹隐隐有一种古怪的想法,杰西可能需要他帮忙。这忙,还不是一般的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