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们四个,出来!”
叶小凡四人被孙宏叫出来一看,楼道都是人!只有三个教官在指挥。
“来,全体都有!靠墙站,站成一排!”一个手拿皮腰带的教官大声喊到,“快快快!太慢了,像你们这样上战场就是送死的!给我快点!”
楼道里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后,孙宏说道:“现在是七点十分,军训都经历过吧!没有军训过的,站出来。”叶小凡很想站出来说他没有,但这个节骨眼上谁敢出来说“没有”,那不是找抽嘛!都是大学生,也不笨,叶小凡自然不会站出来。
“既然没有,就说明都军训过了,那么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整理内务!五分钟后,不合格的就等着领赏吧!解散!”说罢,楼道里站作两排的学生,一哄而散。
“哎哎哎!你们叠军被怎么样啊?我虽然高中军训过,可那会儿不严,内务这块就没好好的训练过。”毛亮把被子翻过来翻过去也没想明白怎么叠,抬起头丧气的问道。
听到毛亮问自己,任剑和叶小凡抬头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各自手中被叠成“花卷”一样的被子,摇头苦笑:“你要是让我吃豆腐还行……”
叶小凡也拿手中的被子没办法,高中时候自己是跑校的,也不怎么叠,就算以前和特种部队的人待过,可那也是在战场上,根本不叠什么被子。笑话,那会儿晚上住在哪里都不确定,哪有什么被子!叶小凡抬头看看毛亮和任任剑的被子也和自己差不多,反观吴晓宽的倒是有棱有角,像那么回事。
“哔——!”
“听着!全部停下来,楼道集合!”孙宏掐着手上的表,吹响了哨子。“现在挨个宿舍检查被子叠的合不合格!老赵,老杨开始检查。”
“这个不行!”
“不合格!”
“把被子掀了!”
……
没一会儿,三个教官就把这一层所有学生的被子都检查了一遍。“告诉你们,你们叠的就是坨狗屎!”戴着眼镜的教官吼道,“既然没一个合格的,那就两排靠墙站好——!我喊一,你们蹲下去,喊二,站起来!现在开始!”
“一!——”
“二!——”
“继续做,自己喊上!做一组!一组五百个深蹲!靠我们左手边靠墙的喊一二,在我右手边的喊数,快点!别墨迹!”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哎!老赵,这一招好哇,还能省下咱的事。”老杨笑嘻嘻道,“你们都听好了!别以为自己在高中那会儿是个片儿头、扛把子!没用!到了这儿,丫的就是一猴!就是给我们取乐的!我知道你们听了我说的心里不好受,愤怒,有用吗?给我继——续——做!”
“哎!卧槽!老杨,你看那边戴眼镜那犊子,刚刚瞪咱俩,是不是对咱不服气啊!”“草!哪个?他?老赵是不是这个戴眼镜的?”老杨走到一个戴眼镜的跟前,回头问道。
“对!就他,你慢慢玩!”
“怎么?有意见?”老杨皮笑肉不笑道,见眼镜男不说话老杨大吼道:“是不是,我他妈问你话呢?说啊?这就怂了!要是上了战场,你肯定是个做汉奸的料!”
眼镜男听到老杨说自己汉奸,情绪也激动起来,冲着老杨吼道:“让你们来军训的,不是让你们来整人的!拿着公家钱,不办公家事,一群蛀虫!”
“艹你妈你再说什么来着!谁是蛀虫!来,你说!”
“老杨!行了!”这时,孙宏走了过来拦住了老杨,看了一眼眼镜男,平静的说道:“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不是三年前的我,不然,凭你刚才那句蛀虫,我会打断你一条腿!”
孙宏看了看两排站着的学生,想了一会儿道:“停吧!今天,就练到这里,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以前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么有个性,喜欢按着自己的性子来。记得刚进部队那会儿……”
————
五年前的孙宏因为高考落榜去选择了参军,刚进部队那会儿,觉得很热闹,很新鲜。战友来自五湖四海,有说不完的话,也就淡化了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没几天就开始了正常的集训,教官带着他们训练,带着他们唱军歌,带着他们晚上洗冷水澡。这让孙宏觉得,教官很关爱他们,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弟弟般,会好好的带他们,让他们训练,掌握本领,直到有一次教官执行完一个任务回来。
“你看看你们的分列式走成了什么,再看看军体拳,就你们这样的怎么去保家卫国,让你们上了战场就是去给敌人送俘虏去了,废物,赶紧两年后退伍算了,省的丢那个人,以为练了几天,自己长本事了,一帮饭桶!”新兵们心里很愤慨,孙宏一直觉得教官是个不侮辱人的正直大哥,虽然教官平时也骂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更有动力,但是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语言激烈的。
孙宏怒气上头,当下向前跨出一步,“报告!我们不是饭桶!”“那就是垃圾!”说罢,教官头也不回的走了,事后,孙宏找到教官问为什么,教官没有给他解释,只是说你以后就懂了。
三年后,孙宏被指派了一个任务,要求配合当地公安抓捕一个持有武器并且会功夫的犯罪嫌疑人。而公安局长正是孙宏还是一个新兵时,他的教官的教官。趁着下面警力搜索罪犯的落脚点这段时间,这两人谈了好多,当孙宏谈到自己的教官在辱骂自己那些人时,局长笑了笑说道:“小孙啊,这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吧?”孙宏不清楚局长为什么问他这些,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到是的。
“你觉得守在边疆的士兵,和远在他乡执行任务的战士,他们孤不孤寂?”没等孙宏回答,局长又说道:“是,没错,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但,他们没有家人,没有故乡吗?他们也想念家不想死,更何况是在异国他乡?可话又说回来,没有他们,没有这些拼命的人,老百姓谁来保护?每一次任务完成后,他们都会很放松,任务中的他们不清楚这一次会不会永远的留下来,他们紧张,神经时刻绷紧着,慢慢就会变得很压抑,时间久了就暴躁了。所以这都是正常的,我以前比你教官暴躁的多了,越是暴躁,说明他对国家贡献的越多!像我现在老了,没有当时执行任务那样劳累,所以脾气也缓过来了,要不也不会和你说这些没有用的,等你多执行几次任务就明白了,当然军人的勋章不在脾气,是在身上,那些为国家拼命的伤疤!”
孙宏听完后,点了一根烟,心中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