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炎说完便走了,只留萧云落一人愣坐在椅子上有些莫名其妙。一开始还以为楚墨炎说的是不会第二次把乌索放走了,可再想想又觉得不像那个意思。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楚墨炎的意思,萧云落也懒得再想,便作罢了。
……
两天来,楚墨炎和梅亦风将能部署的所有地方都设了防,就是为了提防乌索的突然来袭。可也不知道乌索是不是被这两次的败仗给打怕了,两日来,整个青沙部落竟然毫无动静。
就连探子来报,也是说青沙部落的所有人都很正常的吃吃睡睡,并没有大规模练兵。
可这反倒是有点不正常了。
有见过两军交战期间,阵前不练兵,却集体放假休息的军队吗?
既然乌索想让他们因此放松警惕,楚墨炎想,那倒不如就遂了乌索的意,也给全军士兵放了一天假。
毕竟连续打了两场胜仗,兄弟们也确实辛苦了,休息一下理所应当。
萧云落难得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一出帐篷,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呢!
什么情况?
军营里架起了几个火架子,每个火架子边上都有两个士兵在欢乐地烤着全羊,烤得太过于投入,以至于在洒调料的时候身体还不自觉地扭动了几下,萧云落不禁轻声一笑,脑子里浮现出了大马路上一个个带着新疆帽的新疆人烤着羊肉串的画面,倒有些异曲同工。
每个火架子旁边都摆了一排长长的桌椅,桌子上的大鱼大肉还热气腾腾地冒着烟。每个士兵手上都有一个宽口大碗,碗里盛满了酒,你一言我一语,情绪一来,碗口一碰,便仰头一饮而尽,别提有多痛快。
这……
难道乌索被灭了?
不会吧?她就多睡了几个时辰而已,乌索不至于这么不禁打吧?
楚墨炎和梅亦风都是大楚朝有名的“变态”,之所以被称为“变态”,是因为他们管理下的军队,军纪严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凡是违抗军纪的士兵,都不需要有人监督,自己就会为自己执行军法。
萧云落嘴角尴尬地扯动了几下,眼前这画风好像和那“变态”般的军纪有些不符啊!
梅亦风远远看见了萧云落,便走过来:“凤五已经说了你很久了,你要是再不起来,她就来直接掀你被子了。”
萧云落微挑眉毛,勾唇一笑:“她敢吗?”也就是说说而已,若是凤五真敢这么做,她还能安睡到现在?
梅亦风也是轻声一笑:“也对,她就只怕你。”
“错,还有荀老大。”萧云落补充道。
梅亦风无奈一笑,那倒是,他们几个谁不怕荀老大?其实,倒也不是怕,而是敬爱,敬爱一个爱护他们的大姐。
“走吧。”梅亦风伸手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那桌,“一起床就有现成的吃,你还真是会享福。”
“哟,队长大人,您醒了啊?”凤微澜一见萧云落,语调阴阳怪气了起来,“您睡得可还舒服?”
“梦里梦到有人在骂我,所以睡得并不是很好。”萧云落坐下,故意看了凤微澜一眼,道,“骂我那声音和你的还挺像。”
“……”凤微澜脸黑了下来,又无语又幽怨地瞪着萧云落,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
楚锦然一副好奇的模样看着萧云落和凤微澜两人。他见过许多的女人,可没有哪个女人像萧云落和凤微澜这样。这两个人虽然性格完全不同,处事方式也截然相反,可却都有一个相同点,她们都是那种在众人堆里一眼就能被人注意到的女子,好似有着一种与生俱来让人难以忽视的气质。楚锦然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气质,可就是觉得她们和他所认识的那些大家闺秀都不同。而他,喜欢这种不同。
“云落,你和凤寨主是怎么认识的?”楚锦然好奇地问,明明是看上去八竿子都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啊。
还没等萧云落回答,便见凤微澜伸腿“粗鲁”地踢了楚锦然一脚,不满地道:“诶,叫她就是云落,叫我就是凤寨主,我说你这亲疏也太明显了吧?”
楚锦然尴尬地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
凤微澜无语,白了楚锦然一眼:“我就说说,你脸红什么啊!”
“那个……微……微澜……”楚锦然脸更红了。
“微什么澜?”凤微澜瞪了楚锦然一眼,“你恶心不恶心?叫我凤五!凤五!”
“……”楚锦然嘴角扯了扯,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
萧云落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筷子往凤微澜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会不会好好说话。”
凤微澜那面对楚锦然时泼辣嚣张的气焰顿时没了,怏怏地看了萧云落一眼,乖乖地低着头吃自己的羊腿去了。
楚墨炎一直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萧云落,嘴角勾着,似笑非笑地微微上扬。眼底里的那一道目光不似往日那般坚毅,多了一丝柔和。
萧云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便也朝那道目光的来源处望去,一不小心便陷入了楚墨炎那双深不见底的幽潭中。
萧云落身体一怔,一瞬间的愣神后,很快回过神来,冲楚墨炎礼貌性地笑笑。心中虽是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是微微有些不自然,很快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楚墨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梅亦风将刚刚烤好的羊肉切给萧云落,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一会儿便要走了。”萧云落道。
萧云落话一出,楚墨炎的表情微动,抬眸看向萧云落,眸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可是很快,他便又将目光收回,低头轻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
“什么?”凤微澜比谁的反应都大,一口羊肉都来不及吞下肚,就激动地瞪着萧云落:“你要走?”
“你激动什么?我又不带你走。”萧云落看着凤微澜,道。
“不是……你把我骗下山……然后你就这么自己走了?”凤微澜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有些不太相信她的队长能够如此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