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努埃尔，立刻转舵，使用我们熟悉的S型航路，躲过对方的炮弹，对准第一舰队的旗舰行驶！瑟约斯，把帆的角度调整好，我要获得最快的速度！查理，在我们接近到可以使用火统攻击的距离时，所有的火炮齐射！”一个清朗的熟悉声音在甲板上响起，赫德拉姆惊讶地回过头去，却看见洛洛倷已经走出了舰长室，标枪般挺立在主桅旁边。

“提督！这里太危险了，请您回到船舱吧，由我来代为传达您的命令即可……”赫德拉姆变了脸色，本能地想让洛洛倷避入舱中。

“不，这是身为舰长的我无法逃避的职责，刚才我很不负责地将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抛给了你，非常抱歉。”洛洛倷的脸色依旧苍白一片，如蓝宝石一般蔚蓝的双眼里透着疲惫和痛苦，但他的目光依旧如十年前一样坚毅而明亮，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刻都不曾改变。

“……明白了，提督，请重新领导我们吧！”赫德拉姆用力地点了点头。

“S型航路吗……明白了！提督您就看我的好了——我要让那些连舵轮都把不住的家伙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驾船术！”曼努埃尔的声音从船尾的舵轮处清晰地传来。

又一轮炮弹从第一舰队那五艘战列舰的侧舷飞了过来，但由于曼努埃尔高超的驾船技术，那些炮弹之中运气最好的也只是擦过了桅杆，而绝大多数都打进了海里，在龙骑士号的四周激起高高低低的水柱。

“赫德拉姆。”洛洛倷走到船舷边，望着眼前蔚蓝的地中海，“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下令靠近第一舰队的旗舰？”

“对我来说，您的话语就是命令，我只需要考虑如何最完美地去执行，而从来不需要问理由。”赫德拉姆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无条件的信任。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无条件地信任着自己的祖国，可今天他的祖国背弃了他，要用他的鲜血染红这片他深爱的地中海。

无垠的大海是海员最佳的归宿，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那片蔚蓝都是他们梦里最美丽的颜色，但现在他还不能就此死去，因为他的肩上背负着所有同伴的生命。

“不好！对方全速冲过来了，臼炮根本打不中他们！”第一舰队旗舰上的水手吃惊地看着龙骑士号宛如一条出水的飞鱼般，灵活地划过地中海那蔚蓝色的波涛，向着他们全速开进。

“你们这群笨蛋，连瞄准都不会，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第一舰队的提督有些气急败坏，对着那群水手就是一顿训斥。

“第二舰队已经来支援我们了！赶快夹击！”另几个水手看见了第二舰队的舰影，高兴地呼叫起来。

“好，与第二舰队配合，将他那艘破船彻底打沉！”第一舰队提督命令道。

与此同时，仿佛心有灵犀般，第二舰队也炮门全开，炮弹对准了龙骑士号飞去。

“就是现在！”曼努埃尔稳稳地把住舵轮，龙骑士号那剃刀般的船首对准了第一舰队的旗舰与僚舰的空档。

两支舰队同时开火的炮弹在他们头顶飞过，却怎么也打不中这条游鱼般的中大型帆船。

“查理，看你的了！”罗布斯冒着生命危险爬在桅杆上调帆，在他眼中第一舰队的舰艇已经近在眼前，成败就此一举

“开火”查理终于挥下了自己的右手，在那瞬间，龙骑士号船舷两侧一共75门重加农炮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第一舰队的旗舰和紧随其后的僚舰舰身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断裂声，武装炮台上殉爆的炮弹几乎将整艘船的甲板掀翻，旗舰的后桅也“喀嚓”一声折断，帆面披头盖脑地落在甲板上，顿时被武装炮台的火焰引燃，烟雾遮住了所有水手的视线。

“太棒了！”罗布斯顾不上被烟熏得有些睁不开的眼睛，大声地为自己的同伴叫好。

第一舰队整齐的舰列顿时出现了混乱，掌舵的曼努埃尔趁着这个空档，灵活地操纵着龙骑士号掠过两舰间的缝隙，随即转舵北进。

——龙骑士号的同伴和水手哪怕再厉害，也不可能与两支全副武装的战列舰舰队抗衡，所以摆在眼前的只剩下了逃跑一条路。

洛洛倷在龙骑士号的前桅折断时就恢复了他昔日的精明强悍，因为再怎样伤感也无法挽回目前的局势，他依旧还是西班牙王国追杀的对象，而保证自己和同伴的生存就成了当前的第一要务。一旦想通了这一点，在他眼中的这两支舰队就都成了可以利用的目标——他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如何在两支战列舰舰队的夹击下逃生的方法。

——因为他，洛洛倷，是小说的主角，还没有什么人能够在海上置他于死地！（奶茶都不能）

而现在事情完全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第一舰队的舰列目前乱成了一团，水手们惊慌失措地忙着救火，而他们混乱的舰列挤在狭窄的直布罗陀海峡入口处，刚好完全堵住了第二舰队的追击之路，还成了龙骑士号最佳的保护屏障。而且，由于龙骑士号的速度太快，第二舰队还来不及调整臼炮的射击角度就已经失去了目标，于是所有的炮弹都几乎砸在了第一舰队的身上，给本来就混乱一片的第一舰队雪上加霜。

“至少在四个小时之内，他们是无法动身追赶我们的。”洛洛倷望向龙骑士号的船尾方向，静静地看着第一舰队的身影离他们越来越远。

他熟悉的西班牙王国的那面鲜艳的旗帜，在他的视野里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海平线下，而前方，里斯本港口的影子已经能够看到。

“进里斯本港，做完补给后立刻出发去伦敦，我们不能在到达北海之前做任何的休息，让水手们稍微辛苦点，日后我请他们喝酒。”洛洛倷向着赫德拉姆发下了这样的指令。

“去伦敦？”赫德拉姆有点担心，路上会有西班牙舰队的阻挠。

查理忙着修复龙骑士号那根折断的中桅，现在舰上的人手严重不足，所以这位劳碌命的海员得在炮台和船木工两个岗位上忙碌，而瑟约斯也得不停的操动风帆，了望手罗布斯只是个新人而已，曼努埃尔负责掌舵根本不可能走开，赫德拉姆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他的本职工作——副官之外，他还得把其他空余的岗位都照顾到。

“是的，去了伦敦后，看能不能找个高级海员，这样我们人手不足的问题可以稍微缓解，并且我们持有英国发于的私掠证书，英国会保护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