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
诊楚惜在凉亭看书,远远的就看着楚蓉花枝招展的走过来,停在了自己面前。楚惜未做任何声张,继续看书。过了半晌,见楚惜真的不搭理她,楚蓉忍不了了。
“二姐姐可是眼睛不好。”言外之意便是你看不见这么大个活人?
楚惜这才放下手中的书,微微一笑“我当是妹妹嗓子坏了,不会请安问礼,正打算寻个御医为妹妹治治。”楚蓉正要插嘴,楚惜又说,“且妹妹的规矩是否该好好学学了。杨姨娘是如何教府中小姐的,她若是教不会便带到我房里来教,免得说我楚家家教不严,见到嫡姐不请安行礼。”接着又说,“让杨姨娘用过晚饭来我院中。”
楚雪憋红了一张脸,大骂“楚惜你个贱人,你凭什么使唤我娘”
楚惜站了起来,却下的楚蓉向后退了两步。自觉气势上弱了两份,便挺起胸喝到。“我娘掌管府中中馈你不过一个呆在寺庙没娘养的死丫头,凭什么来指手画脚我家的事?”
楚惜却是笑着说。“三妹妹莫不是忘记了那天喝的酒是谁备的?三妹妹有生母养着,竟着给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喝那种脏东西,真教我这个没娘养的大开眼界。”
楚蓉毕竟小,被忽的一楞一愣,难道娘亲真要利用她干什么?她就知道娘亲只疼弟弟。这样一想,她脸上的表情就很丰富多彩。
楚惜也没心情去理这人,让真儿搬了桌子就回屋了。
刚回到屋中,苏儿便悄然落在了楚惜的眼前,把回身的真儿吓了个半死。
苏儿却有些急匆,将袖里的信给了楚惜,样子是比较慌乱的。
楚惜拆开来看。是关于六皇子的消息,她动用了京城的一切关系,却依然打听不到。还险些暴露了自己。
苏儿点了一根蜡烛,楚惜将信焚烧,热度从手指传来,这信缓缓化为灰烬,心中闪过万道心思。
她若是皇帝,会将六皇子关在哪里?若在京城,以六皇子十二岁就能逼宫的情况来看,怕是在身边养了一头狼。皇帝怎能安心,若是放的远了,怕是不知道这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只怕是要将人放在看得见又能让人觉得安心的位置。那这一处在哪里?
楚惜缓缓想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于是早早放下手中的书。
“真儿,去冰窖取冰,我要洗澡。”
“二小姐,洗澡不应该用热水吗?”真儿跑过来。
“按我说的做。”
虽有疑问,但还是去准备冰块了。看着楚惜从容的脱下衣服待在里面,半刻那嘴唇都变得苍白无比,那面色果真如那冰块一般。
“小姐。”真儿有些不忍心,想盖一些衣服给楚惜。苏儿却拉住她的衣袖,缓缓摇了摇头。
真儿不知这两人的默契从何而来,苏儿眼中对楚惜有着的是信心。而她却没有,这是长时间培养的默契,但真儿还是感觉到难受
恍然觉得自己与主仆两人隔着些什么,苏儿不通言语,但是她却比谁都知道小姐心里所想,她早就听公主说过,二小姐此次回来必抱着某种目的,不管怎样帮着她。这也是她当初被买回来当楚惜身边的棋子培养的使命,可以说她是因为楚惜而生。她起初不懂公主为何费劲心力帮着一个小姐,但是这段时间过去后,她是真的明白了公主为什么要这样费尽心力,她配……但自己却好像什么都帮不上忙。
“罢了,小姐和你都在做些什么,我不过将军府的一个丫头,有什么资格管呢!”说着推下了苏儿的手就跑了出去。
苏儿想追过去,但看到浴桶面色苍白的楚惜,又耐心停在一边静静站着。
夕阳落山,将一切都照的金辉。有些温柔的惬意。楚惜的韩轩亭却因大量的化冰而显得有些冷。
光辉缓缓照在楚惜光滑白皙的背上,她如蝶的睫毛上垂着两滴水珠。全身的皮肤变得透明,甚至可以看的见她的血管。她缓缓睁开眼,瞳仁因为侧面的光辉变得有些通透,透明,她沐浴在一片金光之中,双目半合。宛若神女,高贵不可亵渎。
“把真儿叫回来。”那声音有些嘶哑,但却很平静。她虽是闭着眼,但还是听的见那些话。而她现在也的确需要真儿。
苏儿扶着楚惜走了出来,擦干了水,又为她披上宽大的浴袍,扶上了床,用被子细细的盖着,这才出去。
真儿回到韩轩亭的时候楚惜已经陷入昏迷,她流着泪为楚惜把脉,针灸。她触到楚惜的手腕当真是一块冰。并禀告了楚相,二小姐贪凉受了风寒,需要静养。这几日不要派人去韩轩亭扰了二小姐休息。楚相不相信,他现在心中有了一点阴影,这丫头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病倒。便亲眼去看了看,还用手碰了碰楚惜的脸,当真是冰的。到底还是个丫头。
这期间杨氏也来看过,心里却高兴的很,看着楚惜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心里很痛快。真是报应。她也没真的有多关心楚惜,只是待了一会儿便出了韩轩亭。
楚惜便着生病的由子躲了几天的请安。
半夜的时候楚惜的身子开始发烫,宛若火炉,但她硬是撑开了眼,让苏儿寻来了便服。
几度宛若游鸿的轻点,她消失在楚府的上空,她穿着淡青色的衣袍,面上有不自然的嫣红。但那双眼还是沉静如水。衣袍在风中烈烈作响,墨黑的长发远远吹在脑后。她要去白龙寺后山,再看那人一眼。
这么多年,她居然没猜到这人的身份,她原以为是江湖十恶不赦的罪人。没想到用了玄铁锁住的居然是一个皇子。未想到是灯下黑。她原本以为六皇子西冥长央应该是被囚禁在公子渊的住所,因为她丝毫不怀疑公子渊所住的地方的防御会比天牢差到哪里去,而且还有公子渊亲自坐镇。可以这样说,一万精兵都攻不进他的门。何况从那里逃出去。怎么看,六皇子都应该被关在那里。而这次打探还差点暴露了自己。
两注香以后,她落在在了那间茅草屋前,她在来的路上想过这里关押着这么重要的皇子,怎么连个看守也没有。后来一想也释然了无非是被他杀了。他像是可以做出这事得人。
这里山风烈烈,若是夏天必然是个适合避暑的地方,楚惜身上的燥热也吹走不少。她远远的站在那里,漆黑的眼浓的像化不开的墨。淡漠的眼看向茅草屋,似乎可以透过这堵墙看见那双深沉广邃的眼。
西冥长央感觉到了她,她有些乱的呼吸,风在吹动她的衣炔,带着她发丝被风吹在耳后的缠绵。他坐在床上,月色落尽,映在他眼上成了一层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