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涵感觉身上就像被压了一个大火球,热烈的火焰不断地烧灼着她。让她的嗓子干得要冒烟一样,嘴唇也干裂的难受。渴,太渴了,她多么需要一杯甘甜的清水。
终于如愿以偿了,一丝甘甜流进她的嘴里,她贪婪地吮吸着。嘴虽然没那么干了,可是身上还是那么热,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她只想就这样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下去。
“大夫,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吧?”刘嫂一边给睿涵喂水,一边问大夫。
“目前看是稳住了,输完这两大瓶液应该就能退烧了。你们要是再晚点来,恐怕就不好说了。”中年男医生提笔开着药,这个女孩长相如此标致,而送她来的两个人却不像是她的亲人,而且她身上还有很多伤痕,这实在很令人匪夷所思。
但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了一下就过去了,身为一个医生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还是不要搞出这么多事,弄不好就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
“大夫,您把后今天的药都一起开出来吧。我们明天还会在这个时间带她来看病。”刘嫂喂好了水,走到大夫身旁。
“她身上的伤口用不用治?她的发烧就有很大程度是因为部分伤口化脓引起的。”想了想,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治呀,当然治了。一会儿,你再给她敷点儿药吧!”
“好吧!”医生站起身,从白色的铁柜内拿了一些治外伤的药和酒精棉球。
刘嫂连忙走到床旁边,帮忙撩开衣服。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医生看到那些深处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吃惊地长嘘了一口气,心道:看着伤痕,明显是被人抽打的!难道……
“医生,你只管上药就好。旁的事,您千万不要多问,否则弄不好会给您带来杀身之祸!”刘嫂看透了医生的心思,她连忙警告说。
“哦,我明白!”医生稳住神,继续上药。其实赵永利并不是第一次带人往这里来看病,刀伤枪伤的都有,这个医生多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永利也是看这个医生医术高而且嘴很严,所以才会偷偷带人往这里来看病。不过前几次都是男人,像睿涵这样清纯漂亮的女孩子还是第一个。
“好了,这是治外伤的特效药。明天输液时,我再帮她上一次,后面的给你们开点儿,你们回去自己上就行了。”明哲保身的医生决定半个字都不多说,并尽量减少让他们在来到自己诊所的次数。
一个多小时后,睿涵得液输完了。赵永利趁着她还昏睡的当口,马上将她抱到车上。
“老赵,你要把她带去哪里?”刘嫂追过来把一条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去处。
“还是让我跟着吧!你一个大男人看着她到底不方便!”
“这……要请示太太才行。”
“算了吧,都半夜三更了太太早睡了。肯定没问题的,太太让我跟着一起来不就是让我帮你吗!这个丫头对小姐还有大用处,咱们也要小心点儿才是。”
“好吧!”赵永利犹豫了一下终于答应下来。
赵永利驱车来到了近郊的一处民房,他停车熄火,上前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长得倒很和善。赵永利跟她耳语了几句,她便笑着走了过来。
“这位是刘嫂吧?快请进吧,这都快立冬了,这半夜的天冷得很!”说完,便帮着赵永利一起将睿涵抱进屋里。
“让这位小姐睡在客房里吧?”这个妇女征询着赵永利的意见。
“行,你去打盆热水来!”赵永利毫不客气地吩咐着。
刘嫂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知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睿涵的烧倒是渐渐退了下来,刘嫂细心地给睿涵擦了脸,随后便坐在身旁静静地看着她。心内不由一阵哀叹:多么美丽的一个女孩子,却差点香消玉殒,自己的女儿要是不夭折应该也有这么大年纪了吧?想着想着,泪水就浸湿了她的眼眶。
她本名叫刘桂兰,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家在农村,本来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丈夫,后来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的,但也算幸福温馨。
后来他丈夫看别人家的男人都到大城市里去打工,便活动了心眼儿,也效仿别人去了大城市打工,他到了一个建筑工地上。谁料一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当场毙命。
她得知消息,带着孩子匆匆坐火车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丈夫下葬的第五天了。她怀抱着孩子哭得天旋地转,这孤儿寡母的凄惨场景也实在让人揪心。
她丈夫的老板还算不错,虽然这完全是他丈夫自己失足摔下去的,但也破例赔了很大一笔钱,再加上工友们一起凑下的钱,确实也够她们母女在乡下舒适生活的了。
可是‘屋漏偏遇连天雨’女儿突然高烧不止,她连忙带她去医院,没想到竟然是得了白血病。幸亏手上还有一笔钱,她悉数给女儿当了医药费,希望上天怜悯她,能挽回她女儿的性命。然而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短时间一下子失去两个亲人的她当场中风,人事不省。医院的大夫把她抢救过来,可却因此留下了后遗症,脸部肌肉僵硬,只能总保持一副呆板的表情。
活过来的她知道日子还得这么过下去,但是孤身一人的她已不想再回到家乡去了。
她就留在了这所城市,她看到很多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人都去做佣人,于是她便也去了。恰逢李金梅家里找佣人,就把她找了去。一干就是十多年,李金梅出嫁时,看中她的能干和少言寡语便把她带到了冯府。
“刘嫂,喝杯热汤吧!”那个女人走进来客气地说。
刘桂兰这才打断思路,接过碗说了声“谢谢。”
“妈妈,妈妈,求你不要离开我!”床上的睿涵忽然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