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人们都在各自忙着。家里很安静,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穿着一件红色无袖衫的陈大妈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听到电话声,连忙跑进客厅接电话。没多久,她就放下放下电话,奔出外面,在院子当中扯着嗓门喊:“小敏!小敏!”但是思敏并没有回应她,倒是把小儿子思武给招来了。他穿着大背心和大裤衩,穿着一双人字拖,手里还拿块西瓜边吃边问:“妈,你找小敏干吗?”
“小敏的电话,也不知道这孩子去哪里了。”
“哦,她可能去外面了。要不你就让那个人晚点再打过来,好了。”说完他就钻进自己的房间不再出来。陈大嫂看着如此的小儿子感觉有点无奈,当初当还是小婴儿的思敏出现在自家门前时着实让她吓了一跳,看着胖嘟嘟可爱的她,自己就已经喜欢上这个小女娃了,只是她不能要啊,如果要了,那丢孩子的那户人家该有多着急啊。再说了,家里已经有两个嘴巴了,依照当时的经济状况,自己家里实在是养不起她了。在和丈夫商量后,他们决定要把她送到福利院,但是思武死活都不肯,说,他少吃一碗饭就可以帮妹妹省出一顿饭来了。
从小思武就特别疼爱这个他哭着请求把她留下来的妹妹,但是自从阿泽的那件事后,思武就对思敏的态度变了。这些,作为陈家的每一个成员都是看在眼里的。他们想要找思武谈谈,但是思武从来都不肯给他们这个机会。对这个儿子,陈大妈总有操不完的心,他不像思文那样懂事,都三十零二的人了,都还没见他领个女孩子回家。说他呢,又说要想抱孙子的话,不是还有大哥吗?可是思文什么都好,唯独对于结婚这事,兄弟俩都约好了似地都不提这茬,急得陈大嫂头发都快白了。
“老头子,你看看思武。”
“哎呀,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了。看电视。”陈大伯边看报纸边说。“你也是,每次都说让他们自己解决,可是有解决过吗?”陈大妈埋怨起陈大伯来。可怜的陈大伯啊,就为了这一句话,又要听陈大妈的唠叨了。就在陈大妈和陈大伯聊天时,思武的房门打开了,他从楼上下来:“爸、妈,你们还没睡啊?”思武在经过客厅去厨房时还以为外面已经没人了,发现父母都还在,吓了他一跳。“快了。”陈大妈回答着小儿子的问题,见他拿着饮料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上哪去?”
“出去走走。”
“那你去找找你妹妹,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不放心。”
“知道了。”说话间客厅的门就在思武身后关上了。
思武哪都没去,径直去了附近的沙滩,在那里,月光下,他看见了她。只见她正安静地看着坐在沙滩上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星,晚上的天空就像蓝丝绒一样,她的前面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偶尔卷起的阵阵浪花就如同此时思武的心情。他走过去,将可乐在她面前晃着。突如其来的可乐把思敏吓坏了,以为碰到什么坏人了呢,她扭头原来是思武:“小哥哥,你好坏啊。躲在后面吓人家。”思武顺势坐在了她的旁边,打开啤酒的同时也帮她把可乐打开了,看着可乐拉环,思敏又想起了他。
“怎么不喝?”
“哥,我是不是很笨?”
“没有啊,从小到大你都是很聪明的。”
“如果聪明的话,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还在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吗?”思武盯着她“你不是说过,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吗?”
“说说容易,可是做起来,好难。”思敏喝了口可乐“哥,你说我们为什么要长大?”
“这样高深的问题,我解答不了。如果大哥在的话,他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解释。但是,我想告诉你,无论你怎么逃避,都要面对我们已经长大这个事实。要面对长大后的各种问题。”
“要是不长大该有多好。”思敏看着夜空“我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的叔叔、伯伯们都还在,他们坐在院子里聊着天,我们就在不远的沙滩上捉螃蟹,用沙子堆出自己的梦想。可是长大后的我们,联系越来越少了,人和人之间的那种关系越来越淡了。”
“小敏,哥哥一直都想要跟你说‘对不起’,是哥哥的错。如果没有让你和阿泽认识,或许你会快乐许多吧。”
“哥哥,我要谢谢你才对。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认识阿泽。如果没有你,我就不可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爱我的两个哥哥,疼我的爸爸、妈妈。”思敏是由衷地想要感谢他,虽然她不明白小哥哥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变得这样陌生,对自己会这样冷淡,但是她依旧想要谢谢他。
“小敏千万别这么说,你这样说会让我无地自容的。我们大家都不要再提了,不管怎样你都是最棒的。你看,你已经成功的跨出了一步。”
“其实没什么啊,不就是失恋嘛。有什么啊,人生又不是只有爱情,还有很多呢。这条路还那么长,沿途的风景还有那么多,何必要在一处驻足停留呢。”
“你能想通,太好了。这样我的内疚感也会少很多。”思武拍拍她的脑袋“丫头,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开心的,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夜里风大,我们快回去吧。”
“哦,好。”思敏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张开双臂对前面的思武叫“小哥哥!”
“干嘛?”思武转身问她。
“背我,就像小时候一样。”
“好,妹妹大人的话,我是一定要听的。”思武边说边蹲下,好让思敏上去。
“好了吗?”
“嗯。”
思武起身背着思敏回家,就像小时候的她耍赖一定要让自己背她回家一样。那时候情景和现在如此的相像,真希望小敏的心能够再次打开,重新接受另一段感情。这是思武的真心话,他从来都只是把小敏当做妹妹,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