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陈骏德睡得十分踏实,早早起来活动了一下,等着齐大嘴前来,这一宿估计齐大嘴是睡不着觉的,说的也是,自己拿了二当家的人,还哪能安心的睡觉啊,必然是心生恐惧,战战兢兢的。陈骏德思前想后,细细推敲,自己的算计大体上还是可行的,先糊弄过这一阵再说吧,以后逃离此地之后一定要想法灭了这山寨上上下下,要不然等人家回过味来,可就没我的好了。一会我就去给大当家的出药方去,顺便我在加点火,必让这山寨之中成星火燎原之势。
陈骏德在院子里活了活动身体,这功夫劲,齐大嘴鬼鬼祟祟的就走了进来,脸色发白,眼圈发黑,估计这一宿是没怎么睡啊。进得院子来,急忙的跑到陈骏德的身边,放下食盒,急三火四的说到:“陈兄弟,你还在这悠哉悠哉的溜达呐?你可真沉得出气,这一宿我是都没敢睡啊,我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拿下了二爷的兄弟,生怕人家打上门来。昨夜二爷手下的疯子带着挺多人出来,这可把我吓出一身的冷汗,这要是来整我来,我可是招架不住啊。那阵我都想把人交出去,给二爷赔个罪就完事了,还好是收拾三爷的人去了。这狗咬狗一嘴毛,可就没咱什么事了啊,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就完事了,这还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是大爷的人,在这个敏感时期谁敢轻举妄动”?言罢还拍了拍自己的前胸,自以为很是有气派。
陈骏德看着齐大嘴前胸衣衫上飞起的阵阵尘土,不禁皱了皱眉头,这货多长时间没有换过衣服了,一拍都起灰了,还在这装什么英雄好汉啊,看有哪个英雄好汉似你这般灰头土脸的?好家伙,还好我这是离的稍远一些,这要是离得近,雾气昭昭呛嗓子都。再说现在得意个什么劲啊这是,好戏刚唱歌前奏,八字没一撇呢,还以为以后你成二当家的了是怎么的?这货得敲打敲打,要不然容易晒脸,非得给我搞砸了的说。
齐大嘴看着陈骏德一直盯着自己看不吱声,心里有些打鼓,是不是这事没办好啊,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这不都按着他的想法来的嘛,要不然就是这小子憋着什么坏呢,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可别使我身上啊,“小兄弟在想什么呢?怎么了?是不是这事我没办好啊”?
陈骏德心里也是觉得好笑,不管这人装的再好,有点风吹草动就立马暴露出这小人得志的嘴脸来。这不自己稍微板着点脸,这齐大嘴就色厉内荏,原形毕露了。
“齐哥说笑了,这事办的贼漂亮,只是齐哥别高兴的太早了,你这私底下就拿了二当家的人,他不敢找你是心中有鬼,害怕大当家的有什么想法,今天他必定会找大当家的说明白喽,你现在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跟大当家的解释明白为什么私自抓人,徒增是非呢”。陈骏德面带微笑的说到,心里却是想着这回你可跑不了啦,怕的就是你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次把你绑在一块,要死就一起死。
齐大嘴闻听此言,顿时脸色大变,一脸的得意立马变成了要死了的表情,“哎呦,姓陈的,你是不是耍我呢?当初你可说事情都有你来算计,我听你的去抓人闹事,这回出事了,你还想置身事外不成,我告诉你小子,老子现在就弄死你,你信不信”?话说完,一脸怒色,腰中长刀哗啦的就抽了出来,搭在了陈骏德的脖子上。
我擦,这小子脾气也太爆了,话不投机拔刀相向啊,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是现在也不能服软啊,要不然今天可就彻底玩完了。陈骏德一脸淡定的看着齐大嘴,面无表情,张开嘴慢慢的说到:“齐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自己的前程吗?再者说了,我既然让你出手,就肯定有把这事摆平的法子,你这是吓唬谁呢,你要动手就动手,我要是眨一下眼,就不是爷们”。说完身子向前挪动了一下,锋利的刀子就挨到了陈骏德脖子上,这时候齐大嘴稍微动动手腕,必然见血封喉。
齐大嘴脸上变颜变色,心里不住的盘算,我这要是宰了这小子,大爷该收拾还得收拾我,对我没什么好处。听他的言语,这事他是有解决的法子的,莫不如听听他的法子,要是可行还则罢了,要是敢胡言乱语,老子就弄死他。想到这里,齐大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陈兄弟多心了,老哥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但这事你得给我解决了,刚才你说的有解决的法子,说来听听。老哥我也给你参谋参谋”。
哼,看来你还是怕死啊,为了自己他也不会对我下手的,自己也是在赌,刀架在脖子上心里也是有些害怕呢,稳了稳心神,开口对齐大嘴说到:“齐哥这个你放心,我教你一招,今日大当家的必让人找你,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发现吴老头行为诡秘,总与二当家的几个手下勾搭在一起,而二当家的这几个手下总在我院子左右晃悠,你觉得这其中有事。便请到自己的院子里打算好好问一问,可这几个人就是不承认彼此之间有联系,也不承认来过我的院子,这都是很多人看得真真的,这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承认呢,我这也是以山寨为重,还有大爷中毒这个事您不着急,小的我可记在心上呢,我是不能让叛徒在山里有一天的安稳。这种畜生我势必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陈骏德看着一脸凝重的齐大嘴,也是知道这些说辞还是不能让大当家的信服,哎,这可能就是权利的好处了,生杀予夺皆在他人手中,即便自己心有万丈沟壑,锦绣江山,也不得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出卖自己的身体灵魂,陈骏德心中突然感觉自己很是下贱,背后算计人,实乃小人计量,毫无大丈夫之风范,哎,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等自己回去以后得了功名,也要成为下棋之人,以后自己是万万不能再做棋子,我的一切要由我自己来做主。
陈骏德心中自嘲了一下,我想这么多干什么啊,当务之急是把这小子搞定,继续为我所用,其他的以后再说吧。“当然齐哥光这样说大当家的必然要怪罪你到处传播他中毒的事,你要哭天喊地,泪流满面,告诉他你从来没说过这中毒的事,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这样下来就没你什么事了,你顶多挨顿骂,剩下的就看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闹吧”。
齐大嘴心里合计了一下,好像是没什么毛病,反正已经是动手了,这开弓没有回头的箭,也只能咬着牙挺下去了。“按你所说的就真没事了吗?你不是又耍我呢吗”?齐大嘴又不确定的问到。
呵,这小子学聪明了,知道问一问,不像上次那样得了主意屁颠屁颠的跑回去偷着乐的时候了,吃一堑长一智,孺子可教也。“这些言语都是建立在大当家的给你机会让你说话的前提下的,以大当家的行事作风来看,齐哥很有可能连话都没机会说就得被点了天灯了。这个事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你了解大当家的,怎么做你自己来定吧”。
哎呦,还好我问了一嘴,要不然又得弄出一身冷汗,弄不好小命都得搭上,这小王八羔子说话永远都只说一半,这前提要是没解决,你给我出的这些主意有个屁用啊,还没等说话呢,人早就见了阎王爷了。可我有什么法子啊,这事还得问这小子,看他一脸臭屁的样,真是让人受不了,都说读书人一肚子坏水,我真是领教到了。“哈哈,陈兄弟想的周到,就是如果大爷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怎么弄呢”?
“如果真到了这种地步,来拿你的不管是谁,你都拿下他,见到大当家的就说以为是要救吴老头他们一伙的呢,然后按计策行事即可”。
齐大嘴想了许久,吐了口唾沫,重重的点了点头。陈骏德仰头看着天空,如老僧入定般,一言不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大当家的缓缓的醒了过来,后背略微的有些痒痒,这不是关键,重点是昨天那小子施法之后,自己感觉身轻如燕,浑身通畅,白天睡了很久,晚上也是吃了不少饭菜,终于感受到吃饱的感觉,今早起来之后耳聪目明,精神好极了,腹中饥肠辘辘,正好弄点米粥喝喝,遂打发人去做饭。刘大当家的想起昨日看到自己后背那一块又一块漆黑无比的印记,心中也是迷茫徘徊。难道真是手下的兄弟下的手,这不能啊都是十几年的兄弟了,这怎么能下的入去手啊。但这一切又好像是在印证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自己不能太心急,在等几日,四妹便到。这其中故事都会真相大白,但我这也得留一手,那陈家小子胡说八道还好弄,要是真让他言中了,我要是毫无准备,万一有人反水,我这毫无抵抗之力也是不行。对着手下的兄弟吩咐了一会,喝完了粥就叫人去请陈骏德前来。
陈骏德与齐大嘴又说了一会话,给齐大嘴吃了定心丸,要不然这小子招架不住,那就前功尽弃了。看着他一脸笑容的走了出去,自己心里这个轻松啊,刚才给他一顿畅想美好未来啊,把他以后的日子说的是天下没有,想啥有啥,最后自己说的都恶心了,这货才好些,走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呢。
拎着食盒走进房里,冯天宇躺在床上,还未起身呼呼大睡呢,陈骏德看着睡得安心的冯天宇心里很是温馨,慢慢的走到床边,抬起右脚,照着他的屁股就踢了上去。
“哎呦,干什么啊?这睡觉呢,可别闹”,冯天宇闭着眼睛,脑袋一个劲的往被窝里头钻。完全一副天还很早,理应继续睡觉的损色,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的架势让陈骏德苦笑不得。细想想这也是当然,大宇家境富裕,也不需要自己起早贪晚的为生活奔波,十足的大少爷做派也是当然的。其实陈骏德也是羡慕这样的生活,无论哪个时代的富二代都有一个特点:玩世不恭,严重的叛逆心理。这也许就是作为成功父母孩子的悲哀吧,即便是衣食无忧,生活宽裕,但从小到大父母的望子成龙之心,已经让自己厌恶到极点,缺少父母亲人般的关怀,让自己从小性格偏激,极端,总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也是有可能要引起父母的关注吧。
“早饭放在这了,起来之后记得吃,你快点啊,要不一会就凉了”。回应陈骏德的是阵阵鼾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杯水,手里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铜钱,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自己从进到这土匪窝就开始算计,布置,从头到尾,大体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发展的,编筐挝篓全在收口,图穷匕现就应在今日,过了今天,就等着逃跑了,以后我陈骏德绝不会再立于危墙之下,以后没有人可以定我生死,甚至于指手画脚。
“陈小哥,起了吗?大爷有情”。院子里的声音打断了陈骏德的思绪,该来的总会来,整理整理衣衫,碗中的水一饮而尽,“起了,这就去。”推开房门,随着来人走出了院子。
“哈哈,小兄弟来了,赶快给陈小哥上茶”。刘大当家的精神看起来不错,说话的声音也是有些力道了,与昨日相比,已然算得上是中气十足了。
“大当家的不必客气,看得出你的脸色,精神不错,相比昨夜休息的还好吧,我一会给你写个药方,你着人去抓药,内外兼治,大当家的康复如初指日可待”。
“好,好极了,好久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躺在床上时间长了,早就想起来活动活动了,这多亏了小兄弟妙手回春,你放心,等你家中来人你就跟着回家去,以后这平顶山必拿你当座上宾,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言语,刀山油锅兄弟们绝不含糊”。
陈骏德看着刘大当家的面露讥讽的表情,看得他莫名奇妙才平静的说到:“刘大当家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当面是语气诚恳的感谢,背后却安排手下监视于我。你要是不信我权当我放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暗地里做一些君子不耻之事呢”。
刘大当家的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