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云端里,看不见殿宇楼阁,四处是如浪潮涌动的厚重白云,偶尔能听到一两声下面传来的孤鸣。
乔颜儿盘腿坐在一朵如意云上,青丝被风吹得四下飞杨,一缕飞在前方轻轻地拍打着的她的小脸。
她正闭着眼练功,不同于往的声响惊了她,她忙化为一缕清风隐在云中,“又是这小人!他要干什么?”
次总管四下看看,确定无一人时,从袖中摸出了百物袋,解开袋口,看着袋里的怡霖琼浆如水一般往下界流去,他的唇角微微勾起。
这不是玉帝老儿常喝的琼浆吗?他怎么倒了?
清香味袭来,让乔颜儿轻轻地抽着鼻翼,身子一动,猛然向下面厚厚的云层飞去,看着那股清泉,她一时不知怎么办。
眼珠子一转,闭上眼默念口诀,一团小小的白光凝结在她指尖,她再一摧力,怡霖琼浆止住了流势。
在她指尖的牵引下,琼浆在天际划了个美丽的半弧蜿蜒向上,被她牵着引一路向真君殿而去。
一路引来,已是让她累得大汗淋漓,有点力不从心,可又不甘心让这天上少有的甘露流失,又苦于不能开口求助,所以急得直掉泪。
就在这紧要关头,哮天犬端着一壶茶水从殿前的拐角处走出,看样子是要给杨戬送茶去。
他轻轻地抽了抽鼻腔,霍地向遥远的云中看去,“咦!那是什么?怎么会有团小小的水注?”
鼻翼灵敏的哮天犬蓦然抛了茶壶向云中飞去,看着那团在水流前面越来越小的白光,仿似明白了。
他调笑道:“又是你吧?从哪儿弄来的这宝贝?”
乔颜儿哪有力气说话,只是瞪着他。
‘嗤’地一声,指尖的白光消失,那股水柱又呈下流趋势。
她禁不住向哮天犬大喊,却发现过份透支法力,早就发不出声音来。
“放心!这般的宝贝既然到了门前,我哮天犬岂能让它流走。”哮天犬毛茸茸的黑手指向水柱,转眼间带着怡霖琼浆向后院而去。
“喂!这不是你偷的吧?”他不忘问。
“胡说什么?我偷过东西吗?这是那总管天奴倒掉的,我见可惜了,才……”一听哮天犬之言,乔颜儿急得双手叉腰,冲着那远去的黑点疾喊,情急之下,竟然能发出点声音来。
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她又发力向哮天犬追去。
这么难得的怡霖琼浆自是应该给杨戬倒一壶去品尝。
她做了两盘精美点心,满意地凑到鼻端闻去,清香扑鼻。
再用玉壶小心地装了满满的一壶怡霖琼浆,幸福地笑着向杨戬的卧室走去,如她猜得不错,他此时应该在午睡,他保持着人间的习惯。
杨戬的卧室静谧无声,透过半透明的帐幔乔颜儿清晰地看着他正鼾睡。
她轻轻放下手中东西,正欲离开,却被几案上的宣纸所写的字吸引了目光。
几案上,一张品质极好的宣纸摊开,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大的字,墨浓劲透,可见写字人的心情是如何地用心。
“月宫!”
乔颜儿蹙着眉拿起了纸来,再溜了眼杨戬,“难道……这么多年了,他仍是没忘记嫦娥?”
她心事浓浓地趴在几案上,小手无意识地在案面上画着圆圈,没多久,却抿唇一笑,“乔颜儿!关你什么事?”
。。。
院子中,哮天犬与梅山四兄弟正忘情地品尝着怡霖琼浆,乔颜儿失神地走出回廊,丝毫未觉五人的目光聚在她的身上。
哮天犬看着她失落的背影,轻轻地道:“她怎么啦?”
康老大伸手拍了一下哮天犬的头,“还以为你修炼多年,又上了天庭,能懂些人事,岂不知你还不是懂。”
“我懂人事干什么?懂狗事就行了。”哮天犬不耐烦地回头顶道。
“哈哈……”
几兄弟一阵地大笑,同时忆起了‘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这句话。
李老三一拳锤在哮天犬的后背,戏谑地道:“兄弟!你为何不吃屎?”
“你才吃屎,我为什么要吃屎?”哮天犬又顶了李老三一句。
卧室里
杨戬已经翻身坐起,鼻翼轻抽,暗想:又是这淡淡的墨香味,莫非她真的参透了道家玄功,自己出来了?
深沉的寒眸突扫过几案,俨然发现几案上的纸张已经呈横斜摆放。
咦!怎么还有股前所未有的香味?
杨戬惊得大步走到几案帝,伸手拿起了怡霖琼浆细细地闻去。
“哮天犬!”
哮天犬正美美地喝着琼浆,猛然听到这声凭空传来的急唤,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应着,“来了主人……”
“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是……是小人碰见次天奴正往下界倒这东西,见可惜了,便引到了咱们的库房……”
“不是你吧!”听完叙述,杨戬倒没有怒气,只是故意抽了抽鼻子。
哮天犬知道瞒不过,只得‘嘿嘿’地一笑。
杨戬把着手中玉壶,若有所思地道:“这怡霖琼浆一丢失,次总管定拿这事做文章。”
“是啊是啊!刚才梅山兄弟也这样说。”哮天犬忙点头。