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孙皓和孙玥就起床,以免参加入门测试的人太多,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其他人的热情,在客栈用早点的时候和他们一样早起的就有好几人,出了客栈前往恒道宗的路上,人数更是渐渐增多,热闹非凡。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泰安城的西北角,终于看到了恒道宗的宗门牌坊。这宗门牌坊竟然就在城里。如果从高空鸟瞰,便能看到泰安城西北角正是恒道宗前山的山脚。
一般的宗门都会与凡世的城市有些距离,而恒道宗和泰安城的势力范围竟然相接交融,明眼人自然明白其中必有一些特殊的关系在。
孙皓走到牌坊前面,观察起来,这牌坊纯石头构造,看那些石头表面风化的迹象,少有数百年之久了。
牌坊中门有四五个人之高,宽有七八步,左右各又有两个小门,六根柱子整齐矗立着,柱子上雕龙画凤,还有云彩之状。
中门顶部是金色的浮雕大字“恒道宗”,紧挨的两个小门上则分别是黑色雕刻大字“修炼以恒”和“笃行证道”,中门左右两根大柱子上更是龙飞凤舞勾勒出一副狂草对联:
千秋修道不忘初心与日月争光
万世基业继往开来和天地同寿
看到这副对联,包括孙皓在内的不少人都不禁感慨,一个宗门有如此抱负,肯定会有些能耐,若是能成为其弟子,日后必然能有所作为。
就在众人赞叹不已时,却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这副对联口气是挺大!可惜时过境迁,现在已经沦为一个二流宗门了。”
周围一些人闻言,脸上带着愠色看向说话的人。虽然他们中不是每个人都能最终进入恒道宗,但这毕竟是他们向往的宗门,听到这种话心里自然是不舒服。
只见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头戴一顶高高的圆筒状帽子,身着华服,一脸轻蔑地站在牌坊前面。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身着华服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三人的年龄还有亲近程度,应该是一家三口。
果然,那个少年听到中年男子的话,不解道:“爹,这恒道宗若是个二流宗门,你怎么忍心把我送到这里来。我郑有银要进宗门,必须是进最好的宗门啊。”
那肥胖的中年男子赔笑道:“有银,不是爹不愿意把你送到一流的宗门。只是那些宗门要求太高,单是钱财也疏通不了。这恒道宗,你若是测试结果还行,爹会想办法争取的。再说这恒道宗虽然不如顶尖的宗门,但是五行法术却是了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一旁的中年妇人也附和道:“有银,你爹说得有道理。而且我们山长水远来到这里,半途而废岂不是可惜了?”
“哼,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去试试吧。”郑有银说道,然后自个走过牌坊,沿着阶梯往上去了。身后的中年男子和中年妇人身边不知何时有两个穿着灰褐色衣服的年轻男子走到他们身边,扶着他们上山。
孙皓摇摇头,心想这个少年这种心态,就算进了宗门,恐怕也学不到多少本领吧。
“姐,我们走吧。”
孙玥对这个牌坊没什么兴趣,只是见弟弟一直好奇地上看下看,所以在一旁耐心等待,听到弟弟这样说,立刻点头说好。
姐弟两正要往前走,突然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从身边匆匆忙忙地跑过,猛地撞了一下孙皓的侧身。
那女子身材娇小,比孙皓还矮半个头,黑色面纱遮挡住下半张脸。
孙皓被撞到后,身体歪了一下,但很快便站稳。他看了一眼那女子,带着不悦的语气道:“喂,人多的地方,走慢点啊。”
这时那女子已经回过头来,看到孙皓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安,忙道:“对,对不起。没想到你们会往这边靠。”
说完了,也不等孙皓回应,一扭头,又匆匆忙忙忙地往山上跑去了。
孙皓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那女子惊讶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似曾相识。
“姐,那个女的是不是有点面熟?”
“看错了吧。我们大老远来到这里,哪里会有什么熟人?”孙玥回道。
听到孙玥这样说,孙皓觉得或许真的是错觉吧,便不再说什么。两人沿着上山的阶梯向上走去。
这上山的路虽然弯曲,但是好在比较开阔,而且两侧参天古树茂盛,挡住了阳光,偶尔还有山风拂过,甚是凉快。
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孙皓姐弟两终于到了恒道宗前山山腰处的广场。据说恒道宗这次的入门测试便是在这个广场上进行。
这个广场非常开阔,目测可以站得下数千人。
几根半人高的木桩插在广场上,一字排开,相邻的木桩顶部用草绳连接,把整个广场分割为两个区域。临近广场入口的区域较大,入口处竖着一个牌子,写着“甲区”;另一个区域相对小得多,入口处则写着“乙区”。
甲区和乙区同侧每间隔一段距离放着一张长桌,每张长桌后面都有椅子并且有一把巨大的遮阳伞。看来是考官们的“宝座”。
此时广场上已经有数百人在活动,多数是站着交谈,少数在广场的边上打坐。还有一些聚集在广场入口处的一堵墙壁上前围观着什么。
孙皓让孙玥在外面等待,自己挤了进去,不消半刻钟便又钻了出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道:“哎,挤死我了。原来墙上贴着这次测试的细则。”
“哦?怎么说。”孙玥问。
“这次招收新生弟子,原则上不限人数。整个测试分为两个环节。要先在甲区进行第一轮测试,通过了去乙区参加第二轮测试。第二轮测试通过了即可入门。”
听完孙皓的复述,孙玥点点头,又问:“那么具体怎么测试呀?”
孙皓挠挠头,笑道:“嘿嘿,我也不懂。”
站在孙皓身边的一个少年显然是听到了孙皓姐弟两的对话,突然开口解释道:“测试无外乎两种方式,一种是借助外物测试一个人自身的实力或者潜力,另一种就是比武了。”
孙皓看向那个少年,年龄和他姐姐孙玥相当,但身高已经赛得上成年男子了,一脸沉稳,给人一种很早熟的感觉。
“多谢这位大哥告知,听起来你对恒道宗似乎很了解。”
“哪里,你若这样说就显得你太不了解宗门了。一般的宗门的测试都是这样的啦。”
孙皓闻言,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觉得尴尬不已,连忙换了个话题:“在下孙皓,这是我姐姐孙玥。不知这位大哥如何称呼?”
“在下林东。”那个少年报出自己的名字,还多看了孙玥一眼。
孙皓和林东相互交换名字后,又随意闲聊起来。三人聊了几句,突然听到有人高喊:
“恒道宗的考官和弟子们来了。”
只见几个中年男子在一群年轻弟子的拥簇下,从广场的另一个入口进入广场,然后迅速就位。
几个中年男子都坐在乙区的“宝座”上,身后都站着一名年轻弟子,身前的长桌上不知何时都已经多了一块头颅大的椭圆石头。甲区的“宝座”则是几个年轻弟子,身前长桌同样有一块大小相当的椭圆石头。剩下的弟子则分布在广场各处,维护秩序。
一切准备妥当,原来坐着的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道:“恒道宗入门测试现在开始。各位考生排好队,等候测试。通过甲区测试的才能进入乙区,否则严惩。我是本次测试的主考官,姓熊,你们可以叫我熊考官。”
熊考官四十余岁,身材高大,须发浓密,眉尖翘起,一脸严肃,样子看起来很凶。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刚才那句话竟然能够传遍整个广场,但站得近的人又不觉得震耳。
林东不禁感慨了一句:“好深厚的内力。”
听到熊考官的话之后,广场参加测试的考生纷纷涌向甲区排起几支队伍,陪同前来的那些人则躲在广场边上的树荫下乘凉。
此时太阳已经升至半高,基本整个广场都已经被阳光覆盖。不少人一大早就赶来,一来是为了早点完成测试,二来是为了躲避烈日。谁知道考官迟迟才来,结果还是躲无可躲。
广场上的考生们在烈日下才站了一会,一个个都汗流浃背了,不少人开始抱怨,整个广场顿时嘈杂不已。
“保持安静,这点苦都吃不了,还修什么道?谁要是再吵吵嚷嚷的,就不用参加测试了,我直接撵下山。”
众人循声看去,熊考官又站了起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吼道,顿时都乖乖闭嘴,不敢再大声说话。
只是偶尔听到有人嘀咕道:“这只臭狗熊,说得自己迟迟才到是故意考验我们吃苦的能力一样。”引得周围一些人轻声低笑。
谁知道才不过一刻钟,熊考官的声音再次传来。
“来人啊,把这考生拖到广场边上,打三十板子。”
众人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只熊考官看来不止是简单的说说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