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
斩杀掉最后一个黑衣人,风四人立马赶到她的身边,着急地询问着她的情况。
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然而谁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个,四双眼睛都齐齐盯着她,生怕错过一丝半点她的话语。
墨绘初轻轻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见此,风四人的心里才真正地安定下来,这才注意到自家小姐还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四双眼睛再次盯着她,不过这次是带着惊异。
自家主子除了墨府里的那几位外,根本不让人近身,更遑论还是在一个陌生的男人怀里了。
“多谢夜王爷出手相助。”风发自内心的向他行了一礼,他们从不向自家主子以外的人行礼,但这次他心甘情愿。
风负责掌管月阁的情报,知道他是风临王朝的夜王爷并不奇怪,况且还是在他没有任何掩饰的情况下。
尽管他如此诚心诚意,夙夜寐却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也没有心思追究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只是深深地皱着眉头盯着怀里的人。
其他三人虽然吃惊不小,但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传说风临王朝的夜王爷冷血无情,煞星转世,虽有一副绝世容颜,却无人敢靠近。但毕竟只是传言罢了,世间还传言她们家主子是个不久于世,一无是处的病秧子呢!
“夜王爷,小姐就交给我吧!”镜上前一步说道。
自家小姐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这要是传出去,会有损她的闺誉,这是她们不愿意看到的。
“夜王爷?”见他久久没有反应,她再次试探性地喊道。
这次,夙夜寐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看。
就是这么一眼,让镜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她压过来,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不能呼吸。
镜没忍住后退了一步,她还是第一次在除了主子以外的人面前升起一丝胆怯。
而他,仅仅是一个眼神而已。
许久,夙夜寐缓缓地吐出两字:“太脏。”
四个人都愣了,呆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经过刚才的厮杀,身上的衣物已经不完整,甚至还沾染上了大片的血迹。
确实不太适宜碰他们家主子。
“你,怎么了?”夙夜寐对着怀里的人问道,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份关心。
即使他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着内力,她依旧没有任何力气,苍白到了极点的脸色没有一点好转。
而她仍然淡淡地笑着,仿佛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这个认知让他再次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感到极其的不舒服。
“小姐?”听到他突然这么问,镜疑惑地看向自家主子。
这一看,可把四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自家主子脸色苍白得仿佛透明一般,额头上的虚汗顺着下巴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整个几乎都瘫软在夙夜寐的怀里。
“小姐!”镜惊呼一声,快步冲上前,但又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转头喊道:“风,快去马车上拿一条毯子过来,竹把小姐的茶端过来!”
一听到她的话,两人立马提起轻功,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向马车飞去。
“小姐,小姐!”镜急得快要哭出来了,“药在哪里?”
夙夜寐听了,心里一突,同样带着点焦急地看着她。
墨绘初眨了眨眼睛,眼底是一片清澈淡然。
其实这次只是一次小发作而已,稍微忍一下便过去了,至多再昏睡个两三天,不必如此惊慌。
见她说不出话来,镜急得团团转,但又不能靠得太近。
每次主子胎毒发作的时候,身边都是不能近人的,只要靠近她身边半米以内,任何人都会如沙子一般随风飘逝。
只是不知道这夜王爷怎会无事。
夜王爷?!
镜似乎这才想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冲着夙夜寐喊道:“夜王爷,麻烦你在小姐的衣袖找找看有什么药,拜托了!”
这个时候,风和竹也把毯子和茶送过来了,夙夜寐抱着她就地坐下,让她窝在自己怀里,然后接过风扔过来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因为他感受到了她身上冰冷的温度。
接过竹用内力递过来的茶,他轻轻地递到她嘴边,动作轻柔的让她一点一点喝下去。
稍许,墨绘初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开口道:“把我把红色的盒子拿出来。”
声音不复先前的甜美清脆,反倒透着一点喑哑。
夙夜寐闻言,从她衣袖里找出了一堆盒子,挑出其中一个鸡血玉做的盒子打开,就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朵妖艳无比的花朵。
花瓣生十,片片妖娆,呈着鲜艳的血红色,笔直的花茎上没有任何的叶子,反倒生长着小小的倒刺。
“要怎么做?”夙夜寐拿着这朵花不知道如何是好。
“把花瓣放进茶里。”
夙夜寐闻言,毫不怜惜地伸手一把把花瓣全都摘了下来扔进茶杯里。
墨绘初见了,不由得挑眉。
这陌美人有迷惑心智的作用,凡是触碰它的人,便会立马陷入幻境中,反观他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还成功地将它最宝贝的花瓣拧了下来。
慢慢地喝掉他送到口边的茶,身上的痛苦也暂时减轻了不少,她渐渐地感到疲累。
“我睡一会儿……”
尾音消失在风中,墨绘初当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觉。
看着怀里的人儿睡过去了仍旧一脸苍白,贝齿咬着嘴唇,鲜艳得仿佛要渗出血来,身上还不断地冒着虚汗,夙夜寐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这是怎么回事?”
织早已在一旁泪流满面,闻言也只能无助地看着镜。
镜咬着牙跺跺脚,立即吩咐道:“竹,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温泉。”
竹点点头,转身刚想离开,却听得夙夜寐道:“不用了。”
说着,抱起墨绘初,把毯子小心地给她捻好,接着道:“我带她走。”
“不行,”镜立即道,“还请夜王爷放下我们家小姐!”
她们家小姐绝对不能让他带走,万一发生点什么,她们又不在身边,她无法想象。
夙夜寐听了,就这么看着她,没有任何开口和放手的意思。
他只是通知她们而已,并不是要商量。
镜再次感到一阵让人喘不过来的压力,脸色都禁不住一阵发白,但她还是坚持道:“还请……”
她还没有说完,风就拍了拍她的肩头,拱手道:“我家小姐就拜托夜王爷了!”
“风阁主……”镜还想说什么,风却冲着她坚定地摇了摇她,她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
四个人齐齐单膝跪下,郑重道:“拜托夜王爷了!”
夙夜寐没有答话,也没有点头,只是抱着墨绘初转身便往远处掠去,留下一道道残影。
他找了她许多年,找得他快要绝望了,只要她有一丝可能是她,他便不会让她出事。
一处精致的别院中,处处栽满着梨树,风一拂过,纷纷扬扬的像花雨一般落了满地。
而此时,别院中的一处温泉里,两个身影相拥而坐,看上去美好而梦幻。
夙夜寐轻轻地抚摸着她锁骨上的彼岸花的记号,眼神深邃不定。
怀里的人儿仍然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脸上一片恬静美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只是她底下握拳的纤纤素手早已渗出一大片血渍,要不是他发现的早,恐怕早已血肉模糊。
任由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早已陷入他的肌肤,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墨绘初只感觉到自己的骨头好像被一段段的打断,时不时的还传来一阵阵刮骨般的酸涩感,血管寸寸碎裂,全身都似在凌迟一般。
她就像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中沉浮,无依无靠。
忽然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她,大有永不放开之势。
墨绘初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而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无聊的她只能无聊地盯着床顶,她这才发现这床帘竟然是用极品天蚕丝制成,而她所盖的被子甚至是用极品冰蚕丝织成的,房间的布置虽然简单,然每一个物件却都是价值连城,低调中的奢华。
墨绘初暗暗地摇摇头,竟然比她还奢侈,真是可耻。
夙夜寐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她已经坐起来了,连忙快步走到床边。
“饿了吗?等一会儿就能吃了。”他轻轻地搅动着手里的梨花羹,声音虽然很僵硬,却是尽量温柔。
墨绘初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是属于黑夜的,他应该是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而他现在……
“你,没病吧?”许久,她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夙夜寐的嘴角明显的一抽,然而并不说话,只是把手里吹凉了的梨花羹送到她嘴边。
然而墨绘初却并不领他的情,而是伸出手,就要接过他手里的碗。
她虽然懒,但更怕莫名其妙的麻烦。
看着她的手,他挑眉看她。
墨绘初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已经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而且还是被包裹得极其难看。
“你干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夙夜寐点点头,这所院子里除了暗卫以外,没有任何的丫鬟下人。
“为什么?”
知道她问的不止是这个,他伸出手隔着衣衫轻轻摩擦着那朵彼岸花,道:“我记得它。”
墨绘初的身体明显的一僵,这个记号除了三位哥哥和她家老爷子外,无人知晓,他怎么知道?
“那年在日暮山脉,你背着我的时候,虽然我有些意识不清,但我却看到了它,而且,”夙夜寐顿了一顿,“我还记得你的声音。”
墨绘初一脸平静,淡然地听他说完最后一个字,这才轻启粉唇,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