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清风温柔的拂过,这片金灿灿的麦田,完全成熟的麦穗,跟随着清风拂动的节奏轻柔的摇曳。
这是它们生命中最后的“舞蹈”,而这欢快的舞蹈结束之后,迎接它们的,就将是无情镰刀的收割!
一模样俊俏的青年男子,正大字型的躺在,这片麦田的中间仰望天空,时不时,还会有几只鸟儿飞过他的眼前,落在麦穗之上啄食......
他不禁苦笑,为何就连这鸟儿,都要在麦穗即将结束的生命里,分一杯羹!
天空之上,洁白的云彩悠哉悠哉,躺在地上的男子,贪婪的深吸一口这清新的空气......
在这犹如仙境般的场景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紧接着他的身体垂直着升幅起来,眨眼间已有同云彩的高度!
直到最后,肉眼已无法看到他在哪里,只留下一道红、青、蓝的三色彩光直通天际......
普市中心人民医院......
重症监护室的病房内,刚刚还在麦田地里的男子,此刻却躺在朝阳面,靠窗户的第三张病床上,只是脸色,并没有在麦田地那般健康,而身躯也是略显清瘦!
病床头的病例卡上赫然写着;
姓名:周添耀
年龄:22岁
性别:男
病情:脑瘤压迫小脑中枢神经,导致肢体无行动能力、无意识 (植物人)!
坐在病床边,神态极其憔悴的中年妇女是他的母亲,自从一年前添耀突然晕倒昏迷之后,她就没有离开过医院,没日没夜的守候在其的身边。
命运使然,本是风华正茂、正值青春的好年纪,却突然晕倒在家中!
等到了医院检查过后,却已经是无力回天,只能依靠着输液,来维持生命所需的物质,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因为这一年中的治疗费用,也几近是穷困潦倒...
“耀儿,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做错了事情,却让你来背负这恶果。”
他的母亲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添耀,那没有血色却俊俏的脸庞,一边默默的说着,而那本就布满皱纹的眼角,不断的滑落着晶莹的泪滴。
而这时一只竟是老茧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添耀母亲的肩膀。
“玲!一年多了,事情既然已经这个样子,埋怨自己又有什么用,如果咱儿子知道事情的缘由的话,我相信,他那臭小子也一定不会怪你的!"添耀母亲背后,刚进门的添耀父亲说道。
添耀的父母都是将近五十岁,母亲短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慈祥,就好似只要见到,就会有莫名的亲切感,只是神态极其疲劳憔悴。
而添耀的父亲,则给人的感觉是威严,眉宇间带有一丝英气,也许是上了年纪的关系,那种英气并不会使人感到压迫,反之则有些深邃。
最为奇特的就是二人的勃颈处,都有一条好似纹身似的红线,从下颚处直伸衣领深处,无法看清究竟有多长。
添耀的母亲转过头,把右手搭在了添耀父亲的手上后,声音有些沙哑的回道:
“老周啊!我们救了那么多人,可到最后却救不了我们自己的孩子,多过干涉生死轮回之事必遭惩罚,虽是知道,可却不想这恶果,竟然应验在了耀儿的身上!......"
话到最后,添耀的母亲已然是哭的泣不成声......
添耀父亲抹了下添耀母亲的眼泪,叹了口气后说道:“唉!我寻命一族世世代代,无一人可逃脱天道之罚,但却依旧都奉行济世救人之道,不让咱儿子知道家族的身世,也是不想让他因此受到任何伤害,可......”
添耀的父亲并没有把话说完,便就转身坐在了一旁的病床上。
这间重症监护室内,共有四张床位,原本算上添耀一共住着三名病人。可就在昨天那两名老者,因为病情恶化,竟在同一天里逝世,所以此时的病房内,也就只剩添耀一位病人和他的父母了。
添耀父亲坐下后,伸手掏出了香烟...
顿了顿,可能是意识到这里是病房,于是在放回去的同时抬头说道:“张医生刚才叫我过去,他说耀儿现在的病情疾速恶化,压迫小脑的肿瘤不断的在生长,而且缓慢有聘率的颤抖,这样的病例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可能随时……”
说道这,他看了看添耀母亲的神情,确认她可以承受之后继续说道:“随时都有可能去了,医院也知道我们家的经济条件,所以申请特批了特殊病例补助,让我们不用担心医药费的事情。”
添耀的母亲一直没有,把目光从添耀的脸庞移开,语气有些激动的回道:
“事到如今你我都明白,耀儿现在这样,并不是普通的疾病所至,而是天蛊!靠科学治疗是不会有用的,玄术能试的也都试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就只剩下那个了……”
添耀母亲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站起身,眼神十分坚定,并走到添耀父亲面前看着他。
“你是说?!请祖神!......”添耀父亲惊愕的回道。
“是的!就是要请祖神,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虽然那请祖神的方术非常困难,也极具危险性且难以控制,但为了救我们的孩子,必须一试!”添耀母亲坚定的说道。
添耀父亲没有回话,而是在站起身的同时,双手抱住了添耀母亲的肩膀......
次日午夜!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色因层层黑云密布,无法照撒大地。只能依稀的看见,天空之上有一朦胧的光点,秋风瑟瑟,眼前的这片树林中的枝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树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竟有一男一女,两名中年模样的人站在那里!
他们都身着青色麻衣长袍,长袍之上,男子胸口处绣有金丝祥龙,左手反握一把铜钱剑。
而女子的长袍胸口处,则是绣的金丝玉凤,手上同样有一物件,此物应是罗盘。
在他二人的正前方,还摆着一张八角黑漆木供桌,供桌之上,两根半米长的赤红蜡烛,点燃着放在桌面两侧。
两根红蜡中间,一碗口大小的流金香鼎摆放在那里,鼎内盛满糯米,糯米中已插好了三只,并没有点燃的竹香......
他二人皆是面无表情极其严肃,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就那样直直的立在那里,目光都落在八角供桌之前,另一张木床上躺着的青年男子身上。
诡异的午夜,此时树林中的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添耀一家三口。
“子时已到,玲!准备开香做法!”添耀的父亲没有转头,只是语气谨慎的说道。
添耀的母亲谨慎的点了点头后,那一直看向前方孩子的双眼中,一滴包含深意的泪水再次滑落!
“六丁六甲六神兵,九阴九阳九重天,双烛驱月八角供桌平,三香供祖无煞请神明!”
添耀的父亲,举起左手中握着的铜钱剑,右手则是伸进怀中,抽出一把黄符向着空中撒去,同时口中用以高亢的声音,喊出了这口诀!
口诀念罢,手中的铜钱剑,划空画出一阴阳图形浮于空中,接着剑尖轻点空中落下的黄符,并发出呼呼呼呼的声音!
剑尖每点一次黄符,那黄符便会燃烧,几剑过后,空中燃烧着的黄符,仿佛都有了灵性似得,竟都落在竹香之上,并使其点燃......
添耀的父亲,见三只竹香几乎完全被点燃,便想要转身示意,添耀母亲可以做接下来的事宜。
可刚转过头,却发现添耀母亲早已是右手持罗盘,左手食指用牙齿咬破,将那流出的鲜血,涂向了罗盘中央的凹槽。
罗盘上的青色指针开始旋转的同时,她对着添耀父亲焦急的说道:“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五行相生!耀儿命性属木,必须要请到水命的家族祖神方可得救,而这天蛊非同小可,临世祖神的道行,也必须深厚才行!。”
话说到这,添耀的母亲顿了顿,低头看了看罗盘后,又掐了掐手指接着说道:“罗盘之上的玉凤针,已指向东南方向,那里便应该是水命祖神临世之处,且通过罗盘观气来看,此祖神的道行也非同一般!”
听到添耀母亲的话后,添耀的父亲定了定神,接着起剑,剑指东南仍旧大声喊道:“鼓响罗鸣仙鹤腾于云,香燃纸焚白马车驾停。寻命世家第二十三代周姓弟子,携其孔姓妻室为救吾子,恭请水命祖神临世!!!”
话毕,添耀父亲挥舞着手中的铜钱剑,劈开了,刚才画出浮于空的阴阳图案......
被劈开化为一赤一黑的阴阳双鱼,好似活了一样,快速的朝着添耀躺着的位置游去,并停在添耀身体的上空,首尾相互的旋转起来。
时间大概过了半柱香,在这半柱香的时间里,添耀的父母没有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直注视着阴阳双鱼,突然那阴阳双鱼停止了旋转,并慢慢的合为一体!
见双鱼合为一体,添耀父母稍微放下了心,因为这证明此次请的祖神,愿意临世解救自己的孩子!
就在说话间,双鱼已经重新形成了阴阳图案,并朝着东南方向飞去,一直飞到即将出了,这片空地和树林的交界处才停下,而停下的的双鱼又开始继续旋转。
“太好了,成功了,人间和阴市的大门已经打开,现在只等祖神临世解救耀儿了!”添耀母亲激动且兴奋的叫道。
“不对劲!玲,水命的祖神临世,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应该感觉到温度下降才对,况且几百年前逝世的祖神,功力足以让人感觉到寒冷,可现在甚至连一丝凉意都没有,反而感觉温度在升高!”
在察觉到周围环境的变化后,添耀父亲有些疑惑的说道!
显然在添耀父亲话过,添耀的母亲环顾了一下四周后,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当她把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的添耀时,突然惊呼道:“耀儿他,他动了!”
确实动了,可这个动并不是苏醒,而是痛苦的扭曲!
那俊俏脸庞上精致的五官,此时已经因为痛苦扭曲在了一起,时不时还会发出几声疼痛的嚎叫!
夫妇二人匆忙的跑过去,添耀母亲看着正在痛苦中的孩子,疑惑中夹杂着爱惜的询问其父亲:“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祖神还没有临世,耀儿却可以动了?而且还这么痛苦?!”
同样不解的添耀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目光注视着添耀思考着。
过了一会,添耀的父亲突然瞳孔收缩,急忙转头对着添耀的母亲问道:“玲,刚才开香做法时,我点燃竹香后,示意你涂血催动罗盘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把血涂在罗盘之上?”
“是,是的!”添耀的母亲不知所措,有些不解的回道。
添耀父亲眉头一紧,接着急促的说道:“坏了,这请祖神和一般的开香做法不同,因为这涉及到五行相生相克之道,黄符已燃自当属火!而木生火,火并未燃尽,你便寻罗定更此乃大忌!”
又看一了下痛苦中的添耀后,他接着说道:“照目前的环境温度和耀儿的表现来看,我们请的并不是水命的祖神,因为即使请错,请到了命性属火的自家祖神,也是不会伤害自家子孙的,所以我们请的既有可能是火命,并且邪气极煞,带有恶意的异族祖神啊!......”
与此同时,位于吉林省长白山脚下,一座略显寒酸窘迫的道观内。
一屈膝盘坐与太乙真人像前,且慈眉善目的老者道长正闭目静修,在雪白的鬓髯衬托下,着实能让人感觉到,这老道长的仙风道骨!
突然这老道长睁开双眼,语气有些惊骇的自言道:“百年有余啦,终究还是没能挡住你重返人间呐!人世间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又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因此寿未终便要离世!孽债,孽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